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見父親如此怒極,生怕老人家出了什麼狀況,連忙輕聲勸道:“父親,不要激動。”
蔡邕衝女兒微微一笑,道:“放心吧,爲父心中有數。”
話音剛落,就見蔡邕甩開女兒的手臂,一把抄起旁邊的一個花盆,奮力向那賊眉鼠眼的漢子頭上砸去。
“哎呀!”那漢子舉手欲擋,卻忽然覺得一痛,還未反應過來,頭頂上便被花盆狠狠地砸了個結實。
原來,是洪翔見對方不識相,隨手揮出軒轅劍,閃電般地將那漢子的手臂斬飛了。由於速度實在太快,那漢子竟然只是覺得有點疼,還未反應過來,便腦袋上開了花,驚呼一聲後便仰天跌倒,再也沒了聲息。
“他死了?”蔡文姬趕忙再次上前扶住搖晃欲倒的父親,衝着洪翔問道。
洪翔上前一試對方鼻息,起身笑道:“恩,便宜他了。”
蔡邕這時忽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眼見得便氣若游絲起來。
他這些年忍辱偷生般的活着,一則是爲了等到仇人斃命的那一天,好祭奠一番亡妻在天的英靈,二則是生怕女兒無依無靠,讓天上的亡妻埋怨自己。
今日大仇得報,程璜家宅被抄,押到洛陽就是個死,而直接的仇人被自己一花盆砸死,終於算是親手爲亡妻報了那血海深仇。
他雖然是個老先生、老學究,一身書生氣,但真的發起火來,比起那些小青年來說,還真是不逞多讓。
洪翔哪能看着蔡邕就這麼死去,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丹丸,塞到了蔡邕的口中。然後安慰蔡文姬道:“不用擔心,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有把握把人救活。”
果然,沒過一刻鐘的功夫,原本氣若游絲幾乎就要斷氣的蔡邕,竟然悠悠轉醒,一睜眼便開口問道:“這是哪兒,老夫已經死了嗎?我的夫人呢?”
他當年與夫人情深意重,直到此刻,也依然還是情有獨鍾。
“父親,父親!您沒死,女兒在這裡,您可一定要堅持活下去啊。”蔡文姬情深意切地呼喚道。
蔡邕這時彷彿纔回過神來,看了看旁邊的洪翔,微微一笑,繼而衝着蔡文姬小聲呢喃道:“文姬,放心吧,爲父這把老骨頭硬着呢,一時半會的還死不了。在你未嫁到一個如意郎君之前,爲父是不會狠心撇下你,去與你的母親相聚的。”
蔡文姬頓時淚如雨下,似乎絲毫也沒注意到蔡邕話語中的其他含義。
洪翔卻老臉一紅,暗道:這老頭倒有些意思,剛剛看我那一眼,現在又說這話,難道是……看上我了?!
“史阿,過來。”洪翔忽然見蔡文姬不知何時竟梨花帶雨地望向了自己這邊,趕緊收起心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衝着遠處的史阿喊道。
史阿趕緊過來行禮,問道:“主公,何事?”
“去,把與這傢伙相關的人都拉出來,跪在門口,一會我親自過去處理。”洪翔語氣中帶着幾分森寒之意地道。
史阿見狀不敢怠慢,立刻親自去打探,很快便將與那被蔡邕砸死的傢伙有關的人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洪翔滿意地點點頭,和聲衝着身旁的蔡文姬道:“你們現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去去就來。”
說罷,自顧自來到了門口處跪着的那一大排人面前。
只見那羣人全都是男人,而且還都是眼角帶着古怪神色的小白臉。
洪翔喚過人來一問,這才知道,這些傢伙都是那被蔡邕砸死之人包養的男寵。當然,名義上他們都是程家大院中的僕役,只是身份略高於普通僕役罷了。
“好,現在給你們一個活下來的名額,你們自己選吧。”洪翔命人丟下每人一把尖銳的大刀,然後語氣冷漠地道。“記住,最後只有一個人能活,而且我會隨時喊停,若是那時剩下的不僅一個人的話,就都去死吧。好,開始!”
話音剛落,那羣小白臉們頓時各個面目猙獰起來,有反應快的立刻就撿起一柄大刀,接着順勢踢開身邊其他人的刀,接着便是一刀砍去,毫不留情。
洪翔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着,不喜不悲。
顏良、文丑二人這時已經把田豐等人拉到裡面去了,剛剛洪翔命史阿集中這幫人之時,他們二人作爲武藝超羣的武將,便已經發現了洪翔身體內那濃郁的殺氣。
徐庶這時湊過來,略一猶豫,終於還是開口對洪翔說道:“他們也算是朝廷欽犯,皇上指定要拿去洛陽開刀問斬的,若是就此殺了,會不會有點不妥啊?”
洪翔瞥了徐庶一眼,道:“徐庶,你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事情恐怕看不透。等回頭到了濟南城,你定要多讀些書,開開眼界,等到那時候,你就能夠明白朝堂上的爭鬥是怎樣的了。”
徐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再不言語。
眼見那一羣小白臉殺得頭昏腦脹,就連最後一個也終於倒在了血泊之中,洪翔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徐庶,你找幾個人把這裡收拾一下吧。”
說罷,彷彿沒事人一般,重新向蔡文姬那邊走去。
“文姬,走,咱們一起進去瞧瞧吧。”洪翔料知丹藥效果已經徹底散開,此刻的蔡邕只會越來越好,不會再有絲毫差池,故而如此提議道。
蔡文姬不知詳情,擔心父親身體,就要搖頭拒絕。
蔡邕卻嗯了一聲,道:“走,文姬,扶着爲父去裡面,拿回原本屬於咱們的東西。”見女兒似乎有些猶豫,接着道:“文姬,那裡面可是有不少你母親當年留下的物件啊。”
“放心吧,有了剛剛的丹藥加持,沒問題的。”洪翔這時也適時開口道。
“那好吧,咱們這就去瞧瞧吧。”蔡文姬也甚是思念母親,想要儘快拿回母親遺留下來的東西,見洪翔如此說,也不再猶豫,當即點頭答應道。
洪翔於是幫着蔡文姬扶着蔡邕,一起向程家的內堂走去。
即將走入內堂之際,洪翔忽然想起了什麼,單獨退到外面,喚來史阿吩咐道:“記得告訴顏良、文丑一聲,一會把程家的人都抓齊了之後,送到趙忠那邊去就行。至於東西麼,嗯,就先拿大的,最後再拿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