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絕嘴邊的戲謔笑意,讓李蘭奇頭皮麻麻的,想想就是這個人,眨眼間殺死自己三個手下,真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李蘭奇一咬牙,猛地一拽繮繩,白馬立刻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從疾馳之中停了下來。李蘭奇被慣性帶得向前狠狠撞在了白馬的後腦上,他顧不得胸口的疼痛,急忙回頭看去,這次可真是透心涼了……
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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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絕的寒星匕向前一送,直直的頂在了李蘭奇的喉結上,冷冷的道:“玩夠了嗎?”
“我爸是……”李蘭奇本能的就想使出自己慣用的殺手鐗,可是話一出口,他猛然想起這招沒用啊!人家已經殺了自己三個手下了,要是知道自己老爸是五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家主,那肯定會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自己滅口啊!
李蘭奇趕緊改口:“你放了我吧,求你了,我帶了很多錢,全給你……”
爲了證明自己的話似的,李蘭奇連忙掏出一大把千元面額的聯邦幣遞上前。聯邦的天滿星是最貧窮的地方,普通人一個月工作也就是賺一千多元聯邦幣罷了。李蘭奇這一把至少也有幾萬,他不信這個天滿星鄉巴佬會不動心!
唐絕眼神古怪的看着這傢伙嘰裡咕嚕的說着什麼掏出一疊紙來,雖然不認識這紙上是什麼字,但是明朝銀票已經大量流通,所以猜也能猜得出來這傢伙是想用銀票來買命。
這個世界並非自己原本的世界,自己銀袋子裡的碎銀子未必能夠用了。唐絕毫不客氣的把李蘭奇的錢接過來塞入懷裡,寒星匕卻並沒有離開李蘭奇的喉結。
李蘭奇都快哭了,不能報出老爹名號,錢也不好使,他已經完全無計可施了,生怕對方會出手殺了自己,嚇得嘴脣哆嗦着求饒:“大,大,大哥,我,我,我的錢可都,可都,可都給你了……”
唐絕卻是眼前一亮,他聽懂了李蘭奇的話了!
這要歸功於李蘭奇是首都人,發音十分標準,而且剛剛他結結巴巴的不斷重複着,話又簡單,大家又其實是源自同一個祖先,唐絕能完全聽懂他這句話也就不足爲奇了。
“這是哪裡?”唐絕冷冷問道。
“什麼?”李蘭奇一愣,他聽唐絕說話也是聽不太懂,雖然知道是同一個語種,但是對他來說,唐絕的“地方土音”太重了點。
唐絕一揮手,寒光閃過,李蘭奇的胸口上就多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大口子。李蘭奇頓時跟殺豬似的嚎叫起來:“別,別殺我,嗚嗚,別殺我……”
“這是哪裡?”唐絕的聲音愈發冷淡。
“啊?不是,我聽不太懂你的……嗷——”李蘭奇又是一聲慘叫,他的胸口上又多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大口子,剛好和剛纔那一道形成一個交錯的紅叉。
這下李蘭奇可懂了,哭喊着:“大哥!大叔!大爺!您不用再說了,我懂了!我懂了!”
唐絕的寒星匕一閃,在指縫間如同一道青色火焰跳躍着,每跳動一下,李蘭奇的心都狠狠抽搐一下。
“大爺,這是隔離區。具體說,這是在第一一九城市帶附近的隔離區,從這裡向北一百二十公里就是一一九城市帶了,往西五百多公里是第一二一城市帶,往南四百公里是一二零城市帶,往東八百公里,是臭名昭著的黑三角城市帶……”
李蘭奇倒是一點都不奇怪,在隔離區裡沒有衛星定位手錶的話迷失方向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衛星定位手錶顯然不是普通偷獵人能配備得起的。
“說慢點!”唐絕呵斥道,同時隨手一揮,一道寒光閃過嚇得李蘭奇鼻涕眼淚一塊兒出來了,但是卻沒有感覺到疼痛,睜開眼一看,唐絕的匕首沒有沾血,顯然這次只是空揮了一下。
忽然頭頂上涼颼颼的,李蘭奇慌忙伸手一抹頭頂,竟然頭頂頭髮被那一刀剃了個乾乾淨淨,卻絲毫沒有傷及皮肉……——一一九城市帶,玉泉市,天古研究所外樹林之內,幾臺警用機甲往來巡邏着封鎖了外圍。警察局局長彭勇正摸着自己光溜溜的禿頭,陪笑跟在一個瘦瘦的少年身後。
那瘦瘦的少年一頭小麥色的短髮,看起來很秀氣,嘴角總是掛着一絲戲謔、譏諷的笑意。
他或走、或停、或立、或蹲,有時還會趴下觀察着地面痕跡。而彭勇也顧不得髒不髒的,撅着大屁股也趴下像那麼回事兒似的在地上看來看去。
儘管他什麼都沒看出來,但是仍然做出這麼一副姿態來,即便熨燙得筆挺的警服沾滿了灰塵,雙手指甲裡塞滿泥污,滿頭大汗都顧不得抹一把。
在這玉泉市,警察局長彭勇也是跺跺腳整個玉泉市都得抖三抖的大人物。平時只有別人在他面前跟孫子似的份兒,但是今天,他在這個年紀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少年面前卻是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
一次性死了四名研究員,其中還包括了天古研究所主任、國家一級專家研究員黃磊。另外還有一名研究員被打成了植物人……
彭勇已經能夠預感到自己將要面對的暴風驟雨,發生在自己轄區這麼大一件慘案,而且還被嫌疑犯逃遁入隔離區,雖然說一個人進入隔離區等於必死無疑,但是給聯邦的損失終究是不可挽回的,彭勇覺得自己面對的壓力從未有如此之大。
不過好在,有這個少年在。有他在,應該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吧。
現在那少年正站在那道隔離區的鐵網前觀察着什麼,忽然後退了幾步看向一旁的大樹。他的臉上戴着一個如同小型望遠鏡似的設備,把雙眼籠在其中,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尖尖的下巴。膚色有些蒼白,似乎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擡起眼,目光一點點的掃過大樹的樹幹,直到離地六七米高的位置,那少年忽然雙拳攥緊,似乎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