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明黃色衣衫,頭戴着斗笠的男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但是滄聽的目光沒有聚在男子身上,而是停在了男子身旁的中年男子身上。
“福伯?”滄聽試探的出聲。
“八年沒見,沒想到王妃還識得老奴。”福伯含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旁邊的男子道:“主子,這就是老奴給你提過的南國將軍府的四小姐,滄聽,滄小姐。”
“哦?原來就是她啊!”男子拉長了聲調說道。雖然男子戴着斗笠,但是滄聽依然能夠深切的感受到男子斗笠下銳利的目光投向了她。那目光讓她的心一陣緊縮,很是不安。
琴妃看着不遠處亦是一身男裝打扮的滄聽,心想,果真是像極了自己。若是不說話,兩人站在一起,還真是很難判別誰是誰。突然心中一動,這或許是個不錯的遊戲。
“福伯,你這是……”看着福伯和男子的互動,還有福伯口中的那句主子滄聽不解的看向他。
像是知道她的迷惑,福伯含笑的道:“王妃不必驚訝,老奴的主子一直都是這位大人。”
“潯邪?你們把他怎麼樣了?”即使在笨拙也明白了福伯再不是以前所認識的福伯了,只是潯邪呢,他們把他怎麼樣了呢。
琴妃聽到她一臉驚慌的問着他們自家兒子的下落,不由勾了勾脣,看來她並非對邪兒無情呢。這點倒是讓她有些欣賞。
“竟然滄小姐如此關心他,何不留下來?”琴妃用着變化了的聲音說道,音調中帶着一絲的魅惑。
“娘娘,不可。”晏明聞言,立即看向滄聽,臉色有些不好。雖不知道她和潯國的七王爺有什麼關係,但是看她之前慌亂的樣子,也大概猜得到對她不一般。所以在聽到男子的話時,便出言了。
琴妃聽到晏明的話,突然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斗笠下的眼神幽深不已,“我倒是誰又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來這裡,沒想到竟是南國帝王的暗影,看來滄小姐在南皇的心裡很重要啊!”
突入其來的話讓所有人都一驚,尤其是滄聽和晏明他們。南國帝王暗影,除了擁有南國皇室血脈的人知道,其他人俱不可知其存在。此次若不是荊木逾錚的吩咐,滄聽絕對不會見到暗影。
但是現在,這個男子竟然能夠認出晏明他們的身份,這如何不讓他們驚訝?
“你是何人?”晏明目光深冷的看着男子。羅青、一刀他們同樣如此。
“呵呵,我是何人,你們還不配知道。”琴妃嘲諷的說道,“而且你們也沒命知道了。”一聲命令,道:“福生!”
“是!”福伯應了一聲,便飛身掠向了晏明。晏明將懷中的潯嫣交到旁邊的鳴鳳手上,閃身迎了上去。
只見空中飛掠的身影相互交織,根本看不清兩人是如何交手的。
“噗!”突然個人影在半空中頓了一下,便緩緩的跌落下來。
“晏明。”看清那人,滄聽驚呼的喊道。
晏明撫着胸口,乾咳出聲,嘴角溢滿了血漬。滄聽走上前,將他扶起來,“你沒事吧。”
“無事。”晏明微微搖了搖頭,將視線放在了對面。
“不錯不錯,不愧是南國的暗影,竟然能和老夫過了三十招。”福伯長身而立,笑看着晏明。
“前輩武功高強,在下佩服。”晏明自嘆不如,看向扶着自己的滄聽,“對不起,娘娘,恕晏明技不如人了。”
滄聽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介意。她也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會遇到福伯,更沒有想到福伯武功這麼高,而且還是敵人的臥底。
“雖然在下技不如人,但是”晏明看向福伯,眼神決然,“晏明依然會誓死保護娘娘,直到最後一口氣。”
“晏明?”滄聽疑惑的看向他。
“好好,不愧是暗影。竟然你這樣說了,那麼老夫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福伯大聲道。話畢,再次飛身掠身上來了。
晏明見之,便將扶着自己的滄聽擋在了身後。正要迎上去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快於他一步對上了福伯,幾個回合之後,那黑影便落在了晏明身邊。看着來人,晏明眼睛竇然一亮。
“走。”黑衣人看了晏明他們幾個,命令道。從懷中掏出一顆彈藥,便仍了出去,頓時院子裡一陣黑霧升起。
待黑霧消散之後,院子裡哪裡還有滄聽他們的身影。
福伯見之,作勢要去追,卻被琴妃叫住了,“不用追了,你不是他的對手。”看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琴妃斗笠下的雙眸閃過一抹詭異的光。
風在耳邊呼嘯,滄聽睜開眼,察覺到自己正被人抱着,擡眼看着上方的人,猛然對上一雙如冰峰般銳利的眼,不由出聲道:“殘月,是你。”
尉府別院。“尉公子,爲了何事心不在焉呢?”清幽的花園中,一身白衣如雪和紫衣誘惑的兩個男子正在對弈。紫衣男子手執黑子,擡眼看着對面失神的男子不由出聲問道。
尉爵夜回過神來,看着對面的潯燁皺了皺眉,“不知爲何,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不安?”潯燁聞言一怔,“你是在擔心凱斯?”想到去了許久未回的那個楚狂男子,潯燁也不免憂愁起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尉爵夜搖了搖頭,“不是。”凱斯的能力他清楚,他並不擔心凱斯會遇到什麼麻煩。
“那是爲何?”潯燁疑惑的看着眉目緊縮的尉爵夜,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算了,今日到底爲止吧。”將手中的捏着的白棋子放入棋盒當中,尉爵夜站起身說道。心中的那抹不安,讓他無法安心下來做任何事情。幾天沒見她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已經走出幾步的尉爵夜突然停了下來,讓看着他的潯燁有些疑惑,不是要走?
