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聽魅惑的勾了勾脣,“送你去見南無。”
纖細的手指掐住了艾雲的脖頸,看着對方因爲驚恐而嗔的雙目,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忍,“要怪便怪你是琴妃的人。”說完,手指一緊,只聽咔嚓一聲,便見艾雲雙目圓睜的倒了下去。
滄聽冷漠的看着徑自倒在地上的人,提步跨了橫跨了過去,朝着內室走去。
龍牀之上,一身金黃色龍袍的潯皇沉睡在牀上,面容與曾經想比更是蒼老了些。
滄聽在牀邊的一個椅子上坐了起來,看着牀上的人,用清冽的聲音道:“潯皇,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牀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滄聽脣邊掀起一抹冷笑,“若再不起來的話,後果可要自負啊潯皇。”
果然,這話一出,龍牀上的人便再也裝不下去了。潯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從牀上坐起來,看着面前的人嘆息道:“你又何必非要打破這一切呢,就不能讓朕這麼一直下去嗎。”
滄聽聞言,直視着潯皇,諷刺的道:“你有立場這麼對我說嗎?若不是你的一昧放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潯皇臉色驟變,驚訝的看向她,“你已經知道一切了?”
滄聽冷笑,“潯皇可真是個癡情種呢,爲了個女人竟然可以將將手拱手相送。我該說你癡呢,還是愚蠢呢。”
潯皇聽及此,臉色有些灰敗,“朕這一生只愛過一人,便是玉瑤,當年是朕將她從那山上強搶入宮的,這一切都是朕欠他的,所以對於她想要的一切,朕都會滿足她。這個皇位,這個江山早已不是朕所牽掛的了。”
“呵呵,還真是偉大的愛情呢。”滄聽聞言眼裡閃過一絲嘲諷,“若是我告訴你,你以爲的對她的虧欠,不過是她設計的一場完美至極的騙局,你還會不會這麼心甘情願的爲她放棄一切呢。”
“你什麼意思?”潯皇聽出了她的話外音,震驚的看着她。
“什麼意思?”滄聽慵懶的擡了擡眼,看着潯皇不安的雙眼,嘴角微揚了起來,“字面上的意思。你所謂的虧欠,不過是玉瑤長公主精心設計的騙局罷了,至於目的嘛,我想你大概也猜得到了吧。”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滄聽說完之後,潯皇竟然不相信,而是毫不猶豫的否定。可是滄聽還是從他那可以遮掩驚慌的眼神中,看到了逃避。
滄聽諷刺的一笑,“你這是在自欺欺人。三十年前,山上的相遇,後來百官的集體上書,請求賜死她的事情,都是她一手自導自演的戲罷了。她要的不過就是你對她情根深種,虧欠,然後便可以在今日她發動戰爭時,你對她的放縱而已。”
其實就某種程度上來說,滄聽還是挺佩服她這個名義上的姑姑的,如此深的心計,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不可能,這不可能……”潯皇雙眼無神,空洞無比,嘴裡呢喃着這幾個字。
滄聽見潯皇如此,緩緩的起身,看着陷入迷途中的潯皇,聲音淡漠,“我今日來這裡只是想要告訴你一聲,若是你還想保住潯國的話,最好是撤軍,否則的話就不要怪我毀了你的潯國。”
說完,甩了甩衣袖,紅色的絲綢長衫似乎瞬間染紅了整個大殿。
滄聽踏出皇宮的那一刻,便看見宮門口一道青色的身影,她微微詫異了一下,便恢復如常。緩緩的向着那青色的人影而去。
凌天聽到響聲,轉過身便看見一抹比夕陽更紅豔,比彩霞更耀眼的紅色人影,心中沉甸甸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呢?”滄聽疑惑的看着他。
“自然是跟着你來的。”凌天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問道:“事情都辦完了?”
