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居然是在西安市城管收容所裡。
這收容所的環境不怎麼樣,有些老舊。和我同在一間屋子的,是四個衣着破舊的殘疾人,看他們的裝備,像是專業街頭乞討二十年的角色。
屋子裡有牀,但很髒。我睜開眼,就看着這四個髒兮兮的殘疾人圍在我身邊,傻呆呆地看着我。
當然,我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爲醒來後,感覺恢復得還不錯,枯瘦的左半身還是飽滿了一些,比起以前還要虛弱一些。於是,我靈波散發,察看了這個地方。
讓我驚震的,是居然我睡了超過72小時,這是從收容所辦公室牆壁上的掛曆電子鐘上得知的時間。此時,凌晨兩點了。
我恢復了能量服裝,將四個殘疾人嚇得驚慌一團,連連後退,躲到牆角去了。我察看了他們,確實三魂很弱,一生勞苦奔波的命。
可惜,我非聖境,也非祖之大能,無法爲這四個青年改一下命,於是只好不管他們。
我看了看窗戶,窗臺還挺高,有兩米的樣子。窗戶是鐵棍柵欄,沒有玻璃。這算是預防被收容所關起來的人逃走吧,連我睡的鐵牀,也是用鎖頭鎖在牆壁上的,固定死了,離窗臺還遠。
我也是有點醉了,就我沉睡在西安最繁華大街邊上的形象,確實是有點影響市容,人家不把我拉到這裡來纔怪。
我輕輕一跳,跳上了窗臺,驚得四個青年又是嚇了一跳。看這情況,我要出去,還得嚇他們一跳才行。索性,我飛出全神之光,將他們小鎮一下,暈了半個小時就好了。
然後,我才左手金鱗爪現,輕鬆掰彎了鐵窗柵欄,鑽了出去,反手再將柵欄扶回原形。
看看腳底下,三層樓高,牆壁上長滿了已經開始紅葉的爬山虎。我輕輕一縱,飄然落地,然後朝着收容所辦公室走去。
因爲我的紫蟒腰帶都被人拿走了,放在辦公室那邊的一張辦公桌上的。這個時候又是深夜了,除了門口昏睡的保安,這裡也沒人上班,我去拿了就能離開。
拿到紫蟒腰帶後,圍在身上,我便離開了收容所,認清方向,往驪山那邊趕去。
靈波散發,能看到驪山大酒店。前哥和因野還在那裡住着,不過父女倆已在各自的房間裡睡下了。他們現在都是普通人,都有正常的睡眠作息時間的。
路過顧家別墅北邊的天空時,我還是停下來看了看。呵呵,別墅區那邊已經是工
地了,深夜都是光亮一片,繁忙的施工正在緊張而有序地進行着。九華地產的行動效率,還是挺高的。
我看了一會兒,便再次趕往驪山去。
回到地宮中心,再見到根叔,我默然站在混沌光球外面,不知道怎麼說。
根叔從混沌巨棺下浮出來,露頭,臉上神情嚴峻,密音道:“野花,鐘樓那邊沉陷,你好像又做了一回大善人,然後又被人惡搞了一次呢!混沌帝族之血,果然神奇到你自己也沒想到吧?”
我想苦澀一笑,但還是沒笑出來,回以密音:“根叔,你都看見了?”
因爲和根叔身份的特殊,所以我們都習慣了密音交流。
根叔淡淡一笑,居然嘆了一口氣,道:“怎麼沒看見呢?莽荒世界人心就這個樣子了。遇到壞事慌得不行,事情過了又各種嘴臉露了出來,連你這個救苦大神也不感恩,反而把你關進城管收容所裡。你小子也是,唉,多高貴的種族啊,裸#躺在那裡,跟個乞丐似的,下面還冒得高高的,又像個流氓乞丐,多少人圍觀、拍照,估計現在網上都瘋了,人家在人肉你這個‘流氓酷乞丐’呢!還好,你改變了面貌,要不然鬼谷宗的臉就丟大了。”
我聽來又是一陣鬱悶,臉上還有點發熱。就我那裸#睡大街的形像,確實有點不雅。
我想了想,說:“沒辦法,傷了那麼多人,我有能力,就得救。後來肉#身實在太乏力了,實在回不了酒店休息,只能昏睡大街邊了。根叔,那你還看到了些什麼?”
