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木逾錚聞言,眼神頓時幽冷起來。他是在向自己炫耀她愛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本王就不廢話了,告訴我,她到什麼地方去了?”尉爵夜毫不拖泥帶水的直接開口。
“嗬,朕爲什麼要告訴你,竟然她沒有告訴你,那麼便是不想讓你知道。而我,則當然是要尊重她的決定。”荊木逾錚挑釁的揚了揚眉。
尉爵夜聞言臉色一沉,冷漠的看着荊木逾錚,“你知道潯國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你竟然敢讓她去那裡!”連查探任務一向辦得極好的凱斯都去了一月還未回來,可見潯國那邊是迷霧重重。他荊木逾錚竟然敢助她去那裡。
“你什麼意思?潯國?她和潯國有什麼關係?”荊木逾錚聞言一愣,斜靠着座椅的背立正了起來。
尉爵夜看到荊木逾錚疑惑的表情,眉頭一緊,“原來她並沒有告訴你她去了什麼地方。”想想也是,依荊木逾錚的性格來說,若是她讓他不要過問,那麼荊木逾錚必然是不會多問的。
心中一嘆,且聽,你還真是讓我不得不嘆。
“你太縱容她了。”尉爵夜嘆息的看着荊木逾錚。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沒有立場責怪荊木逾錚,他自己不也是對她一昧的寵愛縱容?他明知道潯國那個九公主對她的重要,聽到她說不會輕舉妄動便就放下心來,完全忘了,她骨子裡其實是一個只要想做的,便沒有人能阻止得了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荊木逾錚有些慌亂的看着尉爵夜,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去了潯國?
尉爵夜心中一嘆,潯國的事情看來現在是瞞不住了,爲今之計,恐怕只有讓他知道這件事,然後一起想辦法才行。
“潯國易主了,潯皇被困宮中,前任太子潯燁下落不明。”雖然要告訴荊木逾錚,但是他卻隱瞞了潯燁的蹤跡,潯燁的下落,少一個人知道,他就多一分安全。
“什麼!”荊木逾錚一愣,隨即眼神幽深起來,“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潯國那邊卻沒有傳出一點的消息?”他在潯國那邊也安了探子,怎麼沒有收到消息呢。
“正因爲如此,所以可見對方的勢力之大。”尉爵夜看着他沉聲道:“這也是我在得知潯國九公主和駙馬被囚之後,阻止她去潯國的原因。只是沒想到她會從你這裡着手。”
“那現在怎麼辦呢?她會不會有危險呢?”該死,自己怎麼會這麼大意呢?荊木逾錚暗罵自己的大意,竟然就這樣讓她去涉險。
“你派了多少人跟着她?”尉爵夜沒有忘記靈泉之前的話,說皇帝會保護滄聽,那麼荊木逾錚定是派了人跟着她的。
“她向朕借了五名暗影,後來我實在是不放心便把影王殘月也叫去了。”雖然殘月是後來跟上的,但是暗影之間有着屬於他們才知道的聯絡方式,殘月也一定知道他們去了潯國。現在,殘月可能已經與他們匯合了。
“影王和暗影?”尉爵夜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沒想到荊木逾錚竟然連自己的暗影都派了出去,而且還有隻追隨皇帝的影王。
“嗯。”荊木逾錚點了點頭。
“若是如此,那便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不過爲了放心,他想還是親自去一趟潯國才行,不看着她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的眼前,他如何也不放心。
“南皇,爲了感謝你派出了身邊的暗影,這是本王給你的回報。”尉爵夜從袖中掏出一個玉佩,扔給了荊木逾錚。
“這是?”接過那和田玉佩,荊木逾錚疑惑的看着他。
“擁有這塊玉佩,這南國一半的當鋪銀記都歸屬在你的名下。”尉爵夜含笑的說道。
荊木逾錚震驚的看着佇立的白衣男子,他竟然在南國擁有這麼雄厚的實力?
