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低身攙扶起仍跪在地上的鄭樂，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對他道：“會好的，只要你願意，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的！”
說完，秦湛卻是暗自苦笑，因爲他覺得自己的話就像是惡魔的召喚！
“對，還可以改變的……鄭樂近乎瘋狂的抓住了秦湛的雙手，說道：“救救她，救救她，我知道你可以的，對不對？”
秦湛能說什麼？說、只要你捨得付出，我就可以救她？
這話他說不出口，因爲他救人的前提就是害人，哪怕，他重生於世就是來害人的！
“小姑，你，你先出去，我和秦少單獨說說……鄭樂向外趕人。
那個被成爲小姑的中年女人卻是面帶悲色，說道：“小樂，別傻了，素素已經去了，一切，一切都改變不了了，你，你還是振作起來吧！”
是啊，人死了，還有後事要辦，而且家屬們直到此刻都沒把這個消息通知給鄭老爺子和遠在國外的素素父母呢。
“出去！”鄭樂吼道。
小姑並沒有生氣，她以爲鄭樂是太過悲切，才導致的失去了常性。
秦湛伸手在鄭樂的後頸上點了下。
鄭樂便昏了過去。
秦湛對小姑說道：“小姑啊，麻煩你扶着鄭樂去休息一下！”
小姑也看得出秦湛是爲了鄭樂好，卻是猶豫道：“那，那接下來怎麼辦啊？”
秦湛微笑道：“放心，一切真的有可能改變的！”
小姑聽不明白秦湛的話，奈何她與秦湛又不熟，卻是知道秦湛是何等存在，自是不敢刨根問底兒。
……
“死了？”
當此間安靜下來後，秦湛對着空無一物的某處道。
他神經了？當然不是，那裡飄着鄭素素的魂魄呢！
“唉，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鄭素素神色複雜的凝望秦湛良久，才感慨萬分的道。
“就因爲我能看到你的魂魄？”秦湛笑着說。
鄭素素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道：“姓秦的，我都死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有你那麼混蛋的嘛！”
秦湛又笑了，卻是苦笑，道：“那你要我怎麼辦？出去跟走廊外的那羣人一起哭喪？”
鄭素素無語。
可不是嘛，他們在哭，那是因爲他們再也“看不到”鄭素素了，而秦湛呢，哪怕她已經死了，可秦湛卻可以在這裡陪她聊天？
再加上一切又並非真的不可改變，秦湛也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那麼他爲什麼要哭呢！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啊！”
鄭素素氣的直跺腳，奈何她此刻只能飄着。
秦湛撓了撓後腦勺，猶豫了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那個，只要你哥捨得，你就能活！”
鄭素素恨恨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聽到了你和我哥的對話了麼？”
眼下之下，麻痹的，憑啥讓我哥死？
“呃，可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辦法啊。”秦湛苦笑。
“你有！”鄭素素可不想死，卻也不想鄭樂死，便逼着秦湛道：“姓秦的，我只問你一句，你對我有沒有感覺？”
說着，未等秦湛回覆，便是又道：“你要是敢撒謊一點點，我就詛咒你死一戶口本！”
秦湛巨汗，好惡毒啊？
總的來說，秦湛還是一個很誠實的人，至少他從不虛僞。
“好吧，我承認，如果單純的特想推倒也算的話，那我確實對你有感覺！”秦湛說。
“你！”鄭素素被這混蛋氣個不行，咬着銀牙道：“除了想那個啥我，就沒點別的？”
秦湛知道她是啥意思，便攤手道：“噯，你得知道，愛情到了最後不過也就是個推而已，再說了……
聲音漸小，若不可聞，道：“不能推誰泡你啊，老子纔不喜歡石女呢！”
這一刻，鄭素素是多麼希望自己聽力出現問題啊。
可問題是，死了，聽力和視力一下子就提升了好多，就算是離老遠的倆蚊子啪啪……
嗯，反正鄭素素聽的那叫一個真切！
所以一下子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了，一個沒忍住，直接就朝秦湛撲了過去，作勢欲打！
當然了，穿透……
“唉！”秦湛有點幸災樂禍的搖了搖頭，繼而很認真的說道：“那個啥，我覺得有必要科普你一下，首先呢，你得清楚的明白，現在你只是個魂，還遠遠稱不上鬼，所以呢，這等殘…… 呃，哦，現在的你，是無法傷到我的！”
