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摘下草笠後,總算看清他的樣子了。
外表看起來很年輕,最多二十來歲,有着像是中分頭的髮型,但他的頭髮比較長,雙頰兩邊都有一小戳頭髮很自然的貼在臉上。
不得不說,鼬長得挺帥的,都快趕上我了,看他神情冷淡至極,就如我先前所猜想的一樣,他真的是一個冷麪男。
鼬雖是望着我這邊,但他竟是是閉着眼的,觀察了一會,還是沒見他睜開眼,莫非他是個盲人?
可在不久前,他戴着草笠之時,我確實感覺到他在盯着我看,難道是我太虛弱的緣故,出現錯覺了?
在我聽到他的話後,稍微放鬆的神經又立馬緊繃了起來。
他妹的,儘管此時的我很低調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可鼬似乎還是想找我的麻煩。
這不坑爹麼,是我的存在感太強,讓別人始終都會注意到我,還是我在不知不覺間,覺醒了另一個跟寒凝差不多的異能,使得其他人會想揍我。
這下可麻煩了,原以爲我要撐個五分鐘不是問題,可才過了不到一分鐘,我就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現在的我,別說站起來跟人幹架,就連動根手指頭都做不到了。
菱說我的身體透支過度,但也不至於虛弱成這樣吧。
我感覺得到,在我身上亂爬的黑斑還活躍的很,我卻動彈不得,猶如被抽盡了力氣 ,讓我很是難受。
真不爽,都說人生總是充滿意外,可這意外也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本想着來到菱這邊後,我還可以盡力配合她拖住鼬他們,如今我變成這般模樣,不但幫不上忙,還極有可能成爲累贅。
菱曾說過,鼬的實力很強,也不知道她能否在顧着我們的同時,從容應付鮫和鼬的攻擊。
她還要給叶韻心治傷,在這種狀況下就更不利了。
直到目前爲止,我還沒發現菱有什麼特別的招式。
她用的水龍,水牆之類的,叶韻心也會,我見多了,感覺蠻普通的。
真要說她們兩人的區別的話,叶韻心出招是有跡可循的,可菱的話,她能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變出水龍。
就像剛纔那樣,她背對着我,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就憑空出現一條水龍把鮫的鯊魚吃掉了。
之後那水龍立刻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一滴水,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這點跟叶韻心大不相同。
也許菱已把控水的異能練得出神入化了,纔會有這種效果。
菱應該沒問題吧,事到如今,我也只得相信她了,希望她這個所謂的天鳯之首,不是吹出來的,不然事情就大條了。
“你這個世俗界的男人就好好躺着吧,現在的你,沒暈過去都很讓我意外了。我看得出來,數天前你就受過重傷,雖然經過不錯的治療,讓你能夠行動自如,但那傷依然存在。可在今天,你又受傷了,還不止一次,傷的也不輕,如此多的新傷舊患積累在一起,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挨不住的,你要不是靠着煉魂咒印和那遠超常人的恢復能力,早就是個死人了,還活着已算是奇蹟!”
菱好想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她的話讓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會半死不活的。
想想也是,在被鮫的鯊魚嘴刀咬過後,我就因失血過多,整個人開始變得虛弱,右手也暫時廢了,那就是早已不堪重負的身體傳遞給我的一個信號吧。
可爲了給吉爾伯特他們爭取時間,我勉強自己跟鮫硬扛了一會,最後還玩超高速旋轉鑽地。
那時我沒在地底暈倒真是太好了。
事後一想,我當時的做法真的太冒險,沒把自身的狀態考慮進去,一旦有個萬一,不用敵人動手,我就自己把自己給埋了。
不過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才兵行險招,最終也賭贏了。
話說都過了一小會了,鼬他們怎麼還不動手?
“鼬,你到底在想什麼,照我說的,直接殺過去吧,天鳯實力很強,打起來一定很過癮,我們兩個聯手的話,絕不會輸的!那個海皇隊長看來是無法再戰鬥,就別理他了,我們儘快解決天鳯,順便殺了葉鳳凰的女兒,那一定很有趣。”
鮫站在鼬身邊,他不時把扛在肩上那兩噸重的鯊魚嘴刀輕甩幾下,明顯已有些不耐煩。
我日他仙人闆闆,鮫的話讓我原本稍微平靜點的心情立馬又翻騰了起來,一股強烈的殺意直衝腦門,他要是敢對叶韻心做點什麼,我絕不會放過他。
唔,身體還是不能動,冷靜點,憤怒也無濟於事,我目前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身體恢復到能跳起來揍人。
“你錯了,鮫,別看他躺在地上跟個死人一樣,就認爲他毫無威脅,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無法從身體上擊垮他的,唯有摧毀他的意志,才能徹底戰勝他,我認爲那個黑煞麒麟,就是這樣的人。”
鼬的左手託在紅袍衣袖外面,仍然閉着眼睛,緩緩向我這邊走來,他彷彿沒有在意這邊有碧天水閣的天鳯,他是在無視菱嗎?
