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照在校園內光禿禿的樹幹上，像是母親的手在溫柔地撫摸，在鼓勵它來年開得更盛。照在人的身上，格外的溫暖，都捨不得從太陽底下又重新回到沒有太陽的陰涼的地方。
她看着身邊的人，穿着一件薄風衣，裡面一件素色的毛衣，看起來非常英氣灑然。再看看她，包得跟個糉子一樣，脖子還圍了兩圈的圍巾，若不是在太陽底下，她一定會覺得冷。她家老太太，對於冬天的到來，總是憂心忡忡，因爲她的女兒在冬天每個月至少會感冒一次。睡覺的時候，像個冰窟一樣，怎麼都睡不暖。
她家老太太也建議她，讓她找同學一起睡，這樣纔不會冷。可惜，她身上的寒意連她的舍友都被凍着了，兩人一晚都凍的沒有怎麼睡。隔天醒來，她親愛的舍友就感冒了。至此，冬天她都是一個熬過來的。
“你的手好冷。”譚老大微微皺眉說，然後把她的手連着他的手都放進他的衣袋。然後看了下她的另一隻手，“把另一隻手放進口袋吧。”
“沒有用的。”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還是聽話的把手放在口袋中。
“你冬天都這樣？”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恩。”如語輕聲迴應。
“睡覺也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如語心一驚，他不會想幹什麼吧。
“恩，其實還好，我都習慣了。”如語想，這個答案，應該不會讓他胡思亂想，想着幫她解決問題。
“不過這個冬天不同。”他對她溫和地一笑，比頭上的太陽還要來得真實暖和，該不會他的潛臺詞是因爲有他在？
“恩，我的手暖了。”如語的手反握住他的手，對於她來說卻是個奇事。就算她用熱水泡手，不多一會兒也會失去溫度，還是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她有時候想，她的心到底有多冷，纔會導致血液也那麼冷。
“語語，我想做一件事情。”譚老大難得開尊口，而且還是與她商量事情。
“什麼？”如語就在想，他想做的事情，她攔得住他嗎？
如語剛說完，他就已經上前把她緊緊抱住，把她兩隻手放在他的胸前，隔着衣料，他身上的熱量正在源源不斷地傳送到她的手上，身上
，心上。
“還冷嗎？”他問。
“很暖。”她答。如果可以，她希望時間就停留在此刻，讓溫暖停留在她身邊，讓溫馨填滿她此刻，不要散失掉。
時間過了很久，兩人仍然粘糊在一起，捨不得放開對方。
“譚夜……”如語終於有了動靜，可惜還是捨不得推開他。
“恩？”譚老大仍然把如語環在懷裡，就差沒有把如語塞進口袋。
“你的手機響了，不接嗎？”如語無奈地說，手終於在手機振動了一次又一次後，不覺抽出放在他胸前的手。
譚老大抓住如語的手，輕嘆道：“真捨不得。”
如語表情一震，看了下四周，踮起腳尖，把吻落在了他的臉上，“快點接電話，說不定是有急事。”只有這時譚夜才肯罷休，放開放在她腰上的手，“我接個電話，等我一下。”
如語看到譚夜走到一邊接電話，沒有仔細聽，卻多少能猜到是公事，如語閒得無聊，腳下剛好有一顆小石子，她就輕踢了下，石子就順着蜿蜒的小路，一直往前。
“誰這麼缺德，扔石頭？”有人責備的聲音出來，嚇得如語探頭一看，發現石頭滾到一個老人的腳下，但是說這話的不是別人，而是老人身邊的人，在爲老人險些遭來橫禍打抱不平。
“對不起，你們沒有受傷吧？”如語從樹後走出來，來到他們面前。
那個剛剛在責備她的人，還想要說什麼的人，老人卻先一步伸出手止住他，“好了，小姑娘都說不是故意的了。我如果記得沒錯，你叫如語是吧？”
“恩……”她都是想了好久，才記起他是誰，沒想到他不僅記得她，而且還記得她的名字。
“放假不出去玩嗎？”老人眼神溫和地看着她。
“散步。”忽略了主語，和男朋友一起。
“爺爺？”如語聽到熟悉的聲音，還沒有開始興奮就被他的稱呼嚇了一跳，面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恩，小夜也在。”老人慈祥地看了譚老大一眼。
“我陪女朋友散步。”某人一點都不害臊地說，還把手搭在如語的肩膀上。
老人一點兒都不吃驚，
只是眼裡劃過一抹了然看着她的目光帶着讚許，“有時間，一起吃個飯。”說完，也沒有再多說其餘的話，就離開了。
譚老大收回視線，看到她看着地下發呆，撫着她的秀髮問：“想什麼？”
“家有一老，猶如一寶。”如語揚起笑臉，坦然地說。
“我爺爺不喜歡別人說他老，他已經六十多，可精神氣還是那麼足！”譚夜笑着迴應，“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爺爺喜歡你。”
“……”如語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問：“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嗎？”
“有點公事要去處理。”譚老大沒想過要瞞她，直接說道。
“噢，那你回公司吧，我去圖書館一趟。”如語雖然捨不得放開現在的溫暖，可是他有公事，她亦不會粘着他留下來陪她。
“離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再陪我走走，好嗎？”譚老大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她自然不會反對。
“你爺爺記性挺好的。”如語無意中說道。
“對啊，是挺好的，所以我們挑個時間跟他老人家去吃一頓飯吧，不然他老惦記着。”譚老大回答這話的時候，特別認真。
“……”她是不是找了個不好的話題，“恩，有時間。”
陪他走到停車場旁，如語正想跟他揮手道別，卻被他拉住手，“圖書館有點遠，不如我開車送送你。”
本來如語想說不用的，再遠的路程她都走過，可是在接觸到譚老大的眼睛時，她又心軟了，“好！”
“我辦公室有一個圖書館，收藏着很多的書籍，尤其是歷史，想不想去看看？”譚老大開車不到一分鐘後，貌似不經意地說。
“歷史？”如語想了想，好像學校收藏的歷史性書籍，大部分她在高中的時候都看過。
“對，每個朝代都有詳細的事件介紹。”譚老大繼續說道。
如語心動了，譚老大也看出來了，“還可以喝到醇香的奶茶。”
“好，我跟你去看看。”如語完全投降了，就這樣如語成功地參觀了譚老大的公司，外加鄙視自己如此經不起誘惑。其實，是譚老大深諳計算之道，每一步已經精細地計算入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