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是讓蘇綿柔得了利。李天紹得知風焱修御駕親征,這場戰他也是自己領軍,突襲者就是他的大將軍。柳煥陪在李天紹身邊,和風焱修正面交戰。
至於蘇綿柔,因爲李天紹還不知道他已經來了,便是穿上夜行衣潛進了他的軍營。
可是一遍遍尋來,根本不曾有蘇錦安等人的身影。抓住一個少尉詢問,卻是根本沒有人見過他們。不過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李天紹還在派人找他們。
蘇綿柔自然不敢讓這個少尉在李天紹回來的時候跟他報告,有人問過蘇錦安等人的消息。但是殺了他,蘇綿柔顯然也下不去手。
所以抽出銀針,在他幾處大穴上刺上幾針,再輔以藥物,他會迷茫幾天,然後漸漸忘卻這件事,不做特殊提醒,便想不起來。
趕回西瑜軍營,蘇綿柔默默地發呆。倒不是他不關係戰事,而是風焱修顯然遊刃有餘。雖然兩強相撞必有一傷,或者兩敗俱傷,但也正因爲這樣,一時之間還不會分出勝負。
而她要做,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蘇錦安等人,免了後顧之憂,這樣,她就能着手解決這場戰事。就能減免人員的傷亡。
不,不對,是有別的辦法的。腦中想到風焱修的戰爭,不願百姓受苦,蘇綿柔想要儘早結束這場戰鬥,卻是讓她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不一定非要找到蘇錦安等人才是好消息,而現在李天紹沒有找到他們,就已經是好消息了。只要她做些什麼,讓李天紹覺得即便是抓到蘇錦安等人,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那自然就不會再抓他們。
而李天紹抓蘇錦安等人,無非就是想要威脅她,只要沒了威脅的對象,那就可以讓李天紹打消這個念頭。
沒了她這個人,一切,就該消停了。
正想着,風焱修已經結束了戰爭回來。一生戎裝已經血紅,可見戰事多麼激烈。蘇綿柔趕緊拿出傷藥給他上藥。
“戰事如何?”蘇綿柔問。風焱修簡答了一句不勝不敗,兩方打得累了便休息了。
看風焱修身上的上,想必李天紹身上的傷也不少,但
蘇綿柔聰明的沒有多問。
“我已經有法子停止這場戰爭了。”蘇綿柔上好藥,淡淡的說。風焱修一愣,難道蘇綿柔已經找到蘇錦安等人了?他認爲沒有後顧之憂,蘇綿柔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而他自然也知道,蘇綿柔今夜一定會趁着兩軍交戰偷入敵營。
“什麼法子?”風焱修心裡是想要贏的,對於這場戰爭,不單單是他成爲西瑜王打響立威的一戰,也是他跟李天紹第一次的正面對決。
以前,他覺得他是個孤兒,又漂泊流浪,身份上不由的低了身爲皇帝的李天紹一籌。所以,很多事情,他埋藏在心底。
可是此刻,他也是皇帝,名正言順的西域之王,國力也不比轢泓差多少。所以,他想爭一爭,爲了他喜歡的人。
“我死。”蘇綿柔淡定的爆出兩個字,卻是被風焱修一把抓住手腕,險些藥都撒了,“不準!”幾乎是從喉嚨裡吼出來的兩個聲音,低低的,像是受傷的獸。
可見只是蘇綿柔的一個念頭,就能讓他體無完膚。
“我沒有說真死。”蘇綿柔趕緊安撫,並且把自己的手抽出來,風焱修的力氣失控,真是疼死她了。
“我詐死。這樣一來,他沒了威脅的對象,就不會再找錦安錦樂他們。並且,爲了讓他確定,你必須答應他來參加我的葬禮,一切,按我說的做。”蘇綿柔心裡打着算盤,一切的起因都是她,她死了,應當能讓兩人和好如初吧。
“但是若是他發覺呢?”風焱修不贊同。哪有那麼容易假死的?而且還要在李天紹眼前舉行葬禮,那更加麻煩。若說李天紹搶人呢?或者他來不及救她,豈不是假死變真死?
“這也但是,那也但是,我們只會舉步維艱。三哥,請你相信我好嗎?我知道你會擔憂,可你也要相信我纔是,我不曾讓你失望不是嗎?”蘇綿柔其實心裡也沒什麼底,只是她若在表現不堅定,怕是風焱修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
而她,亦沒有別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或者沒有辦法迅速的解決這件事,而時間拖得越久,死的人就會越多。
“好。”風焱修幾乎是咬牙擠出了這一個字。然後什麼都不能做的看着蘇綿柔忙裡忙外準備一切。而他只能捏緊了拳,
咬緊了牙,幹坐了一晚上。
還因爲用力過度崩開了傷口,讓蘇綿柔換藥的時候,好一頓說。
翌日一早,蘇綿柔在風焱修的陪同下,登上了城樓眺望。她相信,她的出現,一定會讓李天紹趕來。果不其然,不到半個時辰,李天紹便領着大軍飛揚着塵土而來。
而明明兩軍對壘,卻在李天紹一行停步之後,詭異的除了戰馬吭哧聲,便再沒有其他聲音。
“你,是要幫他嗎?”望着城樓上那朝思暮想的人兒,李天紹一時有口難言。換回女裝的她,清麗奪目,讓人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好看她的一舉一動。
“我誰也不幫。”俯瞰樓下,金戈鐵馬,雖還未有氣吞萬里如虎之勢,蘇綿柔卻也不敢去想象兩軍對戰之時的場景。
“我知道一切因我而起,但李天紹,你真真讓我失望。當初我不願幫你奪取皇位,無非就是怕你飛鳥盡良弓藏。你果然,不負我‘所望’!”說道這裡,蘇綿柔有些咬牙切齒。有什麼比盡心盡力協助的人,卻依舊走上你最不想他走的那條路上去了,被他背叛了,更慘?
可她除了憤恨之外,又無法去責怪李天紹什麼。李天紹變了嘛?或許不應該說,因爲也許只是她不曾正視過他的野心,明明在歷史上閱盡了這般案例,卻依舊抱有僥倖。也或許她根本不曾瞭解過他,現在他所謂的‘變’,不過是依着他的性子,走上了不是她期望的那條路。
他不是她的木偶,怎麼做,不由她決定。所以她沒有資格說他變了。
能有的,只是心寒,只是心痛。
“其中種種,現在已經說不清道不明,或者根本不用說清道明,因爲總歸,是我的錯。今日在此,我便做一個了斷。若你李天紹還念舊情,就停了這場戰爭,化干戈爲玉帛,好好的治理你得來不易的國家。也不枉我,以鮮血終止這一切。不要讓我,死了還要恨你。”最後一句話輕飄飄的飄進李天紹的耳中,卻是讓他如遭雷劈。
他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便親眼見着蘇綿柔一掌擊向自己的脆弱的胸膛,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風焱修也驚恐大叫着,接着她險些栽下城樓的身子。
那一刻,李天紹如置冰窟。他做了什麼?他,逼死了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