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徵其單槍匹馬,一個人頃刻間就砍殺數十個突擊獸兵,一時之間,朝歌軍士氣如虹,煌煌軍威像是要硬生生地將天上雲朵逼開一般。
這看似乎神乎其技的行爲,卻是有跡可循的。這數十的突擊獸兵,他們爲了尋求衝殺的速度,身上穿的只是最普通的軍甲。而且他們這一路過來都是從近衛軍的防守之中滾過來的。很多獸兵甚至是一邊吐血一邊衝殺而來的,身上還插着兩支遇見,已經僅僅剩下半條命,有個別甚至是剩下一口氣而已。
易徵其的武功原本就比他們要高上數倍,他還身穿六軍流光戰甲,換句話來說,易徵其根本沒有防禦的必要。他砍殺這數十的獸兵就跟切菜一樣簡單。
兩軍的交戰,發展到了此時此刻的地步,是兩方的指揮官都沒有預料到的。明知道雙方大軍還在激烈地交戰,斷手殘腿,慘叫聲,吶喊聲,震耳欲聾,沒有一刻停止的。而偏偏這個時候,兩方的指揮官竟然還在玩“單挑”的遊戲。看似乎滑稽得不敢讓人相信。
難道雙方的指揮官他們都是傻子嗎?都是喜歡賣弄,不懂得大局的白癡嗎?
當然不是。
獸人大軍這一方,他們仗着自己人數上的優勢和強大的瞬間爆發力,他們一時間看似取得了優勢。而朝歌軍人數少了不止一倍,他們全是依靠着強大的戰鬥力。這兩方出奇地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平衡。雙方你來我往看似戰鬥得非常激烈,但並沒有一邊倒的趨勢。
心宿二心知肚明,他們的獸兵僅僅是一時間的優勢,一旦熬到了那個疲憊點,那麼朝歌軍就會反撲。緊接着的結果就是獸兵戰敗。所以她必須馬上尋找突破口。偏偏,易徵其挑選的信川地形十分的獨特,數量上佔優的獸人大軍並不能夠展開圍攻。那麼,心宿二唯有選擇刺殺,突擊這麼一條路。
大軍之中,斬敵酋首級,還有什麼比起這樣還要更加迅速取得勝利的?
易徵其願意跟心宿二玩這“單挑”遊戲,同樣也是這樣的心思,他需要加速讓獸兵們氣餒,讓他們渡過那個爆發點。而且,心中已經大定,就從心宿二派出突擊隊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心宿二要輸了。一個統軍的主帥都不好好打正面,需要依靠突擊來換取勝利了。她作爲主帥都有這樣的心態,那麼獸兵們的士氣可想而知。
易徵其的大發神威,讓朝歌軍們爆發出驚人的氣勢,竟然堪堪將獸兵們逼退。
山坡之上,戰旗招展,戰鼓喧天,如日沖天。
心宿二無法容忍這樣的情況下去,望着逃回來的突擊隊,她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下令道:“將他們都給我砍了,敗仗之兵還有什麼臉面逃回來。誰有膽子上去給我挫一挫易徵其的威風!”
獸兵們都沒有留意,心宿二要求的僅僅是“挫一挫威風”而不是“砍殺了易徵其”。這樣微妙的變化就連心宿二自己也無法擦覺。
跟在她身旁的是狐人族的長老,已經六十多歲了,武功在狐人族之中也是大名鼎鼎。他剛想說話,心宿二馬上搶先道:“哼,看來還是得我們狐人族真正的勇士出馬。其他種族的到了關鍵時候就是無法指望。”
她這麼一句話,讓其他種族的指揮官們臉色難看到極點。
一個高大的巨人族勇士大步走了出來,他跪倒心宿二的面前,大聲道:“主帥,讓俺來!”
在大風帝國之中,他們能夠當指揮官,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是最厲害的勇士。不是最狠的就是武功最強大的。他們纔不管你是不是欺壓士兵,是不是不懂得管理隊伍。只要你夠勇,你就是族人們象徵,其餘人就聽你的。這是最典型的力量爲尊的種族。
這名巨人族勇士已經是千夫長的位置了。他的身高比起其他的巨人族還要高,哪怕是跪着也能夠平時心宿二。
“很好!”心宿二非常的歡喜,指了指山坡上的易徵其,道:“去吧,能不能當上萬夫長就看你的表現了。千萬不要丟了巨人族,丟了我們大風帝國的臉面。你的光榮事蹟,我必定會詳細告知大風皇。”
這巨人族的千夫長如獲至寶,雙眼發出了閃亮的光芒,沉聲喝道:“主帥,俺一棒就要了那個敵酋的小命。”
山坡之上,易徵其橫刀立馬,一連砍殺了數十的獸兵,讓他激動得熱血沸騰,要是有可能,他絕對想要學着那些豪俠一樣,當場端來烈酒喝上幾碗。山坡上近衛軍們爲他吶喊叫好,彷彿剛剛殺的不是獸兵,而是殺了幾十個大風皇一樣。
易徵其勒住戰馬,調頭往山崗的指揮台上走去。但剛剛走到一半的距離,旁邊的近衛軍就大聲喊道:“將軍,你看,那裡又來一個送死的。是個巨人族,一個人!要攔截他嗎?”
