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自己和三叔的事,他們……都知道了?
這種被人警告、被人鄙夷的感覺,真的好糟糕!好似她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可是,這樣遊移在庭川和三叔之間的她,難道真的就不可惡麼?
漆章沒有再說什麼,又開着霍庭川的跑車走了攆。
車,很快消失在童惜眼裡。可,良久,她卻還扶着霍庭川,站在門口發呆茂。
夜風吹拂,心下,卻是煩躁難安。
…………………………
霍庭川真的喝了不少,醉醺醺的靠在童惜肩上。
等小心翼翼,在不驚動其他人的前提下將他扶上樓後,童惜已經是滿頭都是細汗。
她扶着他進洗手間,又去更衣室裡給他拿內\褲和睡衣。
拿內\褲的時候,有些難爲情,但也還是硬着頭皮做了。
轉身,要回浴室的時候,卻見他正斜倚在更衣室的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那迷人的臉上,明明是笑啊,可是……
她卻覺得那笑容裡,夾雜着絲絲縷縷的悲傷——讓她心慌意亂的悲傷。
是自己的錯覺麼?
“你怎麼出來了?”童惜問。
“我怕你走了。”霍庭川朝她張開雙手,像孩子一樣,“過來,讓我抱抱。”
童惜怔忡,遲疑,還是走了過去。
他雙臂一收,就將她牢牢抱住了。
離得如此近,童惜能聽到他心臟跳動的強烈聲響。
他真的很好……
如漆章說的那樣,太多女孩子要爲這樣的男孩動心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孤兒,何德何能來傷害他?
“惜惜,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他喝得有些醉,下頷抵在她髮絲間,啞着嗓音問。
“……”童惜搖頭。
眼神躍過他的肩頭,遠遠的落在某一點上。
他的胸膛,比起三叔來,清瘦些。
童惜緩緩閉上眼,覺得此時此刻還想起三叔的自己,真的無恥到了極點。
“你想什麼?”她出聲,逼着自己不再拿他和三叔作比較。這對他,太不公平!
“我喝醉了,你擔心我,照顧我,幫我準備衣服,我覺得……你真像我的妻子了……”霍庭川輕聲喃喃着,傻笑,“惜惜,這就是我想和你過的日子……”
其實……
這也是她一直想要過的日子。
18歲的年紀,不是沒有幻想過結婚,幻想過婚姻。從來,她的幻想對象裡,都只有眼前這個大男孩。
她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會一直平淡開心的過下去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三叔……
算意外麼?
她不敢想,更不敢應他的話,只佯裝嫌棄的推了推他,“不說這些了,你趕緊去洗澡,臭死了。”
霍庭川澀然的苦笑,拉着她,“我洗澡,你不準走,等我出來。好不好?”
他懇求。
眼神裡,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患得患失。
可憐得像個缺愛的孩子。
童惜於心不忍,頷首,“你趕緊去吧,我就坐沙發上等你。”
……………………
霍庭川進了浴室。
童惜真的沒有走,脫了鞋子,抱着自己蜷縮在沙發上,發呆。
她腦子裡有些亂。
一時,是漆章剛剛意味深長的話;一時又是庭川悲傷的神情;而後……
再劃過腦海裡,便是他……
他說:
——這場偷\情已經開始了,我就沒有打算讓它就這麼結束!
所以……
tang她到底該怎麼辦?
手機,就在此刻,乍然響起。在安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突兀。
她趕緊摸出來一看,屏幕上閃爍的號碼,讓她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水聲‘嘩啦啦’的浴室,她本能的將鈴聲摁了靜音。
想了想……
走出房間,轉到自己的臥室,纔將電話接起來貼在耳邊。
“……喂。”沉默一瞬後,她纔開口。
走到陽臺上,窗外的天空晴朗得佈滿星星,她的心情卻沉重的布着陰霾。
“睡了?”
