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行吧……江陽小心翼翼的說。
“不不，我不喜歡含糊其辭的回答，我喜歡直接的，你能做到麼？”秦湛微笑着問。
江陽可絲毫沒感受到秦湛的溫暖和煦，反之還更加緊張了起來。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許是有了思量，說道：“很，很熟，最起碼認識了有十年了！”
“哦，那交情是不淺了，對吧？”秦湛又問。
“那倒不是……江陽仔細的想了下，突然自嘲道：“秦少，您知道的，龍家那是何等龐然的存在，而我江家，不過就是個一般的家族的而已，就這樣，哪怕我巴結的再狠，那也不過就是個狗腿子而已！”
“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一點，你倒是做的不錯！”秦湛讚許的點了點頭。
接着，卻是半晌無聲了……
而從他的表情上，卻根本就看不出絲毫的異色，這看在江陽的眼中，一顆緊提着的心臟，則是跳的狂亂了起來，那種不安的預感，似乎又是感受的越來越真切……
“這樣吧！”過了會兒，秦湛突然看向江陽，說道：“給我一個不弄死你的理由，你知道的，我的脾氣，真的不太好！”
“我……江陽嘴脣囁嚅，眼中透出了一絲難以抑制的驚喜之色！
是了，但凡只要有價碼，那就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只是……
就在江陽喜出望外之時，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異常嚴肅的問題，那就是，他似乎，哦不，是根本就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可不是嘛，比錢，一千個江家也不見得比人家老秦家有錢，比權，更是土包與泰山的區別，那麼，他還能給秦湛什麼？
等等，女人？
對了，就是女人！
江陽雖是第一次見秦湛，但這並不妨礙他對中海第一大少有一些相對的瞭解，而在他的認知中，男人，除了是那玩意兒就是個空擺設，否則的話，那就沒有對女色不感興趣的，而秦湛呢，據他所知，年餘前出了點意外，而出意外的地點，就是煙花場所，且還是從女人的肚皮上給擡上擔架的……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
就在江陽正待開口時，突然看到了秦湛身邊那個美到完全就沒法兒比喻的仙女……
好吧，他頓時就蔫了！
可不是嘛，且先不說那個女人對他狠毒到了什麼程度，單單秦湛身邊有小白那樣的美女，那就意味着人家秦湛九成對庸脂俗粉壓根就不會有丁點的興趣，而他若是弄一些所謂的清純明星什麼的塞給秦湛，那就極有可能造成適得其反的效果……
“怎麼？說不出來？”秦湛的眉頭皺了起來。
“秦，秦少，我正在想，請您多給我一點時間，求您了……”江陽腦門子上的冷汗就落了下來，雙腿一軟，直接就跪了。
而坐在輪椅上的譚皓然呢？
不禁在心裡就鄙視起了江陽！
要知道，就在昨天，他爲了求得秦湛的庇護，那可是以殘疾人的身份，趴在地上給秦湛磕頭磕到頭破血流的，可即使是如此，秦湛也未曾心軟半分，而最後，若不是苗喵喵看他可憐幫他求情的話，這會兒，他……
想到這些，譚皓然真個是唏噓不已，同時卻是還在暗暗的提醒自己，有些人，絕對不能得罪，得罪了，那就得提前做好死的準備，畢竟，自作孽、死了那也是活該！
秦湛居高臨下的看着腳下這個磕頭蟲，嘴角，忽然劃過一絲詭異的弧度。
“江陽，你認錯的態度，我很滿意！”
此話一出，江陽和譚皓然都是詫異不已！
沒得說，秦湛這麼好說話？
等等，緊接着，二人就反應過來了，是了，華夏人說話一向很有特點，比如，但凡在一句話中突然出現了“但是”這兩字的時候，那就意味着前面的都成了屁話……
果不其然，這不就來了？
“但是！”
秦湛一開口，江陽的那張尚算英俊的臉龐便是苦的沒邊兒了。
而譚皓然，則是幸災樂禍了起來！
肯定的是，自打確定自己再也站不起來起，他的心理就開始扭曲了，說白了，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好，而江陽呢，比他得罪秦湛的要深的多，那麼，他就巴不得江陽比他的下場還要慘上…… 三分？哦不，應該是九分！
“但是你確實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特別還是對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女孩動手，嗯，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個小女孩還是我秦湛的未婚妻！”