易徵其遙遙看去,這巨人族千夫長並沒有乘坐任何坐騎,僅僅是依靠雙腿在狂奔。但他雙腿又粗又長,發足狂奔而來並不比戰馬要慢。他手中高舉着巨大的狼牙棒,嗷嗷叫着衝殺而來。因爲近衛軍們時刻注意着對方的情況,所以馬上就發現了。
“哈哈!他們來多少,我就殺多少!”易徵其下令道:“不要攔截,放他上來——”
易徵其不再乘坐戰馬,將手中戰刀拋還近衛長任武止,然後再拿起那把五軍速度型戰槍。
“這戰槍在我手上第一個殺的是巨人族,倒是沒有抹殺你的級別。”
巨人族千夫長一邊狂奔,喉嚨深處發出了爆炸般的吶喊,配合上他高大威風的身軀,猙獰的臉,發黃的長牙,就連近衛軍們都是一驚:“這個傢伙還是不是人?”
千夫長的速度很快,從獸兵的軍中狂奔而出,越過了弓弩手的射程區域,馬上衝到了山腳。因爲易徵其的不攔截命令,他登山的速度也並沒有落下!彷彿每一秒狂奔的速度都有驚人的爆發。
易徵其先是遙遙指了指獸兵的指揮區域,斜斜地握住戰槍,一聲低斥,如一支利箭一樣轟然射出。
遠處,心宿二見了這一幕,心頭一沉,隆冬一聲,她知道,剛剛還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千夫長怕且要永遠地埋葬在山坡之上了。
心宿二呆呆道:“一個身穿流光戰甲的人速度爲什麼還可以這麼快?”
一旁的狐人族長老也驚愕地搖搖頭:“不知道,難道他的一身戰甲沒有一點重量嗎?”
他們這兩人的對話還沒有說完,山坡上的兩人就要撞到一起了。
易徵其的速度快得驚人,比起一匹狂奔的戰馬還要快,旁邊的近衛軍們都吃了一驚,他們早知道易徵其武功是全軍最強的。但想不到自己這個長官竟然到達了這個恐怖的地步,彷彿就是一陣白光閃過一般,那颳起的狂風讓近衛軍們雙臉隱隱作痛。
戰場的角落之中,圖姬莎呆呆地搖搖頭,低聲道:“他的武功,比起之前又進步了一個層次。”
兩人都是向着對方狂奔而去,萬衆觸目,兩千米,一千米,四百米,一百二十米,三十米……
噗——
預料之中的轟鳴撞擊聲並沒有發生。兩人僅僅是一個錯身,甚至別人都以爲兩人根本沒有撞在一起。易徵其的身體衝出了十多米,握住戰槍,立在大地之上。
而巨人族千夫長手中的狼牙棒早就丟棄在地面上,他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在那裡,一個戰槍大小的血窟窿不斷地涌出鮮血來。不僅僅是血,還有破碎的內臟。
他巨大的身體搖搖欲墜,雙腳使不出半點力氣。旁邊近衛軍的吶喊聲,戰場上的喊殺聲,彷彿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轟——
巨大的身體,撲倒在地面上。
哇啦——
近衛軍們爆發出驚人的吶喊聲。一瞬間,朝歌軍的氣勢漲到了更高的頂點。
易徵其一身流光戰甲,握住戰槍向千夫長的身體走去,戰槍的利刃之上還有幾滴鮮血在滴落。他身上的流光將他的形象襯托得更加神聖,威嚴,彷彿永遠都不可能戰勝的天神一般。
也是夕陽下的這一幕,讓所有的朝歌軍都在心頭上烙下永遠無法磨滅的烙印。他年輕不大,卻擁有這傳奇一般的事蹟。
易徵其走過去一手抓住了巨人族的軍甲,將整個屍體提離地面,拖着巨大的屍體往上走去,當到達一個陡峭的山坡位置時候。他一聲低喊將巨大的千夫長屍體扔了下去。
屍體像是一個圓木一般。從山坡上不斷翻滾,直到撞上了一個大石之上才停止。
放在平常的比試,這樣的“虐屍”的行爲確實是不人道,可恥的事情。但在獸人的認識裡,他們並沒有給對手尊重一說。他們種族之間的決鬥,贏了的一方往往是將輸了的一方全家都殺光。
所以,易徵其需要的就是強大的震懾。
更何況,憑什麼跟一支嗷嗷撲面而來,想殺自己的敵人說仁慈。
易徵其向獸兵的指揮區域一指,大聲呼喊:“誰還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