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絕拼命想掙扎,卻發現那毒魃的舌頭至少有千斤之力,生生的纏死了他,反而越掙扎就纏得越緊。
毒魃拍打着骨翼緩緩落在了地面上,長舌一捲,便將唐絕直接拉到面對面。“呯”的一聲,唐絕的胸口重重的撞在了毒魃的胸口上。
唐絕又是一聲悶哼,他這一下幾乎像是撞到了大山上一般,渾身都要散架子了。
而與此同時,唐絕的衣服發出“哧哧”的聲音。原來那毒魃身上的黏液也同樣含有劇毒,甚至還有着一定的腐蝕性,竟然把唐絕的衣服胸口處都給腐蝕出了大洞。
腐蝕?
唐絕腦中靈光一現,猛然抓住了一線生機!
不得已,也只有用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了……
唐絕的目光愈加冷清,卻是不由得流露出幾許哀傷幾許憂愁。
窗外微涼風捲簾,掛一瓣思念,殘陽西斜照天邊;
心中紅塵牽,孤魂幽夢扶琴絃,梵音響指尖;
此經離別相思戀,一歲又一年,畫朱顏……
唐絕的心中被那佳人爲離別所積鬱的悽苦、感傷的情緒所填滿,那種惆悵的落寞,讓他體內的真氣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形式快速凝聚在一起,當心中鬱結至深時,真氣也同胸口積血匯聚融合在一起。
心中越苦,真氣與積血融合之後便壓縮得更緊密,這便是唐門號稱最神秘的絕學的奧秘所在。
朱顏血威力十分霸道,不但有着極強的爆炸力,更有着無與倫比的腐蝕性,若是一口朱顏血噴到敵人身上,往往便是炸得屍骨無存。
這朱顏血要練成除了雄厚的真氣以外,還要經歷過生離死別的痛苦,以情引動真氣,方能成功。若沒有那種情,不但沒有威力可言反而會造成反噬而走火入魔。
唐絕從小便與父母生離死別,今天又在唐家堡落淚,那種心中感觸比往日更深,是以這一次前所未有的成功。
終於胸口積鬱到了極致之時,唐絕的情緒也到了一種必須宣泄的程度!
“噗——”
唐絕一口真氣與積血壓縮到極致的朱顏血,化作一道血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毒魃的額頭。
這也是因爲毒魃和唐絕已經是胸口貼胸口了,自然是毒魃避無可避,那朱顏血乃是豔紅色,射中毒魃額頭上頓時發出“轟”的一聲震響,震得整座山都是嗡嗡作響,跟着又是“哧啦”一聲,似乎是腐蝕穿透了什麼東西。
說起來這腐蝕性也是由於唐絕的體質,唐家子弟是自小就會被藥草浸泡身體的,這浸泡之法唐絕的母親也得到了,那個年代在山上各種藥草都不缺,所以唐絕的底子打得很好。這是唐家子弟的特殊性,換成別人也不會有這麼好的腐蝕性。
“嗷——”
毒魃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竟似圍繞它身體爲中心擴散出一圈圈無形的聲波漣漪。
唐絕被這一聲震得頭暈目眩,兩耳更是淌出了兩條血線來。
“哧”的一聲,那充滿着腥臭和黏滑液體的長舌頭便瞬間縮了回去,舌頭上的倒鉤瞬間撕開了唐絕的皮膚。唐絕的身體可不是刀槍不入的,頓時出現一道道血溝,不知被強行扯走多少血肉。
唐絕渾身劇痛,卻見那毒魃竟然並沒有被炸裂開來。僅僅是額頭上被朱顏血烙穿了一個雞蛋大小的洞,依稀可以看到裡面的紅白之物。
好厲害!
唐絕無比震驚,以朱顏血這麼霸道的禁術,竟然都只能做到這一步嗎?這毒魃,真不愧是絕世兇器啊!
但是下一秒唐絕更是眼睛瞪得老大,難以置信的看着毒魃的額頭。只見毒魃那額頭炸穿的洞裡,四壁正在不斷蠕動着一點點肉芽,那些組織竟然在自動緩緩的黏合!
自愈能力!
天!唐絕驚詫的心中狂呼,這毒魃竟然都異變出了自愈能力!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毒魃永遠都殺不死了?
