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的廢話正要開播,紫雪已一把揪住他的頭頂發,抓得死死的,斥罵道:“風流調襠你妹啊?白字先生!風流倜儻好不啦?”
六指魔嬰痛得呲牙咧嘴的,大叫道:“你管球老子怎麼念?反正都是一個球意思!你個賤人快點撒手,老子……”
沒罵完呢,紫雪拖着六指魔嬰又鑽回了吞鬼葫蘆,又是一番要虐開了。
對於這種情形,我真是習以爲常了。只不過想着夜去秦皇陵,不談掘不掘地宮之類的,單想想這千古一帝的陵寢地宮還未曾被人真正進去盜過,也許靠着三胖的能力,帶我們進地宮中心去瞧一瞧,那也是讓我很興奮而期待的。
當然了,聽前哥昨夜所言,我就知道他曾經也是始皇宮中的侍衛,當這千古一帝爲舊主的,要真是去掘地宮的話,只怕他也不會答應。
只不過,前哥曾經橫跨秦漢的生命歷程,後來還和大漢公主相愛,他的故事倒是很多的。可惜他不說,我也不好意思好奇的問。都是要做鬼谷宗主之人了,我可不會像一般少年人那麼太好奇,成熟一點未必不是好事情。
房間裡就我和前哥了,我倒了兩杯茶來,遞他一杯,道:“三胖這個傢伙,唯恐天下不亂、專搞破壞的角色。前哥,他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今夜去秦皇陵,我是不會生了掘地盜寶的想法的,瞻仰一下千古一帝的風采就好了。”
“沒事,六指魔嬰是魔,其乖戾囂張,不因循守舊,順意而爲,我且不會與之計較的。”前哥很淡很淡地一笑,端着茶杯,步到窗邊,倒不是像慣常那樣面朝西邊而望,而是望向東邊去了。
他所望的方向,自然也是秦皇陵的位置所在。能看得出來,他沒有太多的激動,平素落寞慣了的眼神裡多了些許的感慨。他也沒有釋放自己的感知覺出去查探舊主地宮之處,只是那麼平靜而望。
我心動了動,來到前哥身邊:“當年,你在始皇宮中當職,便已是公主侍衛了麼?”
前哥點點頭,倒是回望了西邊咸陽的方向,才復而望東,道:“是的。故皇一統天下之後,我從軍守玉門。玉門關前,故皇曾攜大公主與小公主秘遊至。西方亂軍攻關,故皇與兩位公主差此喪生。感念我之忠勇,所以招隨回宮,賜公主侍衛長。”
“大公主與小公主?都是始皇帝的女兒嗎?”我聽得實在不能不好奇,便問道。
前哥不自覺又望了望咸陽方向,眼光似乎有些穿越千古之態,心緒似乎迴歸故國兩千亞年前,悠然輕道:“大公主者,故皇同父異母之女,天資秀美,驕麗天下;小公主者,爲大公主之同胞雙生小妹,更生姿色絕縱,天生貴氣。兩公主長故皇一歲,是爲皇姐。”
“哦……”我點了點頭,又想再問點什麼,但也不知何所言。
而前哥情不自禁地吟道:“始皇
二世及子嬰,大秦三世無承嗣。轉眼雲煙消散過,萬里江山淪他手。楚漢紛爭,血開遍地。霸王空有蓋世勇,狡徒邦者竊國銖,兩朝公主三朝恨,四世悽然無絕期。無絕期,無絕期……”
前哥並未如當時意毀屍泉那麼悲憤而歌,只是低聲而吟,但神情蕭然,眼露悽色。這樣的內容,本就讓我迷團衆多,但此時看看前哥的狀態,我也自知不當問什麼。
所以,我就在前哥身邊站着,默默地品味着他吟語之間的含義。他反覆吟了三遍,每一遍都能深含着一些滄桑、感慨與淒涼,聽得我這心都悽悽酸酸的。
之後,前哥長長地嘆了口氣,放眼窗外,雙眉輕凝,似在動用法力。轉眼他又眉頭舒展,嘆道:“故臣歸來,故國茫然無影。不見朝堂故主雄姿,不見阿房千般華麗,滄桑變化兩千餘年,彈指皆成往昔。遙想那時王城,豈是今人復修所能比焉?故皇不早薨,哪有楚漢風雲起?哪有綿延血淚時?唉!時也,命也。天子命弱,紅顏命薄……”
此話道來,更聽着讓人有一種無奈之感。前哥念舊主,但似乎也是身不由己吧!如今再回故國,時過境遷,變化太大了。當然,他的話語裡,已能讓人感覺到那時天下一統,秦皇雄風,王城華麗氣派。
其實縱覽所有史書之記載,不管言辭如何華麗高大,但終還是不及有前哥這樣的歷史當事人一言一語,皆是強有力的佐證。
我想了想,道:“前哥,歷史就是這樣。成王敗寇,風煙雲散,一輪又一換。主沉浮大成者,終究不過黃土掩身,帶不走一絲繁華。”
前哥輕輕地點了點頭,但卻是頗有深意道:“野花,你覺得始皇陛下真是黃土埋身,帶不走一絲的繁華麼?”
