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很安靜,這個點沒幾個客人,只有安靜的輕音樂在流暢的播放着,給人一種很溫馨,很安詳的感覺。
薄冰的心境有點憂慮,她答應顧修澤,就表示她想知道他所謂的那些事情。
如果他說的都是荒謬之詞,她一定會理直氣壯的指責他,然後跟他翻臉,揚長而去。
可萬一是真的呢?
她卻在心裡安慰自己,不可能的,韶華不是卑鄙無恥的人,他不像過去的顧修澤用盡手段。
“冰兒,你跟盛韶華認識了多久?你對他這個人,又有多瞭解?”
顧修澤打算在開口之前,先讓她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比了解你,更要深入得多。”
她的一句無情的話,就把顧修澤的心情打亂,讓他苦澀不已的同時,又覺得自己是在找虐。
再怎麼說,盛韶華也是她的丈夫,夫妻朝夕相處,感情深厚,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離間得了的。
他分明就是親自往自己的傷口撒鹽,殘忍的剖開還沒結痂的傷,又是鮮血淋漓。
“我不說盛韶華是個完美的男人,可只要是人,總會有缺點,有他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他光明正大,我可以接受,可暗地裡放冷箭,恕我不敢苟同。”
薄冰皺眉,顧修澤這是在明目張膽的指責韶華的不是?
“彼此彼此,當初閣下放冷箭這樣的事也做的不少吧。”
爲了給夏兮報仇,明的暗的,正當的不正當的,他做的也不少,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說別人?
“我不否認我做錯了許多事,其中最愚蠢的,就是把過錯都推到你身上,還把你當成是泄恨的對象。 ”
顧修澤沒有避開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我承認我以前根本算不上正人君子,也不是光明磊落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小人也不爲過。”
他喝了一口咖啡,任由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蔓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錯了就是錯了,我會去改,不會否認。”
薄冰重重的把手中的果汁往桌上一擱,“所以你今天是來跟我承認過去犯下的錯?還是想含沙射影什麼?”
“冰兒,你先別激動,我要說的並不是我以前是如何如何的混賬,我只是想,你該明白幾件事。”
顧修澤知道她耐心不足,據說懷了孕之後,女人的脾氣就會有所見長,他也不廢話了,免得等會兒盛韶華找過來,他卻半天都沒解釋清楚。
“去年我剛進盛世工作,接管了營銷部門,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對你還有很深的成見,刻意把薄氏醫院的訂單給壓了下來,遲遲不肯給你們發貨。”
薄冰諷刺的笑了,“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你甚至還威脅我,讓我繳清了款項才肯給發貨。”
顧修澤承認自己那時候很卑鄙,“那會兒你跟盛韶華剛認識,你也知道,他很討厭我,非要拔除我這顆眼中釘,而你跟我有恩怨,他私下調查過你。”
他今天既然是有備而來,一些必要的東西還是需要帶的。
“這是當時他讓風馳調查你的資料,還有他親筆簽名。”
薄冰冷冷的看着他,“你想說明什麼?”
“也許他後來是真的喜歡你,但是一開始,他是帶着目的去了解你,認識你,甚至還可能打着別的主意,比如利用你來打擊我。 ”
“據我所知,那時候我們勢不兩立,請問顧先生,我能有什麼東西能打倒你的?他會調查我,只是想了解我的喜好,別忘了,我跟你,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如果說當時顧修澤也是喜歡她的,或許盛韶華的確可以利用她,可是根本就沒有如果。
“再者,你剛入盛世,根基不穩,人脈不廣,你有什麼值得他忌憚的地方?後來你被掃地出門,不也是分分鐘的事?”
顧修澤臉色有點白,可能是被戳到了痛處讓他難堪,他的確是太高估自己了。
“你說的沒錯,他要打擊我,讓我從盛家滾出去的話,有千萬種辦法,絕不會選擇最愚蠢的一種。”
他想過她絕對不會輕易相信他說的話,誰讓盛韶華是她的丈夫,而自己什麼都不是,甚至還曾經對她那麼殘忍?換做誰,都不會隨隨便便對自己的丈夫起疑。
薄冰拿起皮包要站起來,“顧修澤,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別逼我翻臉不認人。”
“這件事你可以當做是我糊塗,但有兩件事,的的確確是他做的。”
顧修澤把他之前私下跟上官凌雲達成協議的事告訴了她,“上官凌雲對姨父恨之入骨,我其實早就知道了,還想利用這件事來讓你就範,當時苦於證據不足,遲遲壓着不動。”
薄冰又坐了回去。
她不是因爲他要說的盛韶華,而是聽到了上官凌雲的名字。
“原來你們早就同流合污,我還說呢,二十幾年前的事,你竟然也翻出來了,手段還真是神通廣大。”
“我也就跟他合作過一次,他給我的資料也不完全,可是有一天,我的郵箱裡突然多了一份可以作爲起訴的證據,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誰,直到最近……”
顧修澤拿出一份隱秘的交易記錄,“盛韶華的銀行賬戶裡,曾經給榕城最有名的偵探社轉過一筆五十萬的酬金,這個偵探社的工作人員也承認,當時是盛韶華讓他們調查多年以前的一件事,就連匿名給我發郵件的,是風馳。 ”
風馳是什麼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盛韶華的得力下屬,他一出面,自然就代表是盛韶華授意的。
“口說無憑,這是證據。”
薄冰看着顧修澤給她的那些所謂的“證據”,從盛韶華讓風馳代表他去調查上官凌雲父親的事,到後來銀貨兩訖,資料到手,錢財匯過去,緊接着,就把資料匿名轉給了顧修澤。
她還記得,當時顧修澤拿着爸爸的罪證找她談判,她氣得抓狂,卻又無可奈何,她要是不答應,爸爸的舊事就會曝光,有損他的顏面和名聲不說,還會累及醫院。
顧修澤用罪證要挾她嫁給他的時候,她的內心是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