唐絕深吸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因此而手忙腳亂。因爲唐絕是那種越是生死關頭就越冷靜的性格,不然他也不可能成爲武林十大高手和唐門第一高手。
“噓——”
一聲尖銳口哨響起,唐絕手指上一直盤着的咬金忽然化作一道金線,快如閃電的射入到了那毒魃額前即將自癒合攏的小洞中。
只能賭一把了……
唐絕攥緊了雙拳,對於咬金他已經進行過了特殊的訓練。尤其是訓練出一種,這種神控術最主要依靠的就是咬金。
曾經南疆有過一種蠱蟲,這蠱蟲鑽入宿主體內之後,就可以控制宿主的行動。唐門沒有蠱蟲,卻是研究出了以五毒代替之法,只不過五毒之中能夠勝任這工作的實在是太難找了,那得是十萬裡挑一的神種才行。
而咬金恰好就是這種神種,靈性極強,能夠完美執行唐絕的命令。而此時唐絕便控制着咬金爬入毒魃的主神經,他賭的就是咬金能夠無畏毒魃的毒,還有就是毒魃的行動仍然是要受限於神經的。
毒魃一雙骨翼猛地展開,頓時帶出一陣狂風,一下子便將唐絕掀翻在地。此時的唐絕真氣已經耗盡,完全是待宰的羔羊了。
沒辦法,和這樣強橫的非人類戰鬥,即便是唐絕也實在太勉強了。要知道曾經那個製作失敗的毒魃,都讓唐門出動了所有長老圍攻而不下。更何況現在這個成功且進化異變了的毒魃呢?
正在唐絕以爲萬事皆休之時,那毒魃的動作卻停止了下來,就像是一尊雕像般站在那裡,更像是電影播放中忽然選了暫停。
唐絕心中又驚又喜,咬金終於是成功了麼!
咬金在進入到毒魃體內之後,要接受到唐絕的指令就需要憑藉唐絕的口哨之聲。但是唐絕此時已經真氣耗盡,哪裡還有力氣去再下什啓航更新組幽靈提供麼命令,只有就地盤膝而坐,雙手各捏手印交錯於胸口,默運御神功以求先儘快恢復了真氣,兼且驅逐體內毒素。
沒有唐絕的命令,咬金也不敢輕舉妄動。它已然在毒魃腦中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這也就是毒魃的身體,若是換個普通人的身體,哪裡受得住咬金這等折騰。
於是剛剛還氣勢凌人的毒魃現在就木然站在那裡,保持着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儘管這毒魃已經失去了威風,像是變成了木胎泥塑,對那些怪物卻仍有着極強的威懾力。
怪物們一個個畏畏縮縮的爬過來,卻遠遠的在三丈之外就停下,往返徘徊,似乎是在觀望。也不知道它們和毒魃是什麼關係,雖然不敢靠近,卻也不敢遠去。
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夜色過半,而唐絕和毒魃兩個均是紋絲不動的樣子,有幾隻怪物便呼哨一聲,一頭鑽入茂密的叢林中,其餘的仍然是守護在三丈之外,似乎是在爲它們的王做着守衛。
沒多一會兒,便先有一隻怪物回來了,卻是隻靠着兩條後腿跑來,兩隻手裡抱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若是唐絕此時睜開眼來看,便會發現那怪模怪樣的東西赫然是跟他之前遇到的岩石蜘蛛毫無二致,只不過被掰去了八條步足,慘兮兮的樣子已經成了待宰羔羊。
那怪物只靠兩條後腿卻也能走,只是速度慢了許多,看起來就跟大猩猩似的。顯然當怪物久了,已然忘卻了爲人時的習性。
很快,其他幾隻也都返回了,各自都有收穫。有的是一隻桌面大的蠍子,有的是大腿粗的蜈蚣,只不過個個都被掰斷了爪牙,失去了平日裡的威風。
有幾個卻是抱了那些斷腿而來,顯然是把這些蜘蛛、蠍子、蜈蚣等的殘肢一個不落的都蒐集起來了,竟然絲毫不浪費。
這些怪物,赫然都是以這五毒之物爲食,這纔是使得這縉雲山上五毒日益凋零的最大原因。
怪物之中最爲強壯的一個,先在這些獵物之中精心挑選出兩隻最爲肥美的,恭恭敬敬送到距離毒魃一丈之處,放下了之後又是倒退着回去。
做完了這個,怪物們才一擁而上將剩餘的毒物連帶那些殘肢大吃大嚼,一時間“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於耳,實在是讓人看着作嘔。
此時唐絕不必睜眼去看,便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只是他動彈不得,因爲這御神功修煉起來時,便需有始有終,若是中間打斷,輕則受內傷,重則走火入魔功力盡廢!
