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奕笑將牀上的戶口簿、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都收到了酒店的保險櫃裡,那個小丫頭原本該有屬於自己的嶄新人生,可是如今卻……
和江省的一幕幕如同電影片段一般浮現在腦海裡,商奕笑苦澀的笑着,身體重重的倒在牀上,她不知道沈墨驍爲什麼突然答應和黃子佩舉辦婚禮,或許又是他母親以死相逼吧,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商奕笑雙手蓋住了眼睛,這段時間她努力的不去想和江省的一切,龜縮在自己的世界裡,似乎逃避開了就不會感覺到痛了。
可傷口依舊血淋淋的留在她的心底,不會因爲她的自欺欺人而消失,商奕笑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還有這般懦弱無能的一面,她不敢去想,所以只能逃避,幻想着有一天時間能沖淡一切,或許那個時候她就可以雲淡風輕的面對一切。
敲門聲的響起打斷了商奕笑的思慮,她從牀上坐了起來,狠狠的抹了一把臉,所有的悲慟和苦澀都從眼中消失,這才起身向着門口走了去。
“你來有什麼事?”看着站在門口的毛婷婷,商奕笑平淡的詢問。
“老太太住院的清單出來了一部分,送給你看看,省的你認爲我們私吞了老太太的住院費。”毛婷婷冷哼一聲,看着依舊堵在門口不打算讓自己進去的商奕笑,眉頭皺了一下,“進去說,別讓外人看熱鬧。”
自己可沒有和商家人說過住在東源大酒店,以毛婷婷無利不起早的自私性格,她願意在大夏天的特意找過來,就是讓自己看醫院的清單?
商奕笑身體卻是故意一擋,不讓毛婷婷進來,故意的開口:“行了,我五萬塊錢都交了,還在乎什麼清單不清單的,如果沒事我要午睡了。”
“等等!”一看商奕笑要關門,毛婷婷頓時急了,雙手一下子抓住了門框,按耐下急切的情緒,裝作不高興的抱怨,“你現在說的好聽,誰知道日後會不會又反口說我們貪了老太太住院的錢,還是將事情說清楚比較好,省的日後糾纏不清。”
說完之後,毛婷婷用力的一推門,不管商奕笑同意不同意,直接擠了進來,看到放在牀邊的行李箱,而箱子竟然還沒有上鎖,毛婷婷眼中一喜,成了,二十萬就快要到手了。
商奕笑反手將門關上了,想到第一次進商家的門,商泉和毛婷婷也是無比人情的將自己的行李箱和雙肩包放到了臥房裡。
應該不是爲了找錢,這年頭手機支付方便,錢包裡現金都放的不多,而且老太太那裡還交了五萬,毛婷婷真想要錢,可以給老太太辦了出院,將剩下的錢退回來。
“這是醫院的單子,老太太年紀越大越怕死,而且這錢也不需要她自己出,所以醫院裡什麼補藥最貴就要什麼,好多都是進口的,所以錢花了不少,你自己看清楚了,日後別說我沒貪了錢,都是被老太太自己給用掉的。”
毛婷婷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將手提包裡的清單放到了桌子,上面的確開了不少的抗衰老和保養身體的進口藥,還有一些名貴的中藥材提取液,所以幾天的時間又用了三萬多。
商奕笑拿起單子看了一眼,眉頭不由的一皺,花別人的錢,別說三五萬,就是三五十萬老太太也不會心疼,而且只會越用越多。
可是商奕笑詫異的是毛婷婷和商泉竟然也捨得?這錢的確是自己出的,可是以前每個月八千塊錢到賬之後,老太太其實也就拿到了三千,剩下的五千都被這夫妻倆用各種藉口給拿走了。
現在有幾萬塊在賬上,只要老太太提前出院了,剩下的錢肯定又被他們夫妻給私吞了,可是他們竟然一點都不動心,商奕笑怎麼看怎麼的奇怪。
趁着商奕笑看清單的時間,毛婷婷自來熟的拿起熱水壺燒了一壺開水,水一燒開之後就倒了一杯放在桌子,抹了抹額頭上熱出來的汗,“這鬼天氣都三十五度了,熱死人了,來的時候忘記帶水了。”
商奕笑看着一旁櫃子上的兩瓶礦泉水,因爲是四星級的酒店,不但有兩瓶免費的礦泉水贈送給客人,櫃子上同樣還有果汁飲料這些付費飲品。
毛婷婷如果真的口渴了,她只會直接拿果汁喝,反正這錢也是退房的時候商奕笑結賬的,而不是大費周章的燒開水,等開水涼下來至少也要十幾分鍾吧,所以毛婷婷是故意拖延時間要留在房間裡。
商奕笑不開口,毛婷婷也沒話說,不時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又裝模作樣的等着開水涼下來。
