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爲什麼要怕光?”閔東陽聞言一愣,隨即又臉色一變,撕心裂肺尖叫起來,“求求你,快把燈關掉啊!”
丁曉聰明白過來了,他身上趴着的那個東西雖然沒進入識海,直接佔據這具身軀,可卻無時無刻不在干擾他的靈魂。這個男人成天受到來自背後的意識引導,精神已經脆弱到了極點,再發展下去,要不了幾天,不死也得瘋。
“你叫什麼名字?”丁曉聰緊接着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閔東陽的意識暫時應該還是完好的,他抱着頭大喊大叫:“我是閔東陽啊!”
丁曉聰從揹包裡取出一面鏡子,將鏡面朝前遞了過去,淡淡道:“你說你是閔東陽,我卻覺得你不是,不信?你自己照照鏡子。”
閔東陽抱着頭喊叫,眼睛從縫隙裡看見了鏡子,喊聲漸漸小了下去,抱着頭的手也慢慢鬆開,看着鏡子喃喃自語:“這是我嗎?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閔東陽漸漸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他從角落裡翻出來,趴在地上,使勁往鏡面上湊,眼睛瞪得老大,“我怎麼會是這樣的?”
身爲本市的大富豪,閔東陽平常都衣冠楚楚,現在這幅尊容,也難怪他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丁曉聰稍稍站起了身,默不作聲把鏡子一點點向後移,閔東陽已經陷入了半癡傻狀態,不知不覺追着鏡子照,從丁曉聰身邊爬了過去。
丁曉聰向下看,那個東西死死纏在閔東陽背上,惡狠狠回頭看着他,卻就是不鬆開。
爬着爬着,閔東陽往地上一癱,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痛苦自語着,“我好累,累死我了……”
可以想象,他確實很累很累,一個惡魂纏在他背上,不累就奇怪了。別看魂魄沒分量,可對於靈魂來說,被這樣壓着就相當於始終揹着一包水泥,痛苦不堪。
丁曉聰連忙睜開了眼,那個惡魂消失,這時任他怎麼看,閔東陽背後都一切正常,完全看不出什麼來。
這絕對不是遊魂野魄,否則一旦沒進入識海,它就該立刻離開,否則這樣它也很累,閔東陽必然是中了什麼法術。可問題是任憑丁曉聰怎麼檢查,都看不出端倪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裡好亮,我害怕……”閔東陽又意識到了樓梯間裡的光亮,被丁曉聰這麼一番折騰後,他已經兇性全無,趴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看見大富豪閔東陽搞成這樣,丁曉聰唏噓不已,一巴掌拍滅了電燈,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外面的人立刻圍了上來,紛紛問“怎麼樣?”
掃視了一圈滿臉急切的閔家人,丁曉聰目光落在周同身上,招了招手,“你跟我過來一下,有事和你談。”
大致就是這麼個狀況,要把那東西從閔東陽身上弄下來,必須得找出法術的源頭,而現在,只能從周同這裡尋找線索。閔東陽是去過他那裡然後纔出的事,必然會有蛛絲馬跡。
周同是靠着姐夫混的,當然不願意他出事,聞言連忙跟在了後面。
走了幾步後回頭看,閔家人都遠遠的沒有過來,唯有郭芸香緊跟着。
到了門外僻靜處,丁曉聰轉頭盯着周同,直看得人家發毛方纔問道:“說吧,你姐夫在西川都去過哪些地方,接觸過什麼人,遇到過什麼事?”
“沒有啊。”周同連忙辯解:“他在我那裡只待了三天,都是和我一起的,從沒接觸過……”
丁曉聰一瞬不瞬看着他瞎說八道,周同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長長嘆了口氣,壓低嗓門道:“小師傅,我也不敢再瞞着你了,我姐夫他……的確接觸過一個人。”
說到這,周同閉了嘴,呆呆看着郭芸香。
郭芸香是跟來學本事的,正在側耳細聽,看見周同奇怪的眼神後,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啐了一口轉身就走,“臭男人!”
看見郭芸香走了,周同壓力頓減,鬆了一口氣,囁嚅着說:“這事我可就告訴小法師你,千萬不能讓第三人知道,要不然會出大事!”
“你還嫌現在的事情不夠大?快說吧你!”丁曉聰簡直無語了,這都什麼人吶!
丁曉聰斷定閔東陽接觸過什麼人,否則法術不可能下的這麼隱秘,連自己的巫眼都看不出來。
又猶豫了一番後,周同重重嘆了口氣,終於交了底,“這其實是我一個手下出的主意,在我姐夫離開前一天,他安排了一個小模特,陪了我姐夫一晚,照您的意思,那個小模特有問題?”
丁曉聰徹底無語了,小舅子給姐夫安排女人,這都什麼人吶!難怪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他依然不敢說出來。這要是讓他姐姐知道,搞不好就會引起家變,到時候他的一切都完了。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丁曉聰沒法評論,愛怎麼着怎麼着吧。
現在問題來了,調查那個西川的小模特顯然不具備條件,似乎也沒有必要,只需想一想,一男一女在牀上,究竟能下怎樣的法術?
這可就難爲丁曉聰了,他對這方面一片空白,完全沒有經驗,根本就沒有推斷方向。
“我琢磨琢磨,你別打擾我。”丁曉聰在門口的石凳上坐下來,開始展開想象,究竟那個女人幹了什麼……
周同連忙點頭哈腰,“您忙,我這就走,對了,這事可千萬不能對外人說啊!”
“走吧走吧,我不說!”丁曉聰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周同趕緊一溜小跑走了。
一直站在遠處等候的郭芸香看見周同離開,嫌惡的瞪了他一眼,走回了丁曉聰身邊。
“有什麼線索沒?”郭芸香問。
丁曉聰搖了搖頭,反問道:“你是女孩子,你覺得,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一張牀上,要怎麼樣才能不知不覺在男人身上留下點法術?”
郭芸香聞言一愣,臉立刻就紅了,重重推了丁曉聰一把,斥道:“小蔥,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和這些混蛋來往!”
“別鬧。”丁曉聰無語了,這關我什麼事?“我是在分析狀況,這個閔東陽,很可能是被女人在身上下了法術,可我想不透這個法術會在哪裡。”
“哦。”郭芸香臉更紅了,在丁曉聰對面坐下,也陪着傷起腦筋來,兩個完全沒經驗的少年男女,對坐着目光遊離不定,也不知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足足過去了10分鐘,郭芸香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興奮說:“我想到了,一男一女睡在一起,那肯定是夫妻,而夫妻又被稱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