滄聽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回客棧吧。明天一早便要上路,晚上得好好休息才行。”
西北沙嶺靖王府“玉瑤,你怎麼看呢?”京瀟闐將手中剛得到的飛鴿傳書遞到了對面的玉瑤面前,問道。
玉瑤展開信一看,臉色沉了沉,“這裡有尉爵夜在,看來是沒有辦法攻下了,不過東北那邊可就不一樣了。”
“你的意思是……”京瀟闐眼神劃過一抹光彩。
“恩。”玉瑤含笑的點了點頭。
西北這邊有荊木瑜錚和尉爵夜那個男人在,很難攻下。不過東北那邊就大不一樣了。只有滄家大少滄嘯一人把守。曾經她想讓京瀟闐和荊木瑜錚兩人兩敗俱傷之後,好坐收漁翁之利,所以東邊那邊只是佯裝攻勢而已。但是現在情況已經轉變,她只有先攻下東北,再採用兩邊夾擊的策略了。
“玉瑤,你真是太聰慧了。”京瀟闐起身,走到玉瑤的面前,激動的看着她。曾經,他便知道她聰慧無比,超越尋常女子,卻不想竟然睿智至此。
他緊緊的抱着她,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裡滿足不已。這是他追逐了三十幾年的女子啊。
被摟住的玉瑤身體一震,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下意識的想要推拒開京瀟闐,但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竟是生生的忍耐了下來。
女子柔軟的身體讓禁慾多年的京瀟闐心裡蠢蠢欲動起來,低下頭看着那張歲月幾乎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瑕疵,依舊如青蔥少女般的人兒,眼神越來越幽深。
看着慢慢靠近的京瀟闐,玉瑤心中一驚,手微微握緊了些,“瀟闐,你……”
可是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京瀟闐給吻住了,急切得粗魯不已。
“不要。”玉瑤慌了,兩隻手撐在京瀟闐的胸膛前,想要推開他。可是早已被慾望迷了眼的京瀟闐又豈是她能夠推開的。
京瀟闐反手便將玉瑤的兩隻手束縛了起來,將她從榻上抱了起來,將她的兩條腿纏上他的腰間,摟着她慢慢的向內室的牀上而去。
很快,被拉下窗簾的窗內便傳出男人嘶吼的聲音和女人*的呻吟聲。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玉瑤躺在牀上,身上蓋着薄被,脖頸和胸口間斑斑點點的紅印可以看出剛剛經歷過怎樣的歡愛。她看着牀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旁邊睡着的是京瀟闐,他雙手圈住她的腰肢,似乎即使是睡着了也擔心她會離開。
玉瑤沒有絲毫的感動,眼中盛裝的是無盡的冷漠和厭惡,被子下面的手緊緊的握住,心中暗暗發誓,今日之恥,它日定要討回來。
掀開身上的被子,玉瑤赤身下牀,向着屏風後面的浴桶而去。她得洗去這一身的骯髒。
而此時的京瀟闐正滿足的沉睡,沒有發現玉瑤眼中那深深的厭惡,所以到後來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他纔會那樣的痛不欲生。
國將軍府,燈罩着紅燭,燭火朦朧。
明如風和潯嫣看着立在自家女兒牀頭的小男孩,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明如風率先開口,“朔風,叔叔還是覺得你留在將軍府最好。”
朔風看了眼正甜睡着的筱筱後,便將視線轉向了明如風,眼中一片堅定,“明叔叔,你不用勸我了,我是一定要去找孃親的。”
孃親離開已經快三個月了,幾乎是沒有一點消息,他再也無法安心的在這裡等待了。
“可是”明如風還想勸說,但是卻被旁邊的潯嫣制止住了。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潯嫣,而潯嫣卻只是笑了笑。
潯嫣蹲下身,看着朔風道:“朔風,嫣姨知道你擔心孃親,所以嫣姨不會阻止你,但是你要答應嫣姨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知道?”
朔風點了點頭,“嫣姨放心,朔風有一刀叔叔他們保護,不會有危險。”
一刀幾個暗影將明如風和潯嫣平安護送到南國之後,便回宮覆命。恰巧那時,邊關戰事,荊木逾錚御駕親征,擔心朔風的安全,便把一刀他們派給了朔風,勢必要保證朔風的安全。
而一刀幾人又因爲保護滄聽不利,心中有愧,也沒有什麼怨言,盡心盡力的保護着朔風。
“那便好。”潯嫣笑了笑。
明如風在一邊看着,最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罷了。
朔風和明如風、潯嫣說了些惜別的話,最後轉過頭看了看牀上筱筱那已經稍微潤色的俏顏,良久,轉身毅然的離開了。
看着朔風消失的背影,明如風突然覺得這個才六歲多的孩子竟然比大人還透着凌然的霸氣,那樣絕世風華的女子,那等妖嬈至極的男子共同孕育的孩子,在不久的將來又會掀起怎樣一段傳奇呢。
朔風出了將軍府,在府外看到的除了一刀與羅青他們,竟然還有他的小舅舅滄雲,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詫異,“小舅舅,你怎麼在這裡?”
滄雲笑了笑,“自然是和你一起去找你的孃親。”他看了一眼朔風,“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你一個小孩子獨自去冒險。”
朔風聞言點了點頭,心想,這樣也好。
就這樣一輛馬車緩緩的從將軍府外駛向了城外,朔風踏上了他的尋母之路,而這也是他真正清楚的認識這個世界的開始。
夜深,東北邊境南軍駐紮之地,軍帳外放哨的士兵手拿着火把,巡視着周圍的一切。
突然,周圍的草叢中發出了窸窸福欄@的聲音來。巡邏兵立即戒備了起來,拿着火把向着那草叢那裡看去。一個士兵將手中的長槍探進草叢裡,剛探進去,長槍便被什麼東西抓住了,繞那士兵如何的扯也扯不出來。
“怎麼回事?”同伴見此,疑惑的望向士兵。
“我也不知……啊”士兵的話還未說完,長槍的另一頭突然使出了巨大的力,那個士兵竟然生生的被扯進了草叢。接着便是一聲慘叫聲從草叢中傳了出來。
其它的巡邏兵,只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還有不知道的撕咬聲,頓時心中一駭然,倒退了數步。
片刻之後,那草叢的聲音突然又停了下來,很久都沒有聲音再響起了。幾個巡邏兵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兵,對着身邊的人道:“快,快去報告將軍。”
滄嘯正在軍帳中與衆將商量明日的作戰計謀,臉上一片嚴色。
從這幾月的戰勢來看,潯軍的主要目的似乎不是爲了攻打他們,而更像是拖延戰術。每次都是佯攻,每次佯攻也不超過半日,總是時不時的擊鼓出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