尉爵夜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要怎麼告訴他,這是他曾經還是滄朔的時候所經營的一切呢。
夜裡,房中的燭火發出嘶嘶燃燒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將手從牀上潯嫣的脈搏處拿開,爲她捏好了被角。
“如何呢?”明如風坐在鳴鳳買來的輪椅上,緊張的看着滄聽。
“九兒雖是意識不清,但是卻是心病,心病的癥結在於筱筱,只要見到筱筱無恙,九兒的病很快就會好的。”滄聽淡淡的說道,其實在把完脈之後,她自己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明如風聞言,緊張的心情也驀地鬆了下來。看向牀上的潯嫣,眼中帶着心疼,自責還有愛意。
“你先不要高興的太早,九兒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你卻是很棘手。”看着臉上露出淡淡喜悅的男人,滄聽沉聲說道:“你的腳筋被人挑斷,又沒有及時處理傷口,傷口化膿,導致傷勢加重。我沒有能力治好你的腿,可能這一輩子你就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不是她殘忍,而是以她的醫術,根本沒法讓他重新站起來。
明如風聞言,並沒有覺得驚訝,而且還一副反而意料之中的樣子,他側目看着滄聽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小嫣和筱筱好好的就好。其餘的我不會在乎,更何況只不過是一雙腿呢。”
他明如風風流瀟灑一世,一出生便是家財萬貫,享盡榮華。卻沒有想到,今日卻因爲這萬貫家財而遭大難,而這一場災難更讓他明白,什麼對他纔是最重要的。
他想,或許待一切事情平息之後,該找個地方過下安靜平凡的日子了。
滄聽看着他眼裡,看破一切的釋然,嘴角微微勾了些,看來此番劫難也讓他看透了一些事情。
“雖然我沒有那麼高明的醫術可以醫治好你的腿,但是天下之大,奇人遍佈天下,你的腿還是有希望的。”滄聽淡淡的說道。她聽北沙說過,在苗疆有一位醫術可與華佗相比的人,若是尋到那人,想必明如風的腿也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
只是現在她還是不說的好,若是能找到那位奇人倒還好,若是找不到的話,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那麼便是殘忍了。
“但願吧。”明如風淡然的一笑,他怎麼會聽不出那是安慰的話呢。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離開了。你好好陪着九兒吧!”滄聽從牀沿上站起身,向着室外走去。
“謝謝你。”在走出門的那一刻,輕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滄聽脣角微揚,繼續向前走着。
在打開自己房門的那一刻,看着裡面的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還沒有休息?”走進屋子,看着雙手環胸拿着劍的蒙面男子,滄聽淡笑的說道。
“今夜,我就睡在這裡。”他的眼睛瞟向了桌邊的長凳。
滄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皇上吩咐殘月,要將顏妃娘娘鎖定在臣的視線當中。”殘月解釋的道。
“原來如此。”滄聽了解的點了點頭。那日殘月突然出現救他們的那一刻,她便猜到了定是荊木逾錚擔心她,讓殘月跟了上來。心裡一嘆,這樣的情,她該如何的償還呢?
正在她苦笑的時候,突然目光對上一道收回未及的視線,看着忙收回目光的殘月,她愣了一下,爲何他剛剛的眼神似曾相識呢?
“娘娘?”看着突然失神的人,殘月疑惑的問道。
“殘月,我們曾經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呢?”滄聽凝望着他,那寒冷的眼神她彷佛見過。
“上次在皇宮,屬下得見娘娘絕顏。”殘月聞言心中一怔,但是面上卻是毫無表情,有些冷漠的說道。
“不,我問的是在那之前我們是否見過。”滄聽搖了搖頭,否定了殘月的回答。她垂眉思索着,“到底是在哪裡呢?”剛剛殘月的眼神,她確定沒有看錯過。
“娘娘,不用想了,屬下與娘娘之前從未見過。”殘月看着她苦思冪想的樣子,淡淡的說道。
“屬下領命!”清冷的聲音與現實相重疊,滄聽忽然擡頭,眼神閃亮得讓殘月一下子愣住了。
“你是東風。”滄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中沒有一絲的猶疑,肯定的看着她。她就想,怎麼會對才見過兩次面的人有那樣的熟悉感,原來是東風。那個在她派給三哥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的男子。
殘月聞言,心下一驚,眼中亦是閃過一絲慌亂。滄聽將他的慌亂看在眼裡,淡淡的一笑,“何時,你的眼中也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在她的記憶中,不論是殘月還是東風,這個男人眼神裡永遠都是無盡的冷漠,還真沒看到他有這樣失措的表情。
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殘月看着她的眼神柔和了些,“沒想到娘娘還記得屬下。”
“怎會不記得呢?”滄聽看着他戲謔的笑道,“你可是四個人中,最冷的一個咧。北沙都曾說你比那天山上的冰塊還冷。”想到北沙說此話時那乖張的表情,滄聽就忍不住想笑。
殘月嘴抽搐了下,問道:“不知南風他們可好?”
“你離開後,因爲一些原因我便遣散了他們,南風現在與北沙在無情坡,至於西羽,那個時候他說要去遊歷,所以我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那個時候,她不是沒有看見他眼中的不捨,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迴應便只有斬斷。
殘月看着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恍然,心下了然。西羽的心思,他們幾個早就知道,不僅是西羽,或許還有他自己……
“對了,你的記憶恢復了?”應該是恢復了吧,不然怎會幾年不見他就成了暗影還是影王呢。
“嗯。”殘月點了點頭,開始向她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殘月是南國前任帝影的獨子,從小跟着父親學武,十一年前便通過暗影的測試,正式成爲暗影。每位新入暗影的成員都必須去獨自完成一項任務,殘月雖然是暗影中武功最高的,但是卻是缺乏經驗,在進行任務的時候被敵人暗算時傷了頭部,後來在不小心闖入了滄聽的閣樓後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