五分鐘之後,商奕笑丟在牀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毛婷婷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行了,看來那些人已經去找袁素文麻煩了。
商奕笑如同沒有發現毛婷婷的異常,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接起電話,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電話另一頭袁素文驚恐害怕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笑笑,你趕快過來一趟,他們說我欠了幾百萬……這些都是放高利貸的人……笑笑,你快來。”袁素文是真的害怕,她結婚的時候經常被商老二打,所以對這些凶神惡煞的男人產生了本能的恐懼感。
後來商老二欠了許多賭債,這些高利貸就上門討要,袁素文才發現比起這些人,商老二的打罵都是輕的,不過看到商老二被打的像狗一樣躺在地上,袁素文心裡頭莫名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現在的日子袁素文感覺很好,雖然累了一點,可是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的了,誰知道今天一夥人突然衝到了袁素文上班的鑄造廠,只說是來要債的,把袁素文嚇得夠嗆,幸好車間裡男工人居多,這些高利貸纔沒有敢動手。
商奕笑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連耳朵都要豎起來偷聽的毛婷婷,對着電話另一頭的袁素文冷淡的開口:“誰欠的高利貸就找誰要去,他們要是逼你,你就直接報警。”
商奕笑只當是商老二過去欠下的錢,這些人估計知道自己回來了,而且手裡頭有錢,所以就拿着欠條去威逼恐嚇袁素文了。
毛婷婷眉頭一皺,她以爲商奕笑接到電話肯定馬上就趕過去了,那可是她的親媽!沒想到商奕笑這麼冷淡,毛婷婷心裡又急又氣,袁素文生的是什麼女兒,還不如養一條狗呢,一點良心都沒有。
“笑笑,你趕快過來,他們也要求你必須來,否則他們就要對我不客氣了。”袁素文聲音裡夾帶着哭腔,看着表情陰狠的幾個男人,袁素文眼中有着怨恨一閃而過,笑笑怎麼能這麼心狠呢?果真是商老二的種,都這樣自私自利!
“行了,我打車過來。”商奕笑掛斷了電話,看向表情又輕鬆下來的毛婷婷,冷聲趕人,“我要出去一趟,小嬸你可以走了。”
“我喝了這杯水就走,都快涼下來了,你着急就先走,一會我給你關門。”毛婷婷快速的開口,目光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你要是不放心我在這裡,你將錢包和手機都帶走,我也不會拿你東西,不行你將行李箱鎖上再走。”
之前在商家的時候,毛婷婷捨得不將行李箱給砸了,這可是嶄新的箱子,看起來質量挺好,買一個估計要幾百塊呢,但是現在毛婷婷管不了那麼多了,爲了找到錄取通知書,幾百塊的箱子砸就砸了。
“你要是真口渴了,這裡有礦泉水還有果汁。”商奕笑指着櫃子上的飲品。
毛婷婷表情一僵,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開口:“我生理期來了,不能喝冷的東西,否則我也不用等開水涼下來。”
商奕笑打量的看着毛婷婷,她到底想要從自己這裡拿什麼東西?不是錢的話,自己這裡就剩下戶口簿身份證了,不對,還有連青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商奕笑拿起雙肩包,然後當着毛婷婷的面將行李箱給上了鎖,這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快速的跑到窗口處,毛婷婷探頭向着樓下看了去,估計是做賊心虛,她也擔心商奕笑會突然殺個回馬槍。
好在片刻之後,商奕笑上了出租車,看着車子駛出了視線,毛婷婷立刻衝到了門口,咔嚓一下將房門給反鎖上了,然後掏出手機撥打了商泉的電話,“你快上來,記得把工具包也帶上來。”
不管毛婷婷是想要拿錄取通知書還是拿戶口本,反正東西都鎖在保險櫃裡,商奕笑眼中閃爍着惡劣的笑意,不知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是什麼感覺,憋屈不?
