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寫給你的兵書,你看了沒有呢?”月前,她按照記憶將孫子兵法默寫下來給了他,讓他定要抽時間閱之,懂知,習之直到熟練用之。
“看了,實在是精闢不已。”一聽到這個荊木俞錚雙眼便尤其的有神,眼中盡是崇敬的眼神,那兵書用法之精妙,每看必讓他覺得胸中敬意如滔滔江水,快要將他整個人都覆滅了。
滄聽見他雙眼冒星,眼中盡是瞭然,道:“若是能記得下來了,便將他燒燬吧。”
這書在現代或許並不算得什麼寶貝,但是若在這個戰亂不定的時代,或許真的是價值連城也說不定了。
荊木俞錚一愣,良久之後,眼中閃過一抹感動,低低的道了一聲:“謝謝。”那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他一個人的禮物。而且這份禮物還是稀世之寶。
滄聽沒有說話,荊木俞錚也不再說話,兩人靜靜的站立在火爐前,感受着火爐裡傳來的暖氣,空氣中也只有碳燒發出的輕微的嗤嗤聲。
“滄姐姐。”就在兩人靜默的時候,輕快而又帶點喘息的聲音傳來,聽到聲音屋內的兩人的反應相差極大,滄聽眼中閃過笑意,荊木俞錚卻是眉深深的皺了起來。
鐵雨柔身穿檀色襦裙,外面披一件紅色皮毛的披風,頭髮上早已沾染了絲絲白雪,一走進翎雀閣便揉着手不斷的哈氣,氣息在空氣中依稀可見。
滄聽一見便迎了上去,用手不斷的揉搓着她的手,鐵雨柔見她如此,微笑的道:“謝謝滄姐姐。”
滄聽笑了笑,繼續揉着她仍有些冰的手道:“今兒個怎麼來了,天這麼冷。”說完望了望外面偶爾飄落的雪花。
鐵雨柔笑嘻嘻的道:“當然是有事嘍。”說着眼睛便透過滄聽,看向她身後一直站着沒有說話的荊木俞錚,眼睛頓時撲閃撲閃的一亮。
滄聽見她一直看向自己身後,轉過頭看了看荊木俞錚,然後朝着鐵雨柔疑惑的道:“是來找逾錚的嗎?”
“啊,不是不是。”鐵雨柔臉頓時一紅,猛白着手,可是那模樣卻讓人怎麼看怎麼不信。
荊木俞錚面色一寒,慢慢的走到滄聽的面前,溫聲道:“雪,我還要去練武,先走了。”滄聽點了點頭,也不做多留。荊木俞錚轉身便走,期間沒有看過鐵雨柔一眼。
見荊木俞錚毫不猶豫的離開,鐵雨柔整個身體一僵,看着那消失的高大身影,臉上閃過落寞。滄聽沒有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不對勁,看着鐵雨柔有些蒼白的小臉,眼中閃過擔心,“雨柔,臉色這麼差,果然是凍着了麼?”
鐵雨柔恍惚間聽到滄聽的話,看着她眼裡的擔心,搖了搖頭道:“滄姐姐,我沒事。”說完便興奮的拉着她的手道:“我是來找你有事的。”
滄聽慢慢的將鐵雨柔拉到火爐旁邊,道:“什麼事呢?”
一靠近火爐旁,鐵雨柔便覺得整個人頓時都暖和起來,跟着滄聽將手伸到火爐旁,笑嘻嘻的看着她,“踏雪尋梅啊。”滄聽微微一怔,疑惑的看着她。
“御花園的梅花都開了,好看得很,我和九公主說了我們一起去看梅花,她現在正往御花園趕呢。”
“九兒也一起的嗎?那丫頭難得喜歡這樣的風雅之事啊。”滄聽聞言不由笑着說道。
她和九公主相識是通過鐵雨柔,原本以爲這九公主雖不是刁蠻跋扈也是難以接近的,卻沒想到她和鐵雨柔倒是一個性子,活波好動也易讓人親近,很快幾人便相識了,因而滄聽較爲年長她倆一些,所以她們便稱她問姐姐,而她卻叫鐵雨柔名字,叫九公主爲九兒。
“嘿嘿,是我硬逼着她答應的。”鐵雨柔眉眼彎彎,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想必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讓九公主答應下來的,“約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快走吧。”拉着滄聽便往門口方向而去。
“喂喂,雨柔先等等。”
“咦,弄月那丫頭呢,怎麼沒看見呢,叫她一起的啊。”走到門口的時候,鐵雨柔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了下來問道。
滄聽掙脫了她的手,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正要跟你說呢,弄月她去給劉梗和高扇送衣服去了。”看了看時辰,“應該快要回來了。”
說起來,自從弄月來了這翎雀閣之後這翎雀閣內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弄月*着,這不這眼看天越來越冷了,弄月便將新添置的棉衣給下人們都送去了。
“小姐是在說我麼?”說曹操曹操就到,滄聽的話剛落,弄月就回來了,穿着舘色棉襖的她看着出現在門口的鐵雨柔一愣,然後高興的道:“雨柔小姐來了啊。”
“弄月你回來了啊。”鐵雨柔歡喜的看着弄月,一把拉過她的手腕,“好了,人到齊了,我們快去了。”
“咦,等,等一下啊。”弄月被突然的一拉驚了一聲。
“還等什麼啊。”鐵雨柔轉過聲嘟着嘴,不滿的看向弄月。