根叔臉色突然微沉,一種隱隱的悲傷浮現,讓整個空間裡突然就氣氛降到最低點一樣。他緩緩地說:“看到了,小晴晴已經不在了。鐘樓下面的幻象陣、迴環豎井肯定消失了,她肯定死了,龍息珠也被帶走了,然後纔會產生下沉的現象。野花,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混沌火焰龍息珠是不是在你這裡?”
我點了點頭,放出了烈晴的冰棺,右手神光託之,左手以金鱗狀托起混沌火焰龍息珠,沒有說話。
根叔默默地看着兩樣物事,雙眼不眨,那曾經傲邪、冷峻的眸子裡,晶光閃耀,漸成淚,兩行長淚滑下峻然的臉龐,滴落下去,未及龍脈湖面,便已化爲白煙,消散無形。
我以爲他要無邊憤怒,卻不曾想他如此沉默,卻又如此落淚。只是那張白晰的臉,漸漸變青,青得發出幽森的光芒。他的臉,化爲龍臉。
龍臉,眉長目亮,隆鼻
高兀,脣薄,下頷突起,內含綠幽的珠形物事,散發着磅礴的生機氣息。根叔是木系之龍,自然生機陽能十足。
根叔的長髮之間,赫然漸漸冒起了一對龍角,青幽綠芒,分別九分叉,叉枝鋒利無比。傳說中,龍族有角,九分叉者,天生是龍之帝王。
這一切,是根叔的真容,一頭含着悲傷的木系龍帝。他綠得燦亮的眸瞳,流露的悲傷光芒實在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嗷~~~~”
根叔一聲低沉無比的龍吟,極度嗚咽般的音波透着極強的穿刺力,聽得人心神震震。
剎那之間,你如同被萬般的憂傷所困擾,整個人提不起精神,完全萎靡下去似的。
而根叔龍嘴一張,一道淡紅的長舌伸出,隔空一卷,我右手上的冰棺便緩緩地移了過去,飄入混沌光球,來到他面前。
冰棺下落,被強大浮力的龍脈湖面給託了起來。根叔看着裡面烈晴的慘狀遺骸,久久不語。他黯然的凝望,是一種莫大的悲傷。
我站在外面,等了一陣子,才道:“根叔,烈晴前輩的龍息珠也在這裡,你收起來吧,也留個念想。如果可以,我還是將她的遺體先找個地方安葬。等我們能回家了,再帶回混沌世界。”
根叔這纔回過神來,龍頭化形復原,將冰櫃輕輕一撥開,對我緩沉沉地說:“野花,龍族五屬,只剩下兩屬了。烈晴已慘死,你之任務更重。龍息珠你契收起來,帶着它去戰鬥吧,爲烈晴、爲龍族、爲整個混沌世界!”
“根叔,我……”
我搖了搖頭,可話沒說話,根叔冷聲沉語,讓我無法抗拒:“混濁帝子,你必須這樣做,這是你的歷史使命!你活着,更強大地存在着,這是你的義務!”
我只能默然,點了點頭,契收了烈晴的混沌火焰龍息珠。這一收,關於此珠的神威、使用之法,都瞭然於心。但我並不震撼,無法滿足與驕傲,因爲這是我混沌世界悲劇後的現實,是一場災難後留存下來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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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這麼做了,根叔露出淡淡而特別欣慰的笑容:“野花,很好。來,把這顆也契收了。”
話音落時,根叔雙脣一張,赫然一顆如雞蛋大小的綠色龍息珠從他嘴裡緩緩浮出,迅速飄出混沌光球,來到了我的面前。
我震驚了:“根叔,不能這樣!我不能要你的龍息珠!”
“給老子收下,如果你還當老子是你叔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