鑄造廠的辦公室裡,廠長倒了幾杯水過來,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惴惴不安的袁素文,倒是有些同情她,嫁了商老二那樣的男人,註定了這輩子都不能安生。
“幾位,喝點水,有事說事。”廠長將茶杯放在桌上,拿起遙控器將辦公室的空調打開了,有了涼意,人似乎也不那麼暴躁了。
“我是來要債的,可不是來敘舊的。”爲首的男人陰沉沉的開口,眉梢有一道貫穿了額頭的刀疤,小平頭,三角眼微微上吊,給人一股子陰狠的戾氣。
其他五個手下也都沒喝水,兩人凶神惡煞的站在了袁素文身邊,看起來似乎防止她逃跑一般,另外三人一字排開的站在一旁,雙手負在背後,同樣板着臉,眼神兇惡。
商奕笑一到廠門口就被副廠長帶着向辦公室這邊走了過來,“小姑娘你也別擔心,這在廠裡,你媽不會有事的,實在不行你們就報警。”
不過招惹到了高利貸這些人,只怕報警也沒什麼用,俗話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商老二作孽,倒是害了妻子和女兒。
“謝謝,我知道,先看看情況。”商奕笑點了點頭,隨着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商奕笑率先走了進去。
刷一下,幾個混混立刻將目光看了過來,刀疤男半眯着眼,戾氣橫生的臉上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冷酷,高昂着下吧打量着商奕笑,“你就是袁素文的女兒,你媽欠了我們的錢,你打算怎麼還?”
“你說誰欠下的?”商奕笑聽出了話裡的不對勁,她一直以爲是商老二過去欠的高利貸找上門來了。
刀疤男將放在辦公桌上的黑色公事包打開了,從裡面抽出了欠條遞給了商奕笑,“這是複印件,你自己看,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袁素文欠了我們五百萬。”
辦公室裡,廠長和副廠長震驚的對望一眼,五百萬?他們以爲至多也就是三五萬,多一點也就十萬,五百萬,這絕對不可能!
商奕笑並不在意欠條上的金額,她在意的是上面袁素文的簽名和手印。
“笑笑,我沒有借錢,都是你爸欠的的高利貸。”袁素文面色惶恐的搖着頭,自己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在家裡做家務,她怎麼可能欠下高利貸,而且還是五百萬的鉅款,袁素文想都不敢想。
商奕笑拿着欠條向着袁素文走了過去,想到在酒店裡賴着不走的毛婷婷,商奕笑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是你的簽名吧,你什麼時候簽名的,雖然日期是三年前,我估計就是這一兩天的事。”
袁素文接過欠條一看,臉色刷的一下蒼白到了極點,一把抓着商奕笑的手,蠟黃消瘦的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安,呆愣愣的給商奕笑解釋。
“這不可能,我就給你大伯和小叔簽了一個協議,如果老太太出事了,喪葬費我來出,我沒有欠下欠條……”說到最後,袁素文看着自己的親筆簽名和欠條商從上到下的手印,害怕的不停的抹着眼淚。
“行了行了,我不是聽你們母女倆哭喪的,欠債還錢!”刀疤男被哭的心煩,突然一聲厲呵,一腳踹倒了旁邊的椅子,砰的一聲巨響,讓辦公室裡其他幾人都嚇的一個哆嗦。
刀疤男目光陰冷冷的盯着商奕笑,“欠條在這裡,你媽欠了我們這麼多錢,如果你不還,我們就要將你們帶去我們的酒店打工還錢了,至於做什麼工……”
刀疤男眼神惡毒的停下話,旁邊幾個手下眼中也露出淫邪的惡意,袁素文雖然老了,不過商奕笑五官不醜,就能看出袁素文長的其實挺好看,當然了,這樣的年紀即使賣身也不可能賺多錢,這不過刀疤男逼迫商奕笑的手段。
哭泣的袁素文一下子驚了起來,猛地擡起頭,淚水漣漣的看向商奕笑,“笑笑……笑笑……”
“當然了,你媽年紀的確大了,你這樣的清純大學生,賺的錢更多,這樣吧,如果你願意重新欠下一張欠條,你媽欠的五百萬,我們給你打個折扣,只要兩百五十萬。”刀疤男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商奕笑,“聽說你手裡頭有幾百萬呢,十六歲就被一個男人給包養了,怎麼樣,你要是能拿出兩百五十萬,那就一筆勾銷。”
如同驚弓之鳥的袁素文目光裡陡然迸發出一股子亮光,直勾勾的盯着商奕笑,笑笑手裡竟然有這麼多錢?