霍天擎問。
“還沒。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童惜看了眼時間,已經差不多快1點了。
“剛忙完。”停頓,霍天擎又補了一句:“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的嗓音,透過電流,從那邊傳來,一直穿透她的耳膜,似鼓點,輕輕敲在她心上。
童惜咬着脣,手指摳着陽臺上的欄杆,不說話。
不知道爲什麼,不聽到他的聲音還好,可是,現在在深夜裡,就這樣聽到,聽他近乎溫柔的說想聽自己的聲音,胸口盤踞的一股濃烈的情愫忽然不斷的滋長,滋長得讓她滿心都艱澀起來。
滋長得越快,她壓抑得只會越辛苦。
深吸口氣,她摳着欄杆的動作頓住。
將目光遠遠投射到黑暗的某一處,舔了舔脣,她輕問:“三叔,你……下次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那邊,顯然霍天擎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微怔一瞬後,神色明朗了許多,“你希望我早點回去?”
“……嗯。”她籲口氣,又補上一句:“越快越好。”
那麼,她便可以越迅速的解決掉他們之間曖昧不清的關係。
霍天擎想,大概,他的小丫頭,已經在慢慢開始開竅,慢慢懂得如何迴應他。
也不枉他這麼多年的耐心等待。
一整天工作的疲憊,都在她那一聲‘越快越好’之下,消失得蕩然無存,“我會盡快。”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那邊,總統套房的辦公桌上,霍天擎掛上電話後,完全沒有要睡的意思。
而是徑自打開策劃案,精神飽滿的繼續工作。
一旁,吳餘森和陳晨在心裡哀嚎一聲。
吳餘森小心翼翼的道:“霍總,這都一點了。”
“嗯。”霍天擎隨意應了一聲。既然,越快越好,那麼……他自然要越快忙完越好。
“陳秘書去休息吧,吳特助你留下。”霍天擎吩咐一聲,“把b組的策劃案找給我。”
“……”吳餘森暗歎命苦,倍兒羨慕的瞅着陳晨離開,一邊強打起精神給大boss找策劃案。
跟了個工作狂,果然隨時都在自虐啊!
…………………………
童惜回到霍庭川的房間時,他剛好從浴室裡出來,一見到她,安心了,拉住她的手,一齊倒在了牀上。
童惜剛要掙扎,可是,耳邊,卻是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
他,竟然已經睡着了。
微微移開一些,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童惜怔忡的看着他乾淨的睡顏,心裡很是難受。
…………………………
一整夜,童惜躺在牀上一直在惴惴不安的想一個問題。
是不是庭川發現什麼了,所以纔會如此反常;所以漆章纔會和她說那麼一番話。
一直想到早上,她還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該找他問清楚。
可是,才睜開眼,就聽到他清脆的嚷嚷聲在門外響起:“童小惜,起牀了!趕緊的,起牀陪我打遊戲,不然明天開始上班,就沒得打了。”
童惜趕緊從牀上爬起來,拉開門。
他站在門外,衝她笑得一臉絢爛。
被他的笑容感染,童惜也跟着笑了,“你是
豬麼?昨晚把自己喝成那副德行,害我一晚上沒睡好。”
“擔心我了?”霍庭川眨眨眼,嬉笑的瞅着她。
“沒有!我才懶得擔心你!”
“別裝了,聽我媽說,你昨晚可是等我等了一夜。還說不是擔心我?”
“既然知道我們都在擔心你,你還喝得那麼醉回來。還有啊,你到底爲了什麼事把自己喝成那副德行?”最後一句,童惜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心絃緊繃。
“能爲了什麼事兒啊,一羣人好不容易湊一起,還不就多喝了點兒。後來,好像聊了點感情的事,我也跟着喝多了。至於具體都聊了些什麼,我都給忘了。誒,不說了,趕緊的,下樓吃飯。”霍庭川說着,扯着她就往樓下跑。
童惜看着他的笑容,他的背影,心裡的煎熬沒有緩解一點。
她知道,庭川在撒謊……
他,竟然沒有戳穿自己,沒有讓她難堪……
大家已經放寒假了麼?明天(也就是3號、週二)有加更哦,應該是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