“雨柔小姐你是裝備齊全了,可是你看我家小姐還只是穿着薄衣呢。”鐵雨柔順着弄月的目光看向滄聽,果然見她只着棉衣襦裙而已,懊惱不已,“看我這粗心大意的。”歉疚的看向滄聽,“滄姐姐,對不起,你原諒我吧。”
“沒事的。”滄聽安慰的拍了拍鐵雨柔的手,然後看向弄月,正要開口弄月先說話了,“拿披風是吧。我這就去。”滄聽微笑着看着走入裡間的弄月,幾個月的相處主僕之間早已培養出了一種默契,弄月是越來越深得她心了。
雪依稀而下,地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整個御花園在白茫茫的雪的映射下顯得異常的明亮,滿園梅樹上掛着積雪,梅花卻依然開得豔麗和燦爛,一進入御花園看見的便是如此耀眼的美景,當真是美不勝收。
“看,九兒在那裡。”一進御花園鐵雨柔的眼睛邊四處的搜尋,掃視了一圈終於在一處梅花樹下看到了幾個身影,然後興沖沖的跑了上去,“九兒,九兒。”
滄聽無奈的看着向遠處跑去的鐵雨柔在弄月的攙扶下慢慢的也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一株梅樹下,九公主潯煙站在梅樹下看着前方,眼神有些迷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滿臉的孤寂與哀傷。
“公主,鐵小姐和滄小姐來了。”潯煙身後的宮女允兒指了指正向這邊奔來的人說道。
“小姐。”允兒身邊一個穿着翠花棉襖的女子看着那急急奔跑過來的人,高興的迎了上去,本來她想和小姐一起去找滄小姐的,哪知道小姐非要讓她看着九公主,還名其曰:監督。於是她只好一直跟着九公主了。
“跑這麼急幹什麼,還怕本公主走了不成。”待鐵雨柔走到跟前,潯煙的臉上才慢慢的有了些許的笑意。
鐵雨柔笑了笑,“是啊。”要知道九兒在她那裡可是沒有信譽可言的,十回有九回她都是落跑了的。潯煙一聽,頓時一僵,好吧,是她的問題。
“又在鬥嘴了嗎?”滄聽來到她們面前,看着一臉笑意的鐵雨柔再看一臉憋屈的潯煙便知道她們定是又吵嘴了,而且這次還是鐵雨柔贏了。
“滄姐姐。”看着走來披着白色披風的滄聽,潯煙臉上一喜,雖相識不久但是她真真的喜歡這個無論何時都是沉靜無比的女子。
滄聽笑了笑,看向潯煙,“九兒剛剛在想些什麼,想的那樣的出神呢。”剛剛的一憋她竟然在那個一直是開朗的九兒眼裡看到那樣的痛苦,是爲了什麼呢。
潯煙一聽,臉上的笑意頓時消減了不少,她擡起頭看着那雙深如潭水的眸子,裡面倒影着她的身影,是那樣的清晰明瞭,有那麼一種直覺覺得眼前的女子看穿了自己,慢慢的收回了視線,眼中閃過黯然,“沒什麼。”
“騙人。”旁邊的鐵雨柔生氣的看着潯煙,“你現在的樣子像是沒什麼嗎?”深深地一探,上前拉住她的手擔憂的看着她,“九兒,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喝我們說呢,我和滄姐姐會幫你的。”說完看向滄聽,“滄姐姐,你說是不是。”
滄聽點了點頭,看着神傷的潯煙,“若是力所能及,定當全力以赴。”
潯煙眼中頓時閃過光彩,但是很快又黯然了下去,“你們幫不了我,誰都幫不了我。”
“九兒,到底是什麼事情,誰都幫不了嗎,連皇上也不可以嗎?”鐵雨柔疑惑的道。
“嗯。”潯煙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父皇可以幫她,但是她卻不想。
滄聽秀眉微蹙,良久後才慢慢的舒展開來,看着潯煙道:“可是感情的事嗎?”
潯煙猛地擡起頭,詫異的看着她,道:“滄姐姐怎麼知道的呢?”說完便想起了什麼,雙手捂住嘴,臉上盡是懊惱。
滄聽微笑着看着她,滿臉的戲謔。鐵雨柔聞言一怔,看着滿臉紅霞的潯煙,諾諾的說:“九兒,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臉上的紅暈慢慢的消退,不知是因爲這寒風還是因爲心涼,點了點頭。
“那個男的是誰,是誰呢?”對於九兒喜歡上的人,鐵雨柔可是感興趣的很,“是尚書府的公子還是侍郎府的公子呢?”
潯煙搖了搖頭,低着頭弄着自己的手指,“是明如風。”
“什麼。”鐵雨柔猛地提高了聲音,震驚的看着潯煙,“京城首富明如風嗎?”怎麼好死不死的會是那個風流成性的傢伙啊。“九兒,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皇上是不會答應的。”堂堂九公主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商賈之人。
“這個明如風是誰呢?”見鐵雨柔如此的驚訝,滄聽不免疑惑起來。
鐵雨柔解釋道:“京城的第一首富,八歲開始就接收明家,從京城富商排名榜的倒數直衝第一,被稱爲京城第一經商奇才。”
“那很好啊,聽起來能力不錯。”滄聽讚許的一笑,又道:“如此人定是不凡,雨柔爲何如此的反感呢?”
“那是因爲那傢伙風流成性,家中姬妾成羣不說在外還紅顏知己頗多。”那家簡直是就是一情場浪子,她鐵雨柔最看不慣的就是這類風流成性的花花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