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天歌?”
怎麼一大清早的就給他臉色看呢?
慕容九滿臉疑惑的看着沈天歌對他橫眉冷對的,心裡卻在琢磨,他沒幹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怎麼睡一覺起來,沈天歌的脾氣這麼臭呢?
好吧。
他承認一開始確實是在逗沈天歌玩,所以,他在裝睡,哪怕沈天歌對他拳打腳踢,慕容九也沒有醒過來,只是憑藉自身的優勢,巧妙的將她壓制在身下,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真的就那麼睡着了。
也只有在沈天歌身邊,他纔會卸下所有的包袱,睡一個美美的覺,一大早,感覺神清氣爽,正想摟着沈天歌溫存溫存的時候,誰知道被沈天歌無情的推開了,還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快滾,老孃現在不想看到你。”
氣死她了。
一晚上,不是把她褥子壓着,就是當抱熊抱着,還怎麼推都推開,一想到,不是差點兒被捂死就是被勒死,導致沈天歌直到他醒來這一刻,也沒有睡着。
能有好臉色給慕容九,那纔出鬼了。
當然,依照沈天歌的脾氣,斷然不可能是口頭讓慕容九滾這麼簡單了,可她現在半邊身子還木着,根本動不了,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將慕容九踹下牀。
搞什麼嘛?
以前跟慕容九一起睡覺,她也沒發現他睡相這麼差,看把她壓的。
“寶貝兒,到底怎麼了?我哪兒做的不好,你跟我說?要不,你踹我兩腳捶我兩下?”
看沈天歌僵着身子背對着他,慕容九又是擔心她氣壞了身子,又怕她壓到受傷的胳膊,連忙伸手將人摟在懷中,任憑沈天歌怎麼折騰,也沒能掙脫的他的懷抱。
“你有病啊?”
猛然這麼一下,原本就木着的身子哪兒吃得消,沈天歌忍不住輕嗯了一聲,緊蹙着眉頭吼道:“昨天壓我一晚上了,現在還不讓我睡覺嗎?”
嚴重睡眠不足的沈天歌脾氣異常的暴躁,掙了幾下,身子更加難受了,忍不住就有些委屈,對慕容九的關心一點兒也不領情。
“噗——”
還沒等慕容九開口說什麼,門外就傳來了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硬生生的打破兩人的打鬧。
司徒南發誓,他不是故意聽牆角的,更沒想過,會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因此,一個沒控制住,就嗤笑出聲了。
“誰?”
緊蹙着眉頭,慕容九暗自思忖:他的警覺性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他並不知道,只是因爲沈天歌在身邊的關係,令他完全放鬆下來,這才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司徒南的靠近。
“咳咳,我。”
若沒有急事,他纔不來觸這個黴頭呢?
可是……
都這個點了,按照慕容九的作息,他應該早就起牀了,他怎麼知道那兩人興致那麼好,這個點還在親熱呢?若是知道,再急的事,打死他也不會在這個點來找慕容九啊。
“去書房等。”
微蹙了一下眉頭,慕容九發現他好像每次醜態司徒南都會適時的出現,這個認知令他感覺很不好,但好在他的出現,終於讓沈天歌不在鬧騰了。
“嗯。”
傻子才聽不出慕容九生氣了,司徒南一想,是個男人在這個時候被人打斷,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所以,一聽這話,他停都沒停一下,就去了書房。
“不鬧了,好嗎?”
待司徒南離開,慕容九將沈天歌摟進懷中,手一下一下的輕撫着她的後背,軟聲說道:“我錯了,以後一定不這樣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回唄。”
“有事你就去忙,我困了,要睡覺。”
又不是真的跟慕容九過不下去了,只不過,是她心裡一直憋着一口氣,不發泄出來,她整個人就不舒服,這才找了個由頭對慕容九發火。
當然,打死沈天歌,她也不會承認,其實昨天慕容九沒有碰她,這事讓她很介意,以至於她一個晚上都在琢磨,是不是她魅力下降了,還是慕容九對她厭倦了,所以,才導致失眠。
“真那麼累?”
是不是生病了啊?
昨天受了那麼重的傷,府中的大夫也只是簡單地處理了一下,這讓他不是很放心,現在看她這個樣子,慕容九忍不住又擔心起來。
“嗯,你不用等我吃午飯了。”
身子下滑,沈天歌合上雙眼,悶悶的應了聲,似乎覺得不舒服,又挪動了幾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舒展了微蹙的眉頭。
“天歌,要不,我還是找太醫來給你看看吧。”
昨晚顧及到沈天歌的身體,他已經剋制了自己,並沒有對沈天歌做什麼,按說她不該這麼累的,可現在這情況,很不對勁呢。
“你很煩呢。”
她只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可慕容九一直在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想睡都睡不了,沈天歌不禁又有些煩躁了,不禁支起身子,沒好氣的看了慕容九一眼,惡聲惡氣的哼道:“流雲國還有比我更厲害的大夫?這麼點兒皮外傷,你讓我好好睡一覺,比什麼藥都好使。”
真是服了慕容九,他腦回路到底怎麼長的啊?
