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呀!極其高大強壯的唐豐利此時宛如一尊地獄魔神。亠只鐵手牢牢的握住對手的一隻腳踝,他的對手也有着兩米以上的身高,渾身肌肉就像是鐵打的,可是在唐豐利的手中就像是個紙糊的,被唐豐利如同鐵匠掄起鐵錘一般高高揚起,再狠狠落下!
“咚”
對手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huā崗石地面上,甚至把地面都砸得碎石亂飛!
這裡是限制級賽場,所以地面採用了堅硬的huā崗石,這樣的設計可以給比賽結果帶來更慘烈的視覺刺激。
而唐豐利的對手也不是個泛泛之輩,在這個賽場,他有着連續三十二場不敗的記錄。
綽號“蟒蛇”的他,不但是個四段衛徒,更是有着絞肉機之兇名!
這是唐豐利第一次進入限制級賽場,在經歷過連續三場的普通級三場獲勝之後,唐豐利主動要求到限制級賽場來體會一下。
經過三場生死之戰的磨礪,唐豐利整個人都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以前的他雖然也是個強者,但身上卻缺少那種逆我者亡的氣勢。
能夠威懾人,卻不能令敵人畏懼。
可是現在的唐豐利不但已經培養出了狂暴的氣勢,更是連目光都變得極具侵略性,這讓唐絕還算滿意。但是相對唐絕而言,還是距離他期望的標準差了些,唐豐利也知道,所以他便主動提出了要來限制級賽場唐絕自然是很贊成他的選擇。
雖然蟒蛇在無數次出生入死中已經早形成了自我保護的本能,在頭部接觸地面之前,他便已經提起雙臂來擋在頭前,但仍然免不了遭到毀滅性的傷害。
唐豐利這一砸之力豈可小覷?只是這一下,蟒蛇的雙臂便粉碎性骨折,但是唐豐利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像打夯一樣把蟒蛇的身體往地面上砸去!
“咚!咚!咚……”
地面上不斷傳來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一聲聲扣人心絃。即便是無數觀衆在瘋狂的叫喊,都是無法掩蓋這代表着暴力的節奏。
“把他砸成肉泥!”
“摔死他!摔死他!”
觀衆們歇斯底里的吶喊着他們纔不管那蟒蛇是不是他們之前最喜歡的選手呢。現在的他們只是需要血腥的刺激,這是他們的娛樂。
蟒蛇那高大的身軀被唐豐利一隻手抓得牢牢的,毫無反抗之力,雖然他眼睛裡依然爆發出無形的怒火,但是沒用的唐豐利的鐵手就像是在他腳踝上生了根,除非是生生拽斷腿,否則蟒蛇便別想逃脫。
蟒蛇的身體每跟地面撞擊一下衆人都從心裡感覺到地面顫抖一下。這也是因爲蟒蛇是四段衛徒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就被摔成肉泥了。
但即便如此,蟒蛇也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個凹陷,鮮血染紅了huā崗巖,看起來十分刺目。
“啊”
原本唐豐利還有想摔散了蟒蛇也就收手了,可是現場那火爆的氣氛,無數人高喊“摔死他”而給唐豐利帶來的刺激,就像是把炮仗丟在了火堆裡唐豐利打紅了眼,生生就把蟒蛇砸的頭、手臂全都碎裂出去,整個擂臺上就是血肉橫飛,在前排的觀衆臉上都沾着血肉碎末,但這讓他們更加的狂熱最後生生的讓蟒蛇的腳踝處斷裂,這場虐殺才算畫上了休止符……
“呼哧,呼哧”唐豐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渾身上下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佈滿了汗珠,手裡握着一隻斷腳唐豐利的神智在漸漸清醒過來。
剛剛被氣氛的感染,讓唐豐利完全忘記了一切,忘記了〖道〗德忘記了秩序,忘記了一切約束。那無數人的嘶喊就像是魔咒一般盅惑着他的心把他心中的殺意放大了無數倍。
可是勝利之後,人們都心滿意足了。唐豐利清醒過來後卻是恍若經過一場夢魘,看着擂臺上的許多碎肉破布條,如同下過一場血雨之後的huā崗石地面,還有前排觀衆那些迸濺了星星點點鮮血的扭曲的臉,唐豐利忽然感覺心中前所未有的冷靜。
似乎一切都已經遠離了他的五感,而他則進入了一個只屬於他自己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一切都很遙遠,只有他漸漸緩和下來的心跳。
而一個宏大的聲音正在不斷拷問着他的心靈:唐豐利!你現在這麼做,到底爲什麼?