之前老太太住院的時候,沒少在袁素文跟前咒罵商奕笑,什麼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也說商奕笑手裡至少有上百萬,袁素文根本沒相信,但是三人成虎,各個都這樣說,袁素文想到商奕笑一個新手機都快一萬塊了,也不由的相信了。
“你們這是涉嫌詐騙,我會報警的。”商奕笑平淡的丟出一句話,比起嚇得不停顫抖哭泣的袁素文,商奕笑看起來冷靜多了。
刀疤男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陰沉沉的走了過來,將袁素文手裡頭的欠條抽了回來,然後撕碎了丟垃圾桶裡,“行那,你報警處理也可以。”
話鋒突然一轉,刀疤男目光陰狠而毒辣的盯着嚇壞了的袁素文,“你寫的欠條,有簽名有手印,就算是上了法庭,你也是要還錢的,沒錢還的話只能去坐牢了,估計你這後半輩子都要在牢房裡度過了。”
袁素文嘴脣哆嗦着,不敢相信的看着如此狠心的商奕笑,這是她的女兒,竟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去坐牢?她這是要毀了自己的後半生。
“行,那就公事公辦,看法庭最後怎麼判。”商奕笑無比硬氣的點了點頭,似乎鐵了心的會報警處理,根本不管袁素文的死活。
一旁廠長和副廠長看着商奕笑,雖然他們還是不清楚欠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商奕笑這樣處理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不過看她這麼冷靜的模樣,再看着哭的臉都白了,似乎隨時都能暈厥過去的袁素文,莫名的有感覺商奕笑有點的心狠。
這可是她的親媽,從進門到現在,她竟然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這小姑娘的心夠狠的。
刀疤男沒想到商奕笑真這麼狠辣,不過這樣歹毒自私的女人他也是見過的,尤其涉及到了錢,還是上百萬的鉅款,商奕笑會狠心絕情的不管袁素文的死活也算正常。
“好,你夠種。”刀疤男冷冷的開口,眼神愈加的陰森,透露出毫不遮掩的煞氣,“聽說你考上了帝京連青大學,看起來前途似錦,可是你得罪了我們武哥,害得他損失了幾百萬,小姑娘,你以後最好一輩子躲在學校裡不出門,否則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平常人不敢招惹這些混混,就是因爲他們說白了都是些無賴,而且還是心狠手辣的無賴,只要不觸犯法律法規,他們有的是下三濫的辦法鬧的你一輩子不安生。
一直面無表情的商奕笑忽然笑了起來,語調微揚,“你這是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而是忠告。”刀疤男習慣的摸了摸額頭上的疤痕,“這是當年被一個仇家拿刀子砍出來的,不過我命大,被武哥救了,這輩子我的命就是武哥的,小姑娘,和我耍橫,你還是太嫩了一點。”
“讓他們都出去,我們再談。”活動了一下手腕,商奕笑目光看向一旁的廠長還有副廠長,雖然身體還沒有痊癒,不過對付幾個小混混是手到擒來。
“可以。”刀疤男的真正目標也是商奕笑,其他人包括袁素文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這邊剛答應,坐在椅子上的袁素文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向着門口走了去。
三兩步之後,袁素文終於想起來將商奕笑留在這裡也不妥,可是剛回頭,對上刀疤男陰冷駭人的表情,袁素文到口的話又卡在了喉嚨裡。
“你出去等我,我和他們談談。”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商奕笑冷淡的回了一句,這畢竟不是她的母親,所以袁素文再自私也好,商奕笑也不會在乎。
聽到這話,袁素文心裡頭的那一點掙扎和內疚似乎都沒有了,加快腳步的出了辦公室,而一個混混立刻反手將門給反鎖上了。
“你要是捨不得你媽,手裡頭那些錢就拿出來,你看你也就十九歲,被人包養了三年就能掙個上百萬,等你上了大學,帝京有錢人更多,你大學四年下來,估計掙的更多。”刀疤男的話語裡充滿了惡意和嘲諷,這種賣肉賺錢的女人他是最瞧不上眼的,一個字賤!
