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芸香雖然看不見,不過知道肯定出了事,聞言她立刻左手抓住花紅英衣領,右手抓住了丁曉聰肩膀。就在這時,那個魂魄撲到,撞向了花紅英腦門。
一陣“嘶嘶”怪嘯,曉蘭沿着郭芸香搭成的橋,狂風一般卷向了花紅英。魂魄天生懼怕虺,千鈞一髮之際只得放棄,擰身飄到了花紅英身後。
“封了他們的識海。”丁曉聰繼續一邊狂奔一邊大喊,這時的他已氣喘吁吁。
郭芸香聞言左手伸進挎包裡,抓出來一沓符籙,挑出兩張分別吐了口唾沫,貼在了花紅英和李母的腦門上。
這些符籙雖然不算很好,不過直接封在印堂上,短時間那個惡魂絕對侵擾不到,現在倆人看上去好似老港片裡的殭屍似得……
花紅英體力還不如丁曉聰,這時已經接近極限,他邊跑邊吹氣,把擋着視線的符籙吹開,哀聲道:“怎麼救護車效率這麼差?到現在還沒來。”
花紅英喘得像條狗,一口氣出重了,符紙竟然被他吹飛了出去。郭芸香眼疾手快,臨空一把抓住,又“啪”的一聲貼回了他腦門。
彷彿是爲了迴應花紅英的話,前方傳來了救護車的警笛聲,苦盼的救護車終於到了!
精疲力竭的丁曉聰放慢了腳步,回頭看,那個惡魂已經舍了衆人,不知飄到了哪裡,再也看不見。
前方燈光刺眼,救護車呼嘯而來,兩個負重的男人全都跑脫了力,站在路邊大口喘氣。郭芸香和姜白連忙跑到馬路中間,揮着手大呼小叫攔車。
救命的救護車在路邊停下,兩個不省人事的女人被送了上去。
車上的醫護人員給李穎稍作檢查後,臉色就變了,“她流了多少血?人已經死了啊!”
丁曉聰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聽見這話大驚,連忙又打開巫眼看,李穎並沒有死,不過也的確快了,她的靈魂就要離位。
“姐姐,幫忙穩住她!”丁曉聰急忙大喊,如果任由發展,不等送到醫院,李穎就絕對沒救了。
復活死人那種事,是神仙的手段,沒人能做到,不過有姐姐在,拖延片刻還是有可能的。
他剛喊完,肩膀上的曉蘭探出頭,一口咬在了李穎的眉心,不過她沒有吞噬,也不鬆口,就這樣咬着不放。李穎的靈魂被她含在嘴裡,陷入了靈魂沉睡,狀態穩定了下來,不會散失靈性,可以保存很久。
由於光線太暗,車上的救護人員剛纔沒看見曉蘭,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下了一跳,全都衝下了車廂。
“你在幹什麼?!”一名男醫生厲聲大喝。
肖華急眼了,現在李穎的靈魂在姐姐嘴裡,她的身軀失去了靈魂,會迅速開始腐敗的,得要趕緊送醫院。
“快去醫院啊!這條蛇是保命的!”丁曉聰急得招手大喝。
那三位醫護人員這纔想起來自己的職責,救人第一,連忙又大着膽子鑽了進來。
由於車廂太小,丁曉聰和兩個女孩上車後,花紅英擠不進來,只得讓他慢慢走,車門拉上,救護車調頭呼嘯着開向縣城。
“快把蛇弄開!”汽車開動後,那名男醫生依舊對着丁曉聰大喝,身爲醫生,他看不得這樣。
丁曉聰連忙解釋:“我這蛇真的是保命的,一旦鬆口,這女孩就神仙難救了,等到醫院輸了血再說,有什麼後果,我承擔!”
“算了。”那個正在緊急縫合傷口的女醫生勸道:“早就沒脈搏沒血壓了,送去醫院也就是走個過場,就別計較這些了。”
在場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急救醫生,在他們的眼中,李穎實際上已經是個死人了,之所以還急火火往醫院送,不過是給家屬個交待。
“這個人沒事,情緒過於激動暈過去了。”檢查李母的醫生鬆了一口氣,又好奇地轉向肖華,道:“我聽說,某些蛇類的毒素具有強心的效果,你的蛇是不是就是這類啊?”
“是啊是啊……”肖華打着哈哈,不打算解釋。
縣城就這麼點大,不一會功夫,汽車開進了縣人民醫院,李穎被搬到擔架車上,推進了急救室。
在急救室裡,看見醫生們傢伙都準備好後,曉蘭終於鬆開了嘴,她也夠累的了。現在能做的都做了,盡人事聽天命,剩下的只有交給醫生。
李母這時候已經醒了,躺在李穎隔壁的病牀上,淚眼婆娑嚎哭不止,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乖巧的女兒怎麼會好好的割脈自殺。
李穎躺在急救臺上一動不動,身上很快插滿了各種儀器,醫生護士圍成一團,而她毫無反應。
三個少年站在急救室門口,看着這一幕面面相覷,心情沉重。這個李穎雖然作了惡,可歸根結底,她也是個受害者,對自己行爲引起的後果毫無所知,她這樣一個弱女子,不該爲這事抵命的。
“唉……”丁曉聰嘆了一口氣,心裡堵得慌。
郭芸香站在丁曉聰身邊,面色凝重、目光呆滯,兩隻手緊緊抓在胸前,不由自主使勁,指關節都被她捏得發白。
姜白在旁勸慰道:“她的靈魂還在的,不出意外的話,能……”
剛說到這,急救臺周圍一陣騷動,一直走直線的心電圖跳動了起來。醫生們開始大聲呼喝,要着各種各樣的東西,護士們一袋接着一袋掛血包。
終於搶救過來了,三個人長長鬆了一口氣,要是李穎就這樣死了,對他們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
護士們來來回回奔忙,他們三人怕礙人家的事,連忙站了出來,遠遠看着。
從緊張中掙脫出來,丁曉聰轉頭看向外面,由於是深夜,大街上一個人都沒,他心頭疑惑起來,怎麼花紅英還沒到?距離並不遠,就算是用走的,也早該到了吧?難道……
丁曉聰心裡升起了一絲擔憂,想了想,他叮囑道:“你們倆在這裡看着,有情況就打我電話,我去接老花。”
交代完,丁曉聰急匆匆跑向了醫院大門外,看着他的背影,姜白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也想到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