這麼做,到底爲什麼?
到底爲什麼?
爲什麼?
我到底爲了什麼殺人!唐豐利手中的斷腳滑落在地上,此刻由於剛剛的血腥場面而爆棚的觀衆喧鬧聲、衝上來要興高采烈宣佈結果的主持人、爲烘托氣氛而跑上來在他身邊圍繞着跳性感熱舞的三點美女、穿着側面開叉一直到大腿根的大紅旗袍手裡端着裝滿獎金托盤的禮儀小
姐…都似乎只是單色的背景板,唐豐利頭痛的舉起雙手抓扯住自己的頭髮。
“我宣佈,獲勝者是一暴熊!”細高細高跟竹竿子似的主持人尖聲叫着唐豐利的假名字,伸手想去抓住唐豐利的手臂舉起來。
唐豐利忽然一把推開了他,那主持人慘嚎着滾在了一堆碎肉之中,而此時唐豐利已經抱着頭衝下了擂臺,甚至連那豐厚到以百萬計算的獎金都不看一眼。
“譁”人們都驚訝的看着唐豐利,不知道這個野蠻的大個子想要幹什麼。
此時唐豐利的眼裡,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似乎這足有萬人觀衆的賽場裡只有唐絕一個人。他一口氣衝到了唐絕的面前,採取了最短的距離,甚至直接撞飛了幾十個擋在他前面的觀衆也不管不顧頓時又引起一陣騷亂。
“噗通!”
唐豐利在唐絕面前雙膝一軟跪倒下去,痛苦的抓扯着自己的頭髮:“絕爺,絕爺我不行了!我,我要瘋了!”
他的衣服在廝打中變得破破爛爛,身上被鮮血染紅,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唐絕嘆了口氣,他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無論是誰,在瘋狂的殺戮之後都會有內心的迷失,這就是心魔如果能夠戰勝心魔,修爲那便能夠更上一層樓,心志更是得到莫大的錘鍊。但是若敗在了心魔手下,這人輕則變成任人驅使的殺戮機器,重則神志不清失去自我變成瘋子。
唐絕自然是不想自己的子孫變成瘋子,所以他雖然心裡有件事急着要去做,卻始終沒有離開唐豐利三人,就是爲了對付今天這個情況。
要戰勝心魔,不外乎兩個途徑。一是依靠自己強大的內心,二是靠外力的影響。這個外力的影的,便是要能有一個在當事人心中有着絕對威信的人給予他循循善誘,引導着他戰勝心魔尋找真我。
看到唐豐利如此痛苦的樣子,唐絕冷漠的神情之下隱藏着心疼。
誠然他可以幫助唐豐利過關,但是最好的結果當然還是依靠自己強大的內心去戰勝心魔,那樣一來不但心境穩固,還可以連帶幫唐豐利一舉突破到六段衛師去。
“絕爺!豐利叔他”看着唐豐利那痛苦不堪的樣子,唐兆麟和唐兆瑞都是血脈連心,十分不忍的一左一右想去勸唐絕,但是一接觸到唐絕冰冷的目光,都是渾身一顫,只好後退一步到唐絕身後,焦急的盯着唐豐利的變化。
豐利,你可一定要挺過去啊唐絕咬緊了牙關,他攥緊了拳頭,強行剋制着自己想要去幫助唐豐利的衝動。此時幫他,反而是害了他
……,
“他媽的!這傢伙瘋了啊?”
