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過去多久時間了,怎麼還沒有將他想要的東西交給他?
之前他還擔心慕容九會橫插一手,阻撓了他這得力屬下的行動,所以,他這些時間並沒有打算催促他,可通過那天的事情之後,慕容祈就改變了想法。
慕容九並不在乎沈天歌,而沈天歌的心顯然也不在慕容九的身上。
兩個面和心不合的人,人前演演戲,人後卻根本老死不相往來,連住都不住在一起,慕容祈不覺得他那個九弟會閒得無聊,去理會沈天歌的死活。
既然如此,爲什麼這麼久了,他這屬下還沒有將第一賭坊的房契交給他?
“屬下該死。”
提及這事,跪在地上的男人額際上的冷汗流的更加的湍急了,可除了請罪,他不會爲自己開罪。
“怎麼回事?”
他親自挑選栽培的人,慕容祈顯然是相信的,因此,他纔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否則,現在這個黑衣男人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半個月前,屬下行動了一次,眼看着要得手,九王爺卻突然出現了,我們二話不說就打了起來,我方本來還佔了上風,想趁機滅了沈天歌,爾後,再去尋找第一賭坊的房契,可沒想到,不久後,司徒將軍的世子也來了,他們都是絕頂的高手,屬下……不敵,就撤退了,想伺機而動,可沒想到……”
伴隨着慕容祈越來越冷的氣場,黑衣人頭低的更低了,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可他卻不敢動,只能如實的將事情說出來,然後靜靜的等待王爺的宣判。
“沒想到什麼?”
並不在意黑衣男人的心裡想法,慕容祈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可他知道,若僅僅是這樣的話,他的屬下並不會這麼久還沒有結果,因此,他還是耐住了性子。
“幽月宮也不知爲什麼,突然處處針對起我們,令我們焦頭爛額,一時抽不開身,纔會……”
沒有再說下去,黑衣男人恨不得將頭低到地上去。
“幽,月,宮。”
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慕容祈整個人陰沉沉的,就連房間裡的溫度,都莫名的降低了幾度,很顯然,對於那幽月宮的名號,他一點都不陌生。
“正是。”
說起這個幽月宮,在場的人都不陌生,甚至,對此他們都深惡痛絕。
爲什麼?
原因很簡單,若是你被一個神秘組織針對了好久年,處處都被限制着,你能不恨嗎?
“查查幽月宮這次又是爲了什麼原因針對你們,其他的事,暫時先放一放,不急在這一時。”
沉默了許久,慕容祈平復了內心的情緒,擡手接過一旁已經冰涼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舒展了眉頭,淡淡然的說着。
之前他還很着急,怎麼拿到沈天歌手裡的那紙房契,可現在他卻改變了想法。
怎麼說呢?
自從他知道了慕容昭對沈天歌的那點心思後,他就計劃好利用這個由頭徹底剷除慕容九一族,到那時,就算沒有他屬下這些人的參與,他想要霸佔第一賭坊也輕而易舉了。
“是。”
輕鬆了一口氣,黑衣人恭敬的回答,熟知三王爺性格的他知道,他的小命因爲幽月宮的關係算是保住了。
“下去吧。”
雖然慕容祈沒有責備他這個屬下,但通過這件事,他不得不對他這個心腹的能力產生了質疑。
“是。”
身影一閃,那個黑衣人就消失無蹤了……
凌府凌家千金的閨房中。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失敗,顧院士此時早已沒有之前的整潔了,他現在披頭散髮的,不是因爲別的,而是被他自己抓的。
沉溺在醫學裡這麼多年,他自信能夠化解這個世上所有的毒物,然在研究過淩小姐身上的毒物之後,他的自信就被徹底打擊了。
他嘗試了各種化解的方式,但沒有用,好幾次,還差點兒因爲他的關係,使凌婉凝的情況惡化,他只好停下,極力將之控制住。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也漸漸發現,現在那毒素得到控制,可若是再不解決的話,凌婉凝就會一命嗚呼,就連他也回天乏術。
堂堂一個太醫院的院士,居然救不活一個無辜的妙齡女子,這要是傳出去,叫他還如何自處?
不。
他絕不允許。
能爬上太醫院一院之長的位置,顧院士不是沒有這個能力,相反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做得很好,手底下的那些人也都對他心服口服,就連皇上也對他十分仰仗。
現在要他這麼輕易的放棄,他如何放得開?
叩叩叩——
就在顧院士心煩意亂的時候,煩人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這不禁令他越發煩躁的緊皺着眉頭,暴躁的一掃面前失敗品,這才站起身,赤紅着眼,憤憤的哼道:“什麼事?我不是說過沒我的命令不許來打擾我嗎?”
