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自私。”
“他真的好自私。”
“說好的會照顧我和小肉丸一輩子的呢?”
蘇錦墨無比愧疚的看着她:“慕容寺卿,抱歉,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她搖搖頭,抹乾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她不能倒下,她如果倒下了,她的小肉丸怎麼辦?
她的小肉丸就會成爲可憐的孤兒。
堅強的慕容嫣如開在冰山上的冰凌花,她挺直了腰板,被淚水暈染過的眸愈發的清澈:“錦墨將軍,不管獨孤烈是生是死,我都要看到他,若是生,他哪怕爬也要爬回來,若是死,就把他的屍首找回來。”
淚花墜在臉頰,如悽美的花鈿:“他……總歸是要回家的,我和兒子……在等他回家。”
她抹掉淚水,挺直腰板,大步離開。
望着她離開的身影,蘇錦墨愁容滿面,把地上的茶盞碎片撥到了一邊,免的扎到慕容澈:“皇上,慕容寺卿的情緒太激動了。”
“我瞭解我姐,她的情緒一直是壓着的,覺得糖糖的死和自己有關,和獨孤烈有關,她想封閉自己,想自殺,也不想原諒獨孤烈。”慕容澈揉捏着眉心,邪魅的丹鳳眸蘊着深意:“只有讓她發泄出自己真實的情愫,面對自己的心,她纔會慢慢好起來,否則,誰也救不了他。”
愁雲溢滿了蘇錦墨的眉眼之中:“可獨孤烈現在的確生死未卜,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屍首,山崖那麼高,而且附近還有野獸,恐怕……凶多吉少。”
“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找。”慕容澈無比疲倦的說。
“皇上,你沒事吧?”蘇錦墨關切的問。
慕容澈邪魅的眸裡劃過一絲悲傷:“情之煞人。”
蘇錦墨沒有繼續問,心裡瞭然,一定是跟若歌姑娘有關。
三日過去了,獨孤烈尋找未果。
五日過去了,結果依舊。
十日過去了,朝廷幾乎已經放棄了尋找,都紛紛猜測屍首被野獸吃掉了。
慕容嫣心裡的希冀也愈發的小了。
紛揚的大雪染白了這個宅子,紅泥火爐不暖,醇厚美酒不甜,慕容嫣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頂兜,提着馬燈朝外走去。
厚厚的積雪幾乎沒到了門口,穿着緞靴的慕容嫣一腳踩下去,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橘色的馬燈光芒將白色的雪映的亮閃閃的,好似鍍了一層銀色的粉。
斗篷的邊緣卷在地上,將白雪拖成了一道道花瓣的的形狀。
她來到了糖糖的墳前。
她每天都會給糖糖清掃墳前的積雪,還會在空地上點上一盆暖暖的火爐:“糖糖,娘又來看你了,來的有些晚,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
“娘睡不着,娘……很想你,也想你爹。”
“糖糖,你在那邊看到你爹了嗎?”
“你和你爹是不是在一起呢?”
“如果你看到你爹,你告訴你爹,讓他給娘託個夢,告訴娘他的屍首在哪裡,好嗎?”
“糖糖。”
火爐裡的碳火熄滅了,她染滿淚花的眸也消沉了下去,慕容嫣擡手將墓碑上的雪花輕輕撥開了,戴上頂兜,提着橘色的馬燈回到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