“真他媽是個暴熊!”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觀衆們罵罵咧咧着,但是剛剛唐豐利生生把蟒蛇摔成碎肉的殘忍一幕還在每個人腦海中盤旋着,卻是沒人敢去跟唐豐利找茬,尤其是看起來好像已經瘋了的唐豐利。
而看場子的打手已經迅速的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但是由於這無限制賽場的現場一向都是很紛亂的,觀衆們往往都不會安心坐在座位上,大多會站着看完比賽,甚至過道上也擁擠着許多人,所以他們的前進不可避免的有着許多障礙,導致不能第一時間趕到。
唐豐利跪在那裡,身體如同打擺子一樣劇烈顫抖着,雙手更是將額頭都摳出血來,痛苦的狠狠咬着牙,牙齒深深的嵌入脣肉裡。
忽然,唐豐利眼中充滿了血絲猛地擡起頭來!
終究還是失敗了麼唐絕本來充滿着期待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就在失去理智的唐豐利猛地要站起身來時,他那白皙細嫩的手掌輕輕覆蓋在了唐豐利的頭頂。
“豐利,我的子孫,你這麼做,不是爲了滿足你自己的殺欲,不是爲金錢利益所驅使……
“而是爲了能夠有更強的能力去保護那生你養你的家!
“是爲了你那白髮蒼蒼的長輩不必去對任何人唯唯諾諾!
“是爲了你的子孫後代不必忍氣吞聲、看人臉色!
“是爲了你的家人能夠在任何地方、任年時候都敢自豪的挺起胸膛報出家族的麼號!
“是爲了你綿延數千年的家族能夠繼續昌盛的延續下去!
“你!是唐家的子孫!、,唐絕的低喝落在唐豐利的耳中,便如是一陣陣驚雷,在唐豐利的腦海中炸裂開來。與此同時唐絕更不惜耗費真氣去幫助唐豐利整理紊亂的身體氣息,陡然紅着眼睛一直如野獸般咆哮的唐豐利打了個激靈,就似是狂躁不安的人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唐絕的話猶如當頭棒喝,讓唐豐利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片段,他想到了曾經看到老爺子在五大家族會議中落於下風,黯然失色的目光,滿是溝壑的臉似乎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想到了唐家的嫡長子唐兆龍,也就是他的親侄子,還作爲人質在首都星讀大學。他曾經去看過唐兆龍,正趕上唐兆龍在被錢家和李家的少爺聯合起來欺負,額頭都出血了,可是唐兆龍卻不敢吭聲,更不敢報復,還跟唐豐利撤謊說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門框他想到了衛術全聯邦交流會的時候,他在衛協所受到的排擠,那些狗日的衛協官員竟然敢在安排賽程的時候把所有厲害的選手都安排給了他,導致他連十六強都沒進去……
唐豐利再次低下了頭,良久,擡起臉來時已經淚流滿面,但是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堅定:“絕爺,豐利懂了!”
“好”唐絕收手把他扶了起來,心中有遺憾也有欣慰。唐豐利總算是戰勝了心魔,即便一時突破不到六段,也必然就是這兩年之內的事情。但是不管怎樣,唐豐利還是完成了蛻變,儘管過程是痛苦的,
終究還是破繭成蝶了,不能不讓他這個老祖宗欣慰。
“恭喜豐利叔!”唐兆麟和唐兆瑞都是鬆了一口毛同時他們也明白了,這顯然也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唐豐利是出於愛護子侄之心,而主動要求他先比賽的。唐絕也覺得唐豐利先來試水比較好,有唐豐利替兩個孩子開道,也算是減少了將來他們蛻變時的危險性。
正在這時,不和諧的聲音冒出來了。
“媽的!暴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敢他媽打客人!去死吧!”
場子裡的打手已經衝到了唐豐利的身後,這個時候唐豐利剛剛站起身來。那兩個打手卻是一邊罵着一邊就動手了,一點不給人準備的直接從背後下刀子,兩柄鋒利的短刀一左一右照着唐豐利的後腰狠狠捅了過來!
限制級賽場的打手可不是善茬子,他們也許單打獨鬥都不算什麼高手,他們也許根本連衛徒都不是,但是他們比誰都狠!
背後下刀那是拿手好戲,在他們的眼中沒有任何規則可言,凡是敢在限制級賽場裡鬧事的,必須死!
所以他們一出手就是要置人於死地,至於殺人後怎麼辦,這黑市拳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存在,哪天不得死上幾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