“哼哼,也許你是對的呢,在跟他交手之時,我也察覺到了,那傢伙就像踩不死的蟑螂,很令人討厭,那就隨你了,我們快開始吧,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可以好好玩玩。”
鮫緊跟在鼬後面,他把鯊魚嘴刀拖到了地面。
我眉頭一皺,這兩人都選擇近身戰,我本以爲他們會一個打頭陣,一個在後方支援。
身穿盔甲的吉爾伯特站在我面前,將我護在身後,這傢伙的人品還不錯啊。
我不過幫了他們一次,可他們也救過我啊,在這種時候居然還這麼關照我。
剛覺得吉爾伯特很會做人,躺在我旁邊昏迷着的寒凝就一個翻身,隨即她的右手搭到了我的脖子上,我頓時覺得呼吸不暢。
你妹啊,你這妞給我躺好啊,手壓到我頸部了。
真是悲劇,我渾身乏力,手都擡不起來,就更不可能把她的手挪開了。
我數次張口,只覺口乾舌燥,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但鼬他們已有所行動,在這種緊要關頭,我也不想爲這點瑣事讓菱他們分心,忍忍吧。
此刻我心中直把吉爾伯特罵了個狗血淋頭,就不會把我放到離寒凝稍微遠點的地方麼,搞得我被她佔便宜。
“嗯?這是什麼?”
躺在我旁邊的寒凝發出了很輕且模糊不清的聲音,要不是她靠我這麼近,還真聽不見。
她沒戴眼鏡,乍看之下,這女人長得還真不賴,但跟叶韻心比的話,確實差了點。
呃,她好像就要清醒過來了,真是天助我也,有她在的話,多少能幫上忙。
你這女人快給我醒過來啊,別叫春了。
尼瑪,她的手在我身上亂摸作甚,還越摟越緊了!
這真是不能忍,我嘗試着挪動身子,想擺脫寒凝。
就在此時,我聽見了上方傳來漆雕慶那略帶瘋狂的聲音:“哈哈哈哈,鼬,你竟敢看不起我的藝術,我會讓你爲此付出代價的,我是世界上最偉大,最具天分的藝術家,我絕不容許那些輕視我的人活在世上,你就隨着我那爆破藝術一起,化爲世間的塵埃!”
漆雕慶話音未落,我就見到一個百多米高的巨大紙人像飛速從天而降,眨眼就立在我眼前,將我們籠罩在一層巨大的陰影之中。
即使我是躺着的,也能看清那巨大的紙人像的模樣,長得跟漆雕慶一樣難看。
照我估算,那紙人像剛好擋在了鼬他們面前,把我們跟他們隔離開來。
這貨瘋了,弄出這麼一個自己的巨大紙人像,他想幹嘛?
“方圓百里內,我的藝術都會完美呈現,你別想逃,鼬,好好感受下這份難得的美感吧,轉瞬即逝,但又讓人永世難忘,這是至高的傑作!”
臥槽,漆雕慶得了失心瘋麼,只是因爲鼬沒鳥他,他就要把方圓百里都炸爲平地?
其他人他都不管了麼。
這瘋子一直乘着紙鶴帶在空中沒動靜,原來在打這種主意。
那百多米高的紙人像要真是佈滿了微型**,那爆炸的範圍不說有百里那麼大,也足夠把我們炸死了。
“你們儘管逃吧,我這個可是無法破壞的藝術品,掙扎吧,彷徨吧,最後在無盡的絕望中看到希望之光,哈哈哈哈!”
漆雕慶說那紙人像是無法破壞的,說的還挺像回事,但那紙人像立在地上好幾秒了,都安然無恙。
說不定這貨說的是真的,漆雕慶對那紙人像使用了什麼特殊手段嗎?
“鼬,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承認我的藝術,承認我的完美,承認我在你之上,我就......”
漆雕慶的話還沒說完,在我眼前高高立起的巨大紙人像突然整個燃燒了起來,發出耀眼的白光,瞬間化爲灰燼,被燒得渣都不剩。
甚至在那紙人像上的微型**,也在爆炸前被恐怖的高溫給融化掉了。
那紙人像就這麼從我視線中消失了,而漆雕慶的的聲音也是嘎然而止,恍如一下子變成了啞巴。
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四周還殘留着那火的餘溫,很熱!
愣了一下,隨即我心中狂跳,這怎麼看都像是控火異能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難道夜鶯來這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