“你當真以爲我怕了你們不成?”商奕笑語調輕柔的反問着,臉上依舊是笑靨如花,可身體卻在瞬間一個上前,一腳踢向了刀疤男的膝蓋。
估計誰也沒有想到商奕笑會動手,更沒有想到這個清清瘦瘦的小姑娘出手的速度這麼快,力度這麼大!
砰的一聲,刀疤男被踢趴在地上,商奕笑直接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脖子上,清朗的笑聲卻讓人毛骨悚然,低頭對着大力掙扎的刀疤男開口:“我打架也好,殺人也罷,是不需要動刀子的,所以不能給你留下個紀念刀疤了。”
五個混混一看刀疤男給商奕笑給放倒了,此刻如同烏龜一般被踩在地上爬不起來,五個人在怔愣了片刻之後,終於回過神來了,呼啦一下向着商奕笑衝了過來。
一聲聲的慘叫聲淒厲的響了起來,商奕笑攻擊的角度異常的刁鑽,一拳頭下去,讓人痛的半天都爬不起來,眨眼的功夫,五個混混包括終於爬起來的刀疤男再次被揍翻在了地上。
身體像是被人給拆了一般,痛到了極點,導致五個混混看向商奕笑的目光驚恐的就跟見到了鬼一般,身體不停的往後面瑟縮着。
刀疤男還算冷靜,可是腹部的劇痛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呼吸一下,從腹部到胸口就痛的人直打哆嗦。
“你們將衣服都脫了,留個褲衩就行。”大獲全勝的商奕笑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幾個人都傻眼了,脫衣服?她這要想要幹什麼?
見幾人沒反應,商奕笑語調陡然一沉,眼神銳利的一掃而過,彪悍的笑容裡充滿了煞氣,“怎麼沒聽到嗎?還是讓我親自動手?”
“我聽到了!”混混嚇的嚎了一嗓子,然後手忙腳亂的將自己的衣服都給扒了,好在是夏天,扒起衣服來也快。
商奕笑將手機拿了出來,對着五個人的正面咔嚓咔嚓拍了照片,“轉過去。”
對着五人後背又拍了幾張照片,商奕笑這纔看向唯一沒有動作的刀疤男,“行了,你們站一邊去,我已經拍了照片了,出去之後要是被別人揍了,可別說是我打的,你們身上可是連個淤青都沒有。”
五個混混這才弄明白商奕笑剛剛讓他們脫衣服拍照的用途,這也杜絕了他們誣陷商奕笑將人打傷的可能性,沒看到照片上一個一個身上都好好的,淤青都看不到一塊。
刀疤男扶着牆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痛,可是商奕笑眼中的不屑讓他感覺到了莫大的屈辱,一個賣肉賺錢的死丫頭,竟然還敢這樣侮辱自己!
“你要是不脫,可別怪我再下手。”商奕笑悠然一笑,輕挑着眉梢,痞子味十足的揉着手腕,看起來比他們這些混混更橫更囂張,“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能扛到什麼時候。”
拳頭打在肉體上的悶沉聲響起,五個混混驚悚萬分的站在一旁,膽戰心驚的看着再次捱揍的刀疤男,看到那一拳頭一拳頭招呼在刀疤男身上,五個混混無比慶幸自己剛剛的識時務。
十分鐘之後,刀疤男撲通一聲跌坐在椅子上,身體痛到了極點,雙手雙腿不停的打顫着,看,看向商奕笑的目光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硬氣。
“何苦又被揍一頓呢,快脫吧。”收回了拳頭,商奕笑感慨的搖搖頭,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而商奕笑最喜歡的就是將人揍到掉眼淚。
刀疤男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胳膊都擡不起來,還是一個混混過來幫他將衣服給脫了,然後勉強站着被商奕笑前前後後拍了幾張照片。
雖然刀疤男被揍怕了揍服軟了,可是他身上同樣是一點瘀傷都看不到,這讓五個混混看向商奕笑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恐之色,她身手好不奇怪,可是將他們揍的這麼狠這麼痛,卻不留傷,這就太詭異了。
辦公室外,廠長和副廠長都有些心焦不安的來回走動着,唯恐屋子裡出了點什麼事,別說廠裡到時候會惹上麻煩,就看着商奕笑是個小姑娘,可如今和六個放高利貸的男人待在一個屋子裡,他們怎麼都不放心。
倒是袁素文呆傻傻的站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淚,愣是沒打算開門進去,這讓廠長和副廠長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的詭異,剛剛在裡面的時候,商奕笑要報警,也沒安慰袁素文這個媽,他們還絕對這姑娘心狠心硬。
可是這會看着袁素文,他們才明白這個纔是真正心狠的,一般當媽的要知道女兒被幾個高利貸扣押在屋子裡,哪個不是尋死覓活的要將女兒給救出來,怎麼能這麼安靜的在外面站着,就知道抹眼淚,有個屁用。