秦湛的聲音很淡，神色也沒什麼陰沉的，就像是嘮家常一般的隨意，未等江陽解釋，他一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接着說道：“我秦家人，從來都不喜歡吃虧，當然，除了我秦家惹不起的人，不過很遺憾的，很明顯你不是，所以，你猜，在你沒有辦法做到讓我消除怒火的前提下，我是不是可以給你判個死刑？”
“秦少，別，別那樣對我，我，我願意付出一切，真的，我什麼都願意付出，嗚，只求您別殺我！”江陽連連叩頭，聲聲哀求，而他那身爲部級高官的親爹，他則是壓根就不指望了。
這是他非常的清楚，哪怕他老爹事後得知了自己就是被秦湛給弄死的，哪怕他老爹爲此不顧一起的跟秦湛拼了，那麼，到頭來，只需要一個“意外身亡”的理由，秦湛甚至連局子的大門都不需要進入！
這？嗯，這就是權利的好處，只要權力夠大，別說指鹿爲馬，就算是一頭豬，你說它是狗熊，那就是狗熊！
“確實啊，命只有一條，誰不珍惜呢？”秦湛輕嘆一聲，明顯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說道：“算了，好歹我也信過幾天佛，慈悲心腸，那也是多少有一點的，這樣吧，我給你指條明路！”
“啊，好，好，謝謝秦少，太謝謝您了……江陽狂喜。
秦湛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見江陽總算是收斂了一些，他才淡淡地說道：“我相信因果，所以，我給你指的明路也是因因果而起，這樣……
……
“秦少，您就這樣放過江陽了？”
在秦湛放江陽離開後，譚皓然終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甚至，他臉上的怨憤明顯就清晰可見，就像是，就像是認定了秦湛偏心？
秦湛笑了笑，看向譚皓然，見其一臉的不忿，輕聲道：“皓然，我知道你不服氣，更知道你對我給江陽的懲罰極爲不滿意，是吧？”
譚皓然確實就是這種心態！
要知道，他不過就是依着龍躍的意思給了秦湛一點難堪罷了，根本就沒有對秦湛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點點得罪，結果就被秦湛弄成了殘廢。
江陽呢？
則是膽大包天的僱傭槍手去暗害秦湛的未婚妻，哪怕江陽也是解釋說是當初就與槍手說好，只是讓槍手傷到、並非報有殺死的目的，可即使如此，那也總比他譚皓然對秦湛造成的傷害要大吧？
“行了，我知道你不滿，甚至也知道你這輩子都肯定會恨我，不過，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得提醒你一句！”秦湛突然繃起了臉，說道：“別忘了，我纔是強者，而只有強者纔有資格決定如何的懲罰弱者，而你，呵呵……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說白了，那就是，在我眼裡，你譚皓然不過就是一折騰起來也白費的螻蟻罷了，我給你面子，那是憐憫你，不給你面子，那就可以隨時像是踩死一隻螻蟻般的弄死你！
譚皓然的臉色猛地一白，無疑，他這才反應過來，他與秦湛的關係，並非合作關係，甚至，連主僕的關係都算不上，再加上雙方有仇怨這個前提，他居然還敢大膽到質問秦湛的地步？
“我……
秦湛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淡淡地說道：“太多的話，我不想說，只想提醒你，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說罷，秦湛轉身即走。
而站在他身旁一直未曾言語的小白，猶豫了一下，纔跟了上去！
一時間，偌大的倉庫中，只剩下了一個殘疾的譚皓然！
過了好半天，譚皓然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
他的眼中連連閃過各種極爲複雜的眼色，有仇怨，有自嘲，有不甘，有……
總之，太多太多，幾乎，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他把人類能展現出來的神色通通都展露了出來！
“公子！”
久在門外等候的幾個保鏢，擔心譚皓然是否出了什麼事，這才硬着頭皮走了進來，見到譚皓然那帶着點猙獰的神色，不禁心中咯噔、咯噔的。
“呵，怎麼？你們怕我？”譚皓然眯着眼睛，看向那明顯就是很懼怕他的保鏢。
保鏢嚥了口唾沫，艱難的說道：“那個，公子，您看，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要知道，對於您的身體，老爺和夫人還是很擔心的。”
“擔心？”譚皓然怔了一下，旋即大笑，笑的如同瘋子，眼淚，卻也緊跟着流下，突然，笑聲嘎然而止，咬牙切齒，神色猙獰的說道：“擔心有什麼用？有用嗎？求神拜佛有用？還是所謂的先進醫學有用？有用嗎？錢有用？權有用？如果有用的話，爲何那些個所謂的專家給我下了個再也站不起來的定論？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