“潯燁,你的身體還未完全康復,潯國的事情,還是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說完便又邁開步子,離去了。
坐在石凳上的潯燁聽着他的話後,心底暮的一嘆,原來什麼都瞞不過他啊。
尉爵夜出了尉府之後,便去了皇宮。躲過皇宮侍衛,他終於來到了蘭薇宮。看到宮女從主臥出去之後,尉爵夜才悄聲進去。可是卻未看見那個他日思夜想的人。心中的不安,在這個時候變得尤甚。
這個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靈泉進來了。三日前,娘娘告訴她,要出去辦事情,但是要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假裝她還在宮裡。對外也宣稱是娘娘偶染風寒,閉門休養而已。
“啊!”靈泉一推開門便看見白衣如謫仙般的男子,忍不住的驚呼起來。
“閉嘴!”尉爵夜厭棄的呵斥。
靈泉聞言,頓時用手捂住了嘴,良久之後才放下手,小心翼翼的道:“仙人?”
聽聞雪山上有仙人,不過這裡不是雪山啊,爲什麼仙人會出現在這裡呢。
尉爵夜完全忽視靈泉的問題,冰着一張臉道:“你們娘娘呢?”
“娘娘?”靈泉聽到仙人的問題,低聲呢喃了下,擡眼看着尉爵夜,“仙人,你找我們娘娘什麼事情啊?”
“你不必多問,只要告訴我她去哪裡了便是。”尉爵夜甩了甩衣袖,微側過身。青色的髮帶被這微微一側,因而展露在了靈泉的眼前。靈泉驚訝的看着綁縛着一束青絲的青色髮帶。“娘娘,這髮帶是送給皇上的?”
“不是。”
“那是誰?”
那日,主子溫柔甜膩的神情在腦海中閃現出來。
靈泉呆愣的看着戴在眼前仙人頭上的髮帶,一切盡在不言當中。
原來,髮帶的所有者是仙人。
“快說,你們娘娘去什麼地方了?”尉爵夜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濃重,壓得他煩悶不堪。
“對不起,仙人,奴婢不能告訴你,娘娘說了要保密。”就算他是仙人,但是她還是不能將娘娘的行蹤告訴別人。
尉爵夜聞言,眼神一冷,直直的盯着靈泉,警告的說道:“若你不想讓你們娘娘出事的話,我奉勸你最好告訴我她到底去哪裡了?”
ωwш• ttκá n• ¢ ○ 靈泉聽到他的話怔愣了片刻,隨後便驚慌的走上前,“怎麼會出事呢,皇上會保護娘娘的啊。”娘娘說過,皇上派了侍衛隨行,不會出事的。焦急的靈泉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將事情說了出去。
wωw ¤т tκa n ¤¢〇
尉爵夜眼中閃過一道鋒芒,踏步離開蘭薇宮,如雪的衣襬在隨着空氣的流動盪起了一片雲彩。
“大膽,竟然敢擅闖御書房!”
正在御書房批改奏摺的荊木逾錚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自己的隨身太監的戒備聲,從一堆奏摺當中擡起頭來,眉頭微皺。朝着外面道:“劉七,外面怎麼這麼吵?”
外面與尉爵夜對峙的劉七聽到裡面傳來皇帝的聲音,便彎腰對着裡面道:“皇上,有人慾擅闖”御書房,最後三個字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見尉爵夜一腳踢開了御書房的大門。
“哎……”劉七眼睜睜的看着尉爵夜踹開大門擡腳進入,臉被嚇得慘白,完了,他肯定會被皇上處死的。
荊木逾錚聽得一聲響聲,擡起頭看着出現在御書房中的白衣男子,眼神頓時一暗。
進來的劉七看着臉色暗沉的皇帝,哆嗦的開口,“皇上,奴才該死,皇上恕罪。”
“劉七,你出去吧。”荊木逾錚朝他擺了擺手。劉七一愣,擡頭看着正注視着那白衣男子的皇帝,怔愣的點了點頭。
御書房的門再次關上。
荊木逾錚斜靠在座椅上,勾了勾脣,笑道:“不知尉國主何事竟然這麼着急的來朕這裡呢?”
尉爵夜自然沒放過他眼中的敵意,冷笑出聲,“荊木逾錚,收起你的敵意,本王可不是你的敵人。”
“雖然不是敵人,但也不是朋友不是?”荊木逾錚也是冷冷的一笑,目光幽深的看着他。
尉爵夜微眯了眼睛,嘴角生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的確,至少在某方面來說,我們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