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說走就走的旅行,往往會感到孤獨,特別是在旅途的中段。在這個階段,經常會對着自己的心靈有“該繼續走下去,還是打道回府?”這樣的拷問。幸運的是,夜焱不是一個人,他的環球之旅在進行到三分之一時,遇見了他,一位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的男人。
他雖然時常給夜焱留下陰沉的感覺,但夜焱認爲這不過是對他這個人性格產生的錯覺,他並非天生就生於陰影之中,也沒有人天生就是陰影。“他是我的同伴。”夜焱突然間有了這樣一種感觸,而爲他這一感觸佐證的,正是陰沉男子左眼的那隻冰藍色的卍天魔眼。
夜焱的旅程,在他自己看來,是尋根之旅。他要追尋眼睛的秘密,辜成名告訴他、他那神秘的舅舅也告訴過他——他並非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便是這雙奇妙的眼睛。
卍是一種人類歷史上使用範圍最廣、歷史最悠久的符號,類似這種構圖的符號最早可以追溯至遠古時期。另外,類似於分割圓形的太極圖和時鐘圖也算同時代的產物;這三個符號都很神奇的出現在了瑪雅古城遺址中。
不,夜焱來到瑪雅古城科潘的這一天,科潘還沒有毀滅。雖然盡顯衰頹,但這裡依山傍水,土地肥沃,森林密佈。科潘是瑪雅文明中最古老且最大的古城遺址。廣場中有金字塔、廣場、廟宇、雕刻、石碑和象形文字石階等建築,令人目不暇接。
“異域風情十足不是嗎?”陰影難得的先開口說話,至於夜焱,他則是被這繁華的都市給震驚到了。
“從來沒有想過,除了天朝以外,還能有如此恢宏壯闊的大都市!”夜焱不禁咂舌,當地的居民在看到兩位衣着怪誕的訪客途徑此處也沒有表現得很訝異。似乎一切大風大浪,他們都已經見識過。
“奇怪,他們爲什麼要把家裡的東西搬出去?”夜焱發現這些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都揹着重重的行李,在遠處某個類似於差吏的指揮者指揮下,有序地出城。
陰影答道:“因爲他們不想繼續‘文明’下去了,文明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包袱。”
“包袱?”夜焱雖然不是很懂“文明”的現代意義,但作爲一位腦子不算笨的年輕人,接受新東西的速度還真不慢,順着他的意思問了下去。
“這個什麼‘文明’,這麼繁華的都市、如此欣欣向榮的國家爲何要被庶民拋棄?”夜焱自己爲文明做了個簡單的闡述。
“他們在往北移動,11世紀以後,瑪雅文明中心開始逐漸移向北部的石灰岩低地平原。這些歷史看來都沒錯,他們已經在做準備了,雖然動因還不夠充分。”陰影撓了撓頭,夜焱看着他做這個動作,感覺別有一番樂趣。
“小子,我來給你簡單說明一下這裡的故事吧。”陰影看來又打開了話匣子,夜焱也樂意聽他說話,在夜焱看來,陰影大哥的知識儲備非常豐富,用夜焱時代的語言,即“可以爲師矣”。
“古代有一個位瑪雅人的王子,到了一片樹林旁邊,聽到一個頑童說話的聲音,那頑童告訴他,深林深處有座城堡,城裡住着一個漂亮的公主和受難的人民。王子憑着好奇心進到城堡,發現那裡有着邪惡的女巫,用咒語控制的人民,被詛咒的人民都已動彈不已,整個城堡成爲了一個死城。王子愛上了被詛咒的沉睡的公主,勇敢地與女巫戰鬥,後來王子深情的吻了公主,公主醒了,隨之城堡裡的人民也醒了,後來王子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個城堡就是後來的科潘,也就是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陰影如是講述道,不過他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小聲嘀咕了幾句,夜焱耳聰目明,自然是被他聽到了。
陰影嘀咕道:“不要指責我,我的文言文水平本來就不高,小蘿莉你別沒事幹就偷聽我跟他說話,這叫增進感情,雖然這則故事的確有些向他劇透的嫌疑……但我着實沒準備什麼啊!”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急敗壞,不管怎麼樣,這位比夜焱年長的男子都散發着神秘的吸引力。
夜焱覺得自己還是別偷聽陰影自言自語爲妙,因爲聽完還是一頭霧水。既然無論如何都搞不懂,索性就在這附近逛逛好了。
夜焱發現這城市的四周經常可以碰見有人祭拜某些東西,他們祭拜的不是天朝那裡盛傳的佛祖道仙,而是“時間”和“星辰”。這令他感到不解,便又向陰影問詢此事。
“在瑪雅文明的古典期,也就是200年到900年間,出現大量刻紀年碑銘的石柱,一般每隔5年、10年或20年建立一座,成爲獨特的記時柱。800~900年左右,這些祭祀中心突然廢棄,瑪雅文明急劇衰落。”陰影是背過身說的,感覺像是在背稿子,或是在重複某個人的話,顯得句讀不準,入耳艱澀。
雖然是可疑無比,但夜焱是絕對不會具備能夠理解陰影的知識和想象力。見問陰影也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他便決定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搞清楚當地居民的信仰、文化,而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方面是爲了尋根,更重要的方面,是爲了日後迴歸,能夠多講些見聞給他的雪月姐聽。
“嗯,就這麼決定了!”夜焱幹勁十足,陰影看到之後感到十分汗顏。
一個月後,夜焱在陰影的陪伴下學會了當地的語言文字,同時聽從陰影的建議,爲後世學者、有心人等留下“墨寶”——符號、筆記什麼的。或許是上天的眷顧,在夜焱到達下一個區域時,這瑪雅語竟然成爲了交流的重要工具,甚至引起了那一區域統治者的重視!
那裡,便是納斯卡。納斯卡位於秘魯海岸的高原,在這片乾涸、荒涼的不毛之地上,分佈着一些卵石和碎石塊堆成的長壟。早期西班牙的發現者不知道這些長壟起何作用,直到20世紀,現代人制造出飛行器後,科學家們才認識到,納斯卡高原上的這些壟堆原來是一些用碎石塊砌成的無比巨大的圖畫。
後世考古學對同一地層出土陶器的碳十四測定發現,這些線條的創始年代大約在公元前200年到公元300年之間。
後世著名的“世界上最大的天文書籍”納斯卡線條——如今卻毫無蹤跡!
夜焱來到了高原之上所見到的,只是一羣爲了生存而躬耕于田野的普通人類而已。
實際上,他們並不普通,他們自稱是“司祭的後裔”。
“我們需要水,我們的祖先在指引我們來到此地的同時,已經爲我們設計好了一切,只可惜,我們不懂得如何開工,我們沒有祖先他們的技術,留下來的只是代代相傳的圖紙以及口述的傳說。”族長是該族羣裡唯一一名懂得瑪雅語的老人,不過令夜焱和陰影都感到奇怪的是,他送上來的圖紙是用漢字、瑪雅文字、楔形文字三種語言書寫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