咔嚓一聲,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廠長和副廠長急切的看了過去,而袁素文也哽咽了兩聲,只不過腳步站在原地未動。
商奕笑平安無事的走了出來,跟在她身後的幾個人面色則有些的奇怪,一個一個不是咬着牙就是皺着眉頭,看起來很是痛苦。
“今天給廠裡添麻煩了。”商奕笑抱歉的看向廠長和副廠長,雖然是才見了一面的陌生人,可是這兩人眼中的擔心商奕笑還能是感覺到的。
對比之下,袁素文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淚水漣漣的看着商奕笑,似乎有些愧疚也有些的不安,“笑笑……”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商奕笑收回目光,對着一旁的廠長開口:“下午給我媽請半天假。”
“行,你們回去休息休息。”廠長二話不說的就同意了,只不過他更好奇商奕笑到底和這幾個高利貸是怎麼談的,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啊,她到底是怎麼搞定這些人的,難道她有靠山?
袁素文估計也知道自己這個當媽的做的不地道,可是她也怕啊,笑笑可比她膽子大多了,自己沒站出來也不算錯,自己一緊張,就害怕的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且她就算能將話說利索又能怎麼辦?
那可是五百萬的欠條,自己簽了名字還摁了手印,袁素文抹着眼淚惴惴不安的跟在商奕笑後面,然後上了出租車,商奕笑不開口,袁素文也不敢說話。
而此刻,房間裡,商泉用老虎鉗子將密碼鎖給砸壞了之後,夫妻兩人立刻將箱子裡的衣服都丟在了牀上,開始搜找商奕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怎麼沒有?怎麼會沒有呢?”商泉陰沉着臉,可是箱子裡裡外外都被找遍了,就是沒有看到通知書,“會不會是被商奕笑裝雙肩包裡帶走了?”
“不可能,她出門的時候把手機放到包裡了,我看了一眼,包裡沒有錄取通知書,而且誰會將通知書揹着到處跑。”毛婷婷否定了商泉的猜測,看了看酒店房間,“再找找,說不定在抽屜或衣櫃裡。”
夫妻倆又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白忙了十多分鐘之後,商泉和毛婷婷站在衣櫃前,目光落在下面的保險櫃上。
“肯定是放這裡面了。”毛婷婷陰沉着臉開口,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酒店竟然還提供保險櫃,而且保險櫃現在是關上的,她用原始密碼試了一下打不開,這說明商奕笑將東西放進去之後,重新設置了密碼。
“這個撬不開。”商泉摸了摸保險櫃,然後搖搖頭,這可不是行李箱,用暴力就能打開。
兩夫妻對望一眼,卻只能不甘心的停了手,保險櫃撬不開來,也搬不走,所以他們只能再想別的辦法找商奕笑將錄取通知書拿出來。
“先回去再說。”商泉抹了抹臉上的汗,將工具都收到了包裡,至於行李箱已經砸壞了,商泉也懶得管了,帶着毛婷婷失望的離開了酒店。
潘春德以前氣色其實挺好,雖然沒有兒子他心裡頭也着急,不過這麼多年了,潘春德似乎也認命了,反正不差錢,包養幾個小情人,該吃的吃,該玩的玩,日子過的挺瀟灑的。
可是蔣麗死之後,知道她肚子裡還有自己兩個月的孩子,潘春德的氣息一下子陰冷了下來,所有的小情人也都被解散了,眼中不是閃爍着瘋狂的戾氣。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潘夫人拎着剛從商場買回來的衣服和鞋子,將購物袋往沙發商一扔,嘲諷的看着血紅着一雙眼的潘春德,“東源集團一旦和鼎盛合作,資金這一塊估計也會緊缺,現在東源集團願意和我們合作,讓我們提供資金,這是拉我們一把,你要是敢得罪東源集團,那你就過去說合作取消啊。”
“不要以爲你攀上了東源集團,我就不敢動你了!”潘春德陰森森的開口,猛地站起身來,將沙發上的購物袋發泄般的砸在了地上,然後還不解氣的狠狠的跺了幾腳,“蔣麗被東源集團利用了,報案說商奕笑詐騙魏大國的錢財,而且魏大國死的不明不白,蔣麗當時就是二號重症監護室的護士,東源集團不過是藉着你的手消除證據。”
潘夫人倨傲一笑,優哉遊哉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又如何?也是蔣麗自己找死,她敢對魏大國動手,魏大國死了,蔣麗也死了,不過是一命還一命。”
“你給我閉嘴!”潘春德瘋了一般的吼起來,一把抓住潘夫人的胳膊,猙獰的表情裡充滿了痛苦和瘋狂,“你明知道她肚子裡有了我兒子,你就是故意找上東源集團的,你這是借刀殺人!”