這也是爲何唐絕之前不敢運功驅毒的原因,要是沒人護法,修煉御神功卻是件極爲兇險的事情。
不過有咬金在,唐絕是不擔心的。咬金控制了毒魃,即便沒有人指揮,如果什麼東西敢攻擊唐絕,咬金出於護主之心便會主動發起反擊。
很多時候,動物比人更可靠。
所以唐絕能夠安心下來運功驅毒,他已然打通了,御神功也算是修有所成,但是若要登上頂峰,更需要的便是再打通或。
奇經八脈或十二正經按照常理,一般都是隻打通其一即可。但是唐門的御神功卻是別具一格,乃是要將二者全部打通,方纔算是大成。
且不說奇經八脈或十二正經,以唐絕的年紀,打通了任督二脈其實已經是頂尖的高通任督二脈,便是能夠讓真氣在體內完成一個小週天。在一念之中、呼吸之間,引領真氣循環一週,就是一個小週天。
這是需要練功者體內生成和聚集的真氣足夠雄厚,方能衝關破隘,達到延任督二脈運行的程度。在人體經絡之中,任督二脈是最主要,也是脈路最爲寬闊的兩條經脈。
督脈總督一身陽經,俗稱“陽脈之海”;任脈總任一身陰經,俗稱“陰脈之海”。督脈較長,且兩端回彎,呈環抱任脈之勢,督脈和任脈之間的溝通協調水平,在很大程度上決定着人體的陰陽平衡,更考驗着練功者的勤奮與否。
這就像是河流如果總是河水湍急,水量大,必然會河道越來越寬。但若是河水越來越少,必然會造成泥沙堆積,漸漸河道乾涸阻塞。
河水,就是真氣。
能夠突破不易,必須時時勤勉,才能保證真氣雄厚,脈路暢通。否則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即便打通了的經脈也會由於練功懈怠而再度阻塞,變成前功盡棄的。
唐絕的練功從來就沒耽擱下來過,是以任督二脈始終暢通無阻。只是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的脈路卻是始終衝擊不成,總是真氣還不夠強的衝擊力。
今天卻有所不同,唐絕從未嘗試過一次性把真氣消耗一空。在完全消耗掉之後,他只覺丹田前所未有的空虛感,就像是乾涸了的河牀,充滿了飢渴。
這種強烈的飢渴,迫使着唐絕一刻不敢懈怠,就如同一個沙漠中即將飢渴而死的旅人,向着綠洲的方向拼盡全力的奔跑着,奔跑着……
漸漸的,唐絕丹田內的真氣從涓涓細流變成滔滔江水,不知運行了多少次小週天方纔終於再度充盈起來。只不過由於這一次過於飢渴了,唐絕絲毫沒有停頓下來的意思。事實上他的心中隱隱有着一種感覺,似乎今天將會有所突破!
是以唐絕不敢、不想也不願停下來修煉,但是這個時候,他的敵人也終於進入了縉雲山。
“嘻嘻,小弟弟,你還真是乖巧呢,姐姐都捨不得殺你滅口了嘢……”
一分天使九分魔譚玉環的玉手攬着唐輝的腰,兩個人勾肩搭背親親我我的走來了,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兩口子一般甜蜜。
但是唐輝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一陣白一陣紅的。老實說,就譚玉環這種風韻猶存的成人,那豐滿的那妖嬈的姿態,都像是無數只小手在撓着唐輝心裡最悶騷的地方。
可唐輝畢竟是唐家子弟,唐家的人家族歸屬感是很強的。從小就受到嚴格的家族教育,唐輝絕對是能夠靠得住嚴刑拷問的,但是像譚玉環這種風騷勾引加上軟硬兼施,真是讓他消受不起。
唐輝不想背叛家族,可是他有那麼一點怕死,而且他還對譚玉環的有所覬覦……平心而論譚玉環的姿色確實算是上等之姿,但是更主要的是她是個非常強悍的女人,連實力達到六段的客卿長老趙宏名都被譚玉環給秒殺了,這麼強又是這麼風騷火辣的女人騎在胯下,該是何等的滋味呢?
唐輝很想嘗一嘗,但對家族的負疚感讓他又十分矛盾,再加上譚玉環無時不刻都在以生死威脅着他,讓唐輝真是有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但不管怎樣,唐輝還是帶着譚玉環平安穿過了死亡沼澤,很快便要到達他們口中的不祥之地了。
“姐,姐姐……再往前,會,會很危險的……”唐輝鼓起勇氣,爲他自己的小命也或者夾帶了想討好譚玉環的意思說出這句。
“危險?哈哈!老孃字典裡可沒有這兩個字!”譚玉環自負的笑道,她可是個七段大衛師!
而且她跟樑佔峰那個廢柴不同,樑佔峰雖然也是六段衛師,但是一個常年坐辦公室忙着勾心鬥角的官僚,能和一個每日裡刀光血影在追殺中活下來的殺手比麼?
譚玉環根本就從未把樑佔峰他們這種廢柴放在眼裡過,在衛協裡,讓她服氣的人也只有兩個而已。
但是看到唐輝紅着臉的樣子,譚玉環便淫蕩一笑,伸出舌尖在唐輝耳垂上舔了一下,調戲的道:“喲,原來是弟弟心疼姐姐了呢!別怕別怕,除了姐姐,誰也不能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