“那個……顧院士,抱歉,我……我只是想要知道凝兒怎麼樣了?”
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除了一日三餐外,他根本就沒辦法靠近這個院子,所以,對於裡面的情況一無所知,他很是擔心,這不,終於忍不住了。
“情況穩定,老夫已經對那毒素有一定的瞭解,你暫且放心。”
爲了顧全他的顏面,顧院士自然不會如實的將情況告訴刑部尚書,他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要往回走。
“那能不能讓我見見凝兒?”
這才說了一句話,刑部尚書自然不願意就這麼將人放走了,因此,連忙開口請求道。
“……那就看一眼吧。”
遲疑了片刻,顧院士總算點頭答應,畢竟,眼前這個人是屋裡那女子的親生父親,他若是現在阻攔,萬一他失手了,那極有可能會讓這個男人見不到他女兒的最後一眼,如此一來,他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索性,現在裡面那人的情況很穩定,看上一眼也沒什麼關係。
“多謝顧院士。”
禮貌的行了個大禮,刑部尚書這才一臉高興的走進許久未曾踏入的房間,去看他那受苦的女兒,可誰知……
“怎麼會這樣?”
還沒等顧院士尾隨進去,就聽到刑部尚書難以置信的聲音傳出來,頓時讓他臉色一變,連忙邁步朝裡面跑去。
“顧……顧院士,我……我女兒她……她怎麼會……”
“去將我的銀針拿來。”
誰也沒想到只是一個轉身的時間,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顧院士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可他還沒忘了自己的本分,一邊替凌婉凝把脈,一邊示意刑部尚書替他拿東西過來。
“好好好。”
那還敢猶豫?
刑部尚書也只是環視了一圈,就看到了不遠處擺放着的針包,也不敢耽擱,連忙朝那邊跑去,手忙腳亂的拿過東西跑回來,將其遞給顧院士。
“替我按着她,我要爲她行鍼。”
快速的攤開手裡的針包,從中挑出需要的銀針,顧院士不再耽擱,快速的在凌婉凝身上各大穴位上施針,可針剛施了一半,原本一直昏睡的凌婉凝突然睜開了雙眼,劇烈的掙扎起來,這頓時就阻撓了顧院士的動作。
“抓緊她。”
毒素又有擴散的趨勢,他必須在這之前將之逼出一部分來,過程很漫長,也很難熬,可這也是現在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否則,不用一天,淩小姐就會暴斃而亡。
“顧院士,爲什麼會這樣?”
前幾天,她女兒身上的皮膚除了被她抓得血肉模糊外,並沒有出現這宛如屍斑的斑點,這才過了一個星期,光是他看見的地方,幾乎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斑點。
刑部尚書雖然不懂醫術,但他也不是傻瓜,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現象,頓時越發的心急如焚了,可他又不敢直接質問顧院士,只能暫且按耐住內心的疑惑,幫助他施針。
“哇——”
當顧院士最後一根銀針刺入凌婉凝的穴位後,原本掙扎不已的凌婉凝突然往牀邊一偏,一大口五黑的黏液吐了出來,雙眼一翻,又昏厥了過去。
“凝兒。”
顧不上顧院士這邊了,刑部尚書一見到這個情況,頓時大驚失色。
“沒事了,她身上的毒素暫時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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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地上的淤血,顧院士輕鬆了一口氣,可緊接着,他又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現在這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惡化的快,已經由不得他再慢慢研究了,然現在,他還沒有找到可以解毒的方法,這可如何是好?
依照他剛纔診斷的結果,那毒素已經開始想骨髓侵入了,淩小姐最多還能再拖三天,這三天之內再找不到解藥,那等待她的就是死。
哎!
守護了一輩子的名譽,卻沒想到臨到老竟然要砸了招牌,顧院士的內心現在十分複雜,可也沒辦法,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把握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配出正確的解藥,只能如實的將情況告知,希望凌大人節哀順變。
等等。
也許那個人會有辦法化解掉淩小姐身上的毒,而他也正好藉此良機,一睹那位高人的風采。
“可凝兒她……”
“凌大人借一步說話。”
想通了某些事,顧院士也不再耽擱時間,見凌尚書欲言又止的樣子,連忙阻止了他,看了眼淩小姐,比了一個手勢。
“顧院士,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凌尚書整個人一瞬間就蒼老了許多,可見他心裡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有氣無力的。
“令千金的病老夫是沒辦法化解了,但這個世上或許還有一個人能治好她,凌尚書不妨走一趟九王府,問問九王爺那煉製九花玉露丸的高人所在,若是行動快的話,或許……”
歉疚的行了一個禮,顧院士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內心的情緒之後,這纔開口說道:“令千金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