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師座,我師部以及一旅二團已經完全包圍了南標、宋偉峰的部隊!直屬團位於龜山灣,一旅二團位於赤竹,炮兵羣都已到位。”五師的偵察連連長傅彥飛跑到何克閣面前彙報道。
“哦?清軍形勢如何?可有騷動?”何克閣從地圖上擡起頭,看着一身土灰灰的傅彥飛問道。
“有。”傅彥飛很肯定的說道,這倒是很出乎何克閣的預料。“哦,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真憑實據啊?”
“師座!咱們之前繳獲的不是有清軍的衣服嘛!我挑了兩個本地兵一塊混上了雷靈峰。”傅彥飛嘿嘿咧嘴一笑,走近了解釋道:“師座,我看可以發動總攻了!雷靈峰上的惠來、潮陽二營亂的很,都不成樣子了!”
“只要一通炮下去,這兩千人馬上就稀胡。參數圖我都已經畫下了。”傅彥飛一臉嚴肅的說道,同時掏出了一張花花點點的圖紙來。
傅彥飛做的很乖巧,但是他的做作還是沒有逃過這一頓批,一聽他竟然混進了清兵大營,何克閣驚訝的同時火氣也騰地一下上去了,在示意親兵接過圖紙的同時,大聲吼道,“什麼?混進了雷靈峰?傅彥飛,你皮癢了是不是?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立刻通知餘參軍。=”對於傅彥飛這個人,何克閣是又氣又愛,很靈氣的一個小夥子,身手敏捷、膽大心細,依照他自己的意思下去做個營長綽綽有餘,不過傅彥飛年紀太輕,資歷又潛這才作罷。可讓何克閣惱火的是這小子膽子太大了些,以前的軍演期間就出過不少亂子,誰想現在真刀真槍的幹了他還敢如此,這怎能不讓何克閣火冒三丈。
“師座。師座,您可千萬別告訴參軍,我見了他就打寒顫。”一聽要包給餘元卜,傅彥飛就稀了。五師的三巨頭中,他最怕的就是執掌參謀和軍紀地餘元僕,這兩三年來被餘元卜收拾的可不輕。
“我看你啥也不是。就是皮癢了,讓餘參軍給你解解癢不正和你心意嗎?”何克閣看着一副熊樣的傅彥飛忍不住笑罵道,回頭看了一眼山林密茂的雷靈峰,想了半會兒,轉過頭向親兵下了命令,“傳我命令!一點一刻,各炮羣三發速射!把他的士氣打下去!”
“好嘞!”傅彥飛一聽這話當即興奮的跳起來。一手搶過參數圖轉身就衝下山跑去,倒把何克閣身邊地幾個親兵晾在了那。
“賊小子,這一次可不能輕饒了你,不然的話……”,何克閣對傅彥飛的“私逃”行爲也不予過問。只是一揮手招來了一名參謀,“給餘參軍說一聲,關這小子兩天的禁閉。”
“是。”那參謀當即朗聲答道。
師屬炮兵團----下轄兩個營,元五一式青銅炮三十二門,元五二式青銅炮二十四門,元五三式青銅炮二十四門,各式火炮共計八十門。
一旅一團炮兵連----五一式青銅炮八門,元五二式青銅炮四門。火炮共計十二門。
一旅旅屬炮兵營一連----五一式青銅炮十六門。
雷靈峰周邊,共計有三個炮兵羣,各類火炮達一百零八門。
每一炮位擊發三彈,這種小事很快就完成了。當天下午1點15分-1點18分,三分鐘不到的時間內不大的雷靈峰上落下了三百二十四發炮彈。而且全是苦味酸填裝的地高爆炮彈。\\\\\\
驟然而至的炮彈讓雷靈峰的近兩千清軍完全陷入了混亂。惠來、潮陽兩營清兵的編制在這次炮擊中徹底散架了。整個雷靈峰上到處都是無頭蒼蠅似的亂兵。
雷靈峰有二百來丈高,是雷嶺地主峰。溝壑崎嶇,竹青綠樹。平日裡也是當地的一個頗有盛名的風景地,可今天卻是屍體縱橫的埋屍地。這一輪炮擊下來,峰上的清兵死傷不下三百人。
惠來營、潮陽營的頭目南標、宋偉峰都是守備一級的,在得到潮州總兵爾歡的調令後馬上整兵向潮州進發,半路上遇到了惠潮嘉三府兵備道臺豐尹舒,三人合爲一路走了不到三十里,剛過潮安就被人伏擊,慌亂之下三人率部退入了雷嶺。本想固守待援,可現在這情形……
“大人,山下來人了。”顧達走到左標輕聲說道。
左標看了一眼正閉目養神地豐尹舒,在瞄了一眼已經聽到話聲的宋偉峰,低聲說道:“讓他進來。”
自己站起身來,來到豐尹舒身邊輕輕的說道,“豐大人,山下面來人了。”
“什麼?”正在閉目養神的豐尹舒登時跳了起來,“把那逆賊給我拖上來。”他是正紅旗出身,對於“禍害”大清江山的叛逆自然是極爲憤恨了。火氣沖天地豐尹舒沒有發覺,身邊地兩個漢軍守備眼色都有些不對了。
“大……大人!”外面被兩個戈什拖進來了一個人,脫身之後馬上跪在地上嗑着頭不已。