我感覺話裡有話,但還是稍有固執道:“不黃土埋身,那又如何?秦皇陵曾是一度繁華,內宮外王城,終敵不過兵災人禍,付之一炬。阿房何等富麗,不也是被焚燒成灰?至於秦皇地宮如何,我倒是不知道。也許,前哥身爲那是公主侍衛長,知曉得更多一點吧?”
前哥搖了搖頭,道:“故皇之陵,爲丞相李斯所設設,監工爲大將軍章邯,我還真是不知道。及至葬禮時,我也未能親自參加,知之甚少也!等吧,入夜之後,會有分曉的。”
我便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坐在窗邊,默然進入了修行狀態。秋日暖陽西來,陽質能量充沛,這裡倒也是修行的好地方。
前哥也不說話,一個人站在窗邊,默默然然,似乎依舊孤獨、感慨!
不知過了多久,前哥突叫一聲“不好!”,我驚震一下,修行被打斷。
那時,身邊已沒有前哥的身影,我只感覺到衣物向右擺動了一回。當即我便是明瞭,前哥一定是飛出了窗外,向右前方急行而去。
我馬上釋放出離奇天眼的感知覺
來,向右前方追索而去,大體方向便是西邊、西北方向。這種能力確實很耗法力,但也不是沒有收穫。
差不多就是兩秒鐘的時間,我的感知覺到達西安古城牆北邊,忍不住搖頭感嘆起來。
因爲那時,前哥已到了城牆的內城腳下,張開雙臂,接住了從城牆上面掉下來的一人。而那人赫然是張錦玉,已經嚇得小臉蒼白無比,額頭冷汗冒出。
城牆頂上,盧雪琪探着身子,一臉緊張地往下看。她這反應還是慢多了,不及李洋與李登暉。李氏叔侄倆那時已瘋狂地朝下牆梯那邊跑,李洋還一邊跑一邊掏手機報120,說有人墜牆了。
當然,城牆頂上還有不少的遊人,都是驚得個個朝底下望去。那時的前哥和張錦玉,成了所有的人焦點。但這驚險突然化解掉了,也是讓人慶幸的事情。
所有人都不解,居然救人的男子抱着美人一動不動,右手還端着一杯茶,正仰望城牆上方和四周,似乎在搜尋着什麼。盧雪琪那時纔回過神來,大叫道:“程前,你幹什麼啊?錦玉姐有沒有事啊?摔着了嗎?還抱着幹什麼?送醫院看看啊!”
其實我知道,張錦玉掉下來的時候,落得挺慢的。這應該是前哥的威力,人未到時,便以法力能量飛過去作了緩衝。要不然,我們這裡到那邊城牆也就直線不到兩公里的距離,牆高才十來米,張錦玉早摔到地上了。
那時,前哥才低頭看着張錦玉:“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你啊!”張錦玉臉上已生出迷人的紅暈來,然後不好意思地站到了地上:“你……怎麼在這裡?”
“哦……野花在休息,我一個人出來轉轉,就轉到這裡來了。”前哥臉上一紅,不敢看張錦玉的雙眼,“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們遊玩的時候,小心些。”
說完,前哥便端着茶杯朝前方走去,頭也不回,高大的身影在秋風里長衣飄飄,頗有冷峻浪子的味道。
張錦玉就站在原地,默默地望了前哥好久,直到前哥走到前方城門洞那裡,轉進去,再也看不見他了。他二人要怎麼發展,我已無法預知。
那時,李洋和李登暉已趕到,驚訝地看着完好無損的張錦玉,實在不敢相信這樣的結局。
李登暉更是一陣關切問候,那個心意已然太明顯了。這傢伙,果斷是看上了張錦玉麼?可他知道麼,人家張錦玉看了前哥的背影好久呢!
我也收回了感知覺,打算繼續修行,但那時前哥已回來了。我朝他微微一笑,他表情還是那麼憂鬱,搖了搖頭,道:“救張錦玉的其實不是我,另有高人。”
“啊?!你……怎麼知道?”我聽得倒是一驚了,但也明白了,前哥剛纔抱着張錦玉爲何先不放下,而是在仰頭看城牆上方的人們,也許是在搜索暗中的高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