“得了吧,那也是東源集團借我的手殺人而已,反正不是我做,也會是其他人做,蔣麗死了,至少我們還能和東源集團合作,否則東源集團會看上你這個暴發戶嗎?”潘夫人用力的將手抽了回來。
蔣麗自己就是作死,當了東源集團的刀子,她弄死了魏大國,東源集團早晚要處理了她,現在自己動手,一來除掉了情敵和未出世的野種,二來也讓東源集團欠了自己一個人情。
潘夫人剛好扯虎皮做大旗,讓潘春德再憤怒他也不敢報復自己,想到這裡,看着滿臉痛苦的潘春德,潘夫人感覺無比的痛快。
“老闆?”阿華急匆匆的從門外進來,一看到沙發上快扭打在一起的兩人,腳步猛地一頓。
潘春德快速的收斂了眼中的陰冷和仇恨,看了一眼阿華,“跟我到書房裡來。”
“是。”阿華對着正在整理衣服的潘夫人恭敬的欠了欠身,隨後快速的追上潘春德的步伐向着樓上走了去。
書房裡,潘春德的怒火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只是眼神顯得更爲陰冷駭人,看得出剛剛他是故意對着潘夫人發瘋,但是又忌憚東源集團,所以不敢對潘夫人動手。
他成功的麻痹了潘夫人,讓她以爲自己穩穩的壓了潘春德一頭。
“你是說商奕笑身手很好,直接將你找的幾個手下都給收拾了?”潘春德聲音陰冷冷的開口,他讓阿華去協助商老大和商泉用假的欠條逼債,就是要一步一步逼死商奕笑,直接弄死她太便宜了她了,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是,刀疤被打了一頓,更詭異的是刀疤身上一點傷口都找不到,商奕笑有點子邪乎。”阿華也算是個練家子,他是潘春德的司機,也是他的心腹,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阿華去安排的,他腦子靈活,也懂分寸,深得潘春德的信任。
“老闆,我趙人問了問,這應該是屬於古武術的手法,打人都打在幾個特殊的穴位上,能讓人痛不欲生,可是卻看不到任何傷口。”
潘春德聽着阿華的解釋,眼神陰沉了幾分,看來包養商奕笑的那個男人身份不簡單,也難怪之前自己派人去和江省查,怎麼都查不到對方的身份,來頭估計不小,否則商奕笑怎麼會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裡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一個練家子。
“阿華,你找個律師將商奕笑的媽給告了,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鐵石心腸。”潘春德知道自己暫時動不了潘夫人,可是商奕笑卻不同,她同樣是東源集團的眼中刺,由自己動手,東源集團不但不會阻止,暗中還會推一把。
直到此刻,潘春德不得不承認東源集團的棋高一招,他們什麼都不用做,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將兩個最大的威脅都給除去了。
即使林氏製藥這個死對頭也無能爲力,因爲不管蔣麗的死,還是商奕笑即將的倒黴,明面上和東源集團沒有半點關係。
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拾了仇人,潘春德雖然同樣痛恨東源集團,但卻又不得不被他們利用去對付商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