“康裕德,你竟敢加入逆匪,對抗朝廷!”豐尹舒擡頭一看,跪在地上的是一個白胖白胖地“熟人”,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張口罵道。“狗奴才,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啊!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斬了。”
“大人!”康裕德嚇的直磕頭,“大人,小地本想以身殉國,可是被身邊的幾個狗才給打暈的!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在賊營中了,小的真的沒有加入逆匪啊!請大人開恩,大人饒命!”一邊說着一邊嗑着頭。
“豐大人,小將看來康大人確實不像是從逆之徒,還是暫且饒他一命吧!”宋偉峰一聽這句“狗奴才”話登時就火了,不過積威之下還是強忍下了這口氣,拱手相求到。
“是啊,豐大人。”左標也在一旁幫起了嗆,“康大人的爲人,小將還是知道的,從逆之事斷斷是不會做的。大人還是緩上一緩,聽聽康大人如何自白?”
“說吧!逆匪讓你帶了什麼好消息過來?”眼見左標、宋偉峰都出來勸阻,豐尹舒還是要給他倆留一點面子的,怒“哼”一聲也就暫停了發作。
看着陰沉沉臉的豐尹舒,康裕德很是害怕,但想到身後的支持以及留爲人質的父母家小,他還是鼓起最後的勇氣顫抖抖的說道:“逆……逆匪說……說讓大人投……投……”說到“投”字康裕德實在沒勇氣再說出下面那個字了。
“是投降吧?嗯?”豐尹舒瞪着康裕德不住的冷笑,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大人!不是我說的啊!只是那些逆匪說要是大人不……不投……他們就要開炮了啊!大人饒命呀!”康裕德一身肥肉亂顫不已,緊緊地伏在不平的石子上。“開炮?”左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起剛纔看到的的樣子他現在還覺得噁心!“他們有多少炮?”一把拎起癱軟的康裕德,猶如金剛怒目般的左標大聲喝問道。
“不……不下……百門。”康裕德顫顫巍巍的說道,看到左標、宋偉峰一臉不信的樣子連忙改口道。“六七十門,真的是六七十門。我親眼看到了,分兩個炮羣,就在赤竹和五峰那,我親眼看見的。”出了一頭急汗的康裕德,連聲解釋道,再來這邊的時候他是經過赤竹過的,確實看到了三四十門大炮,而在雷靈峰下他也親眼看到了五峰方向打來的炮彈,所以才確定的說是六七十門。
“六七十門?”宋偉峰低聲叨唸,“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一連串的寒笑,笑的洞內的人----人人從心底發毛,看着視若瘋狂的宋偉峰衆人心中也是心有同感。
“完了,全完了。”左標仰天長嘆,道:“六七十門火炮,如此快的射速。真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豐尹舒軟軟的癱坐在石頭上,心中已經想到了自己不日後的下場:“本官不殺你,殺了你誰去跟逆匪傳話?你去和那些逆匪說!”說道這裡豐尹舒的聲音小多了但是語氣反是極爲肯定,“本官生是大清的臣,死爲大清的鬼!……來人啊!給我割了他的耳朵扔山下去!”
“大人饒命啊!……饒命啊……”康裕德一呆之下,就是連聲求饒道。
一臉慘白的康裕德顫顫巍巍的走下了雷靈峰,沿途不時的看到些殘肢斷屍,血腥的場面讓他幾乎壓不住心中的嘔意,不時的停下吐出些酸水。
“何將軍,小的……小的幸不辱使命,已經說服了南、宋二位將軍。”康裕德一臉諂笑向何克閣說道,“那兩人已經在整理兵馬,馬上就下山來了。”
“那南標、宋偉峰可有什麼條件?”何克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康裕德這個白胖子還是有兩分用途的。
“沒,沒任何條件。”康裕德肥大的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連忙否認道:“何將軍,那二人沒有一點條件,他們已經斬殺了清奴豐尹舒,馬上就要下來了。”接着又有點爲難的輕聲道:“不過山上的人馬受傷的頗多,那兩位的意思是還請何將軍以仁義在心,先救上一救……”
何克閣還真想不到山上的二將竟還有這等“仁心”,大感意外之下連聲道好,在康裕德上山之前何克閣只授予了他“保證身家性命”一個承諾,不想這二人竟會如此,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