按說常年混跡沙場的人,什麼樣的傷沒受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還找太醫呢?
別的傷都是小事,可她手臂上這道傷可是紮紮實實的刀傷,那太醫一問,這傷怎麼來的,讓她怎麼回答?
回家太晚,山賊砍的?
還是他們兩口子打架,慕容九失手傷的?
呵。
別天真了,堂堂九王妃深更半夜不待在王府,帶了滿身的傷回來,這事傳到皇上耳中,怎麼都不是一件好事,而她還不能不回答,可怎麼回答都會讓人抓住把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悄悄治療,權當什麼都沒發生。
“那你休息,我去看看司徒南那邊有什麼事,等會兒回來陪你。”
看着倔強的沈天歌,慕容九也明白她所說的話是對的,不禁輕嘆了一口氣,翻身下牀,小心的梳洗了一番,儘可能的不發出聲音,等他整理好之後,回到牀邊,沈天歌已經睡着了。
忍不住輕撫了她的髮梢,又小心的爲她掖好被子,慕容九這才離開房間,並且,交代下去,誰也不能打擾沈天歌的休息,違令者,重罰。
“這麼快?”
掐算着時間,司徒南已經做好了等很久的準備,可沒想到,還沒十五分鐘,慕容九就出現了。
“什麼快?”
不知道自己這個好友又想到了什麼,慕容九看他那不正常的眼神,不禁微蹙了眉頭,疑惑的問道。
“哦,沒,沒什麼。”
好不容易纔忘了那個尷尬的時候,他又怎麼犯傻的自己往槍口上撞啊?
司徒南擡手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了笑,岔開了話題:“清鳶離開了。”
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沒來得及放鬆放鬆,就給他出幺蛾子,一點兒也不給他休息啊。
“嗯?”
走了?
他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個女人倒是走得夠快,這是已經選擇要跟沈天歌不死不休了,而因爲他的存在總會影響到她,所以,纔會迫不及待的離開。
雖然早就猜到清鳶會走這一步,但當事情真的發生了,慕容九還是有些感慨,畢竟,這麼多年來,清鳶是他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幫手,卻因爲那樣一個不該有的心思,而弄成這樣,他只覺得可惜。
“找到她。”
感慨的情緒只存在了一瞬間,慕容九本就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會爲她有一瞬間的情緒波動,已經很不容易了。
更何況……
她這一走,就意味着她正式跟沈天歌開戰了,而他,自然無條件的站在沈天歌這一方,清鳶是沈天歌的敵人,那也就是他慕容九的敵人。
或許念在她曾經盡心盡力的份上,慕容九會考慮給她一個痛快,可要他放了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沈天歌。
“出什麼事了?”
敏銳的捕捉到了慕容九的情緒不對,司徒南不禁開口問道。
“天歌已經向她宣戰了,不死不休。”
微眯了寒眸,濃濃的殺意傾瀉而出,令見慣了他冰冷一面的司徒南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可怕。
那清鳶是不是被門夾過了腦袋?
若不是這樣,她怎麼無端端的去招惹沈天歌?還不死不休呢?
那把刀子自己抹脖子都比跟這兩個變態作對來得舒服些,那一個個的,惡魔一樣的存在,活膩了,也不要這麼虐待自己啊?
“那你準備怎麼做?”
心裡雖然數落着清鳶,但司徒南大概也猜到,這事沈天歌並不想慕容九插手,可若真的放任不管,什麼都不做的話,又不像慕容九會做的事。
“找到她,監視起來,只要她敢出手,那就……”
周身的溫度驟降數度,慕容九冰冷的說道:“殺了她。”
“呃……”
這個答案一點兒也沒出乎司徒南的意料,只不過,他一開始還有那麼一丟丟的幻想,跟沈天歌在一起後,慕容九會懂得一點兒憐香惜玉,可很顯然,他錯了。
“怎麼?你捨不得?”
瞟了一眼司徒南,慕容九收斂了全部情緒,輕挑了挑眉,問道。
“跟我有什麼關係?”
好似炸毛的雞,司徒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瞪着慕容九,哼道:“我可不是你,吃不消這美人恩,你留着自己慢慢品嚐吧。”
才情出衆,溫柔可人,沒有心機的美人比較適合他,像沈天歌清鳶這種彪悍的人,他可吃不消,誰知道萬一哪天他惹她們不開心了,會用什麼對付他,他纔不找虐。
“你來,只爲了告訴我清鳶的事?”
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下去,他只要沈天歌,其他女人,統統遠離他,他也消受不起這份美人恩。
“倒不是。”
一臉臉上的表情,司徒南也沒有之前的嬉鬧,一臉嚴肅的看着慕容九,壓低聲音說道:“那件事準備的差不多了,你真要那麼做嗎?”
“到了現在,你還想勸我?”
關於算計炙火國二皇子的事,慕容九早就已經做了決定,否則,他不會讓司徒南動手準備,要知道,現階段,他們的人手嚴重不足。
“沒有,只是……”
深知慕容九的脾性,司徒南搖了搖頭,略有些遲疑的說道:“你打算派誰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