太打擊人了，剛死就這麼悲催麼？
鄭素素是真個欲哭無淚了，偏生又真個拿秦湛沒有任何辦法。
“嗚，你真不管我了？”鄭素素帶着哭腔道。
秦湛爲難了，猶豫着要不要說句屁話，就比如，我是可以幫你，但你哥必須得減壽。
說嗎？說了鄭素素肯定更傷心吧？
鄭素素見秦湛不語，她不禁爲之氣結。
就在這時，一個漂亮妞兒“穿牆”而入，鬼魅般的出現了！
“咦？真死了啊？”
……
無疑了，說話這麼氣死人的除了秦湛就是巧克力了唄。
“幹嘛？瞪我很爽麼？”巧克力反瞪了回去，哼哼道：“小樣兒的，勸你別惹我哦，因爲姐姐我可是仙子來着！”
是不是仙子鄭素素無法確定，但巧克力肯定不是普通人，原因很簡單，哪個普通人可以看着魂魄的？
“行了，她都夠可憐的了！”秦湛沒好氣道。
“嘖嘖，心疼了？”巧克力揶揄道：“對哦，也是呢，某女死的那叫一個慘啊，整個腦地都被擠得變了形呢，那模樣，簡直就是…… 噯對了，就是一捏碎了的西紅柿！嘖嘖，紅的白的，滿臉都是，滿身都是……
“啊，你別說了！”鄭素素被刺激到了。
沒得說，女人天生就愛美，甚至某些女人知道自己必死，但死之前少不得還會好好的打扮一下，以求讓自己死的漂漂亮的。
可鄭素素呢？被一亮大卡車從正面撞飛，整張臉當時就徹底變了形，腦漿什麼的倒是沒流出來，可不成人形那卻是肯定的。
“噯，差不多得了！”秦湛瞪了巧克力一眼。
巧克力攤了攤小手兒，說道：“行行，不說就不說，本來人家還打算幫某人一把呢，誰知某人還不領情，那成，算我多管閒事唄！”
“你能怎麼幫她？”秦湛奇怪道。
巧克力很是傲嬌的哼了一聲，不答。
秦湛被她這小模樣逗得一樂，下意識伸手颳了下她那精緻的小鼻子，說道：“我道歉好不好？”
“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麼？”巧克力說。
啪！
……
“得瑟？繼續得瑟啊？”秦湛瞪眼了。
巧克力表示無語，心說，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爲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同一個位置？
當然了，這招對巧克力極爲有效！
“哼，偏心眼！”巧克力酸溜溜了一句，這才說道：“就問你一句，你和已經死過的人做過買賣麼？”
這話問的有語病，哦，是聽起來有。
不過在秦湛與巧克力這裡卻沒毛病！
秦湛隱隱的想到了什麼，皺眉道：“你是說，我的能力只能‘單純’的改變，而並非是改變一項以上？”
“對了！”巧克力說道：“這麼跟你說吧，你可以使得這丫頭復活，但卻僅僅復活而已。”
秦湛登時便明白了。
鄭素素也不笨。
所以她徹底傻眼了。
鄭素素顫聲道：“你的意思是，就算他把我救活了，我的容貌卻不能恢復如初？”
巧克力很無情的說道：“可不就是？”
說着，卻是幸災樂禍道：“當然了，好死不如來活着嘛，死了，又活了，本來就極爲不易，還奢侈個什麼呢？”
鄭素素大聲道：“我不要，那樣的話我還不如不活呢！”
無疑了，鄭素素的激烈的反映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確實非常在乎自己的美貌。
再就是，鄭素素只是死了，卻不是飛了，當她的魂兒飛出身體，接受了自己已經死去的現實時，幾乎是第一時間“瞻仰”了自己的遺體！
而她自己的遺體值得瞻仰麼？
至少她很想哭，甚至覺得很丟人。
爲什麼？
一具支離破碎，臉部嚴重變形，醜陋到連造物主之殘次品也不如的軀體，可能會與“美”沾上邊兒麼？
“咳，這個問題討論的有點早了吧？”秦湛說。
“早個屁啊！”巧克力哼道：“女人，記住了，女人不是男人，你懂不懂啊？”
愛美是天性唄，有啥不懂得？秦湛心說。
可他不能說，因爲這話就是往傷口上撒鹽。
“你有辦法的對不對？”鄭素素強自冷靜了下來，悽楚的對秦湛道。
秦湛苦笑不跌，因爲這個問題實在是忒難回答。
“要不，我去看一下你的遺…… 呃！”
汗，不知道咋說。
只能大跳，這才接着說道：“你也知道國外的整容技術很不錯的，我家在國外的產業也涉及了醫療業，以前聽我家那老頭子說過，他花了大價錢請了好幾個專業性很強的高麗棒子，嗯，我去拍兩張照，發給我爸，然後……
“不許！”鄭素素直接拒絕。
秦湛嘴角一抽抽，也惱了，道：“我連什麼情況都不確定，你讓我怎麼保證啊？”
鄭素素緊咬着貝齒，就那麼幽怨又哀怨的看着他。
秦湛好像有點明白了，如無意外，那就是鄭素素不願意把自己最醜的一面展露在他的面前了？
秦湛心頭苦笑不止，輕聲嘟囔道：“這就是典型的寧可死也不願意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