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便睡他這裡的一個女人,如果他們要你錢,我們就砸了他這鳥店。”黎昕壞笑的看着他.
“Play go,play go.”屠夫也不是好色之徒,可不想讓這裡的女孩侮辱了他處男的聖潔。
“那怎麼把藍海巖引出來?”
他倆要了一個包廂,進去之後像劫匪似的亂砸一氣。
奇怪的是沒有人來阻止他們,大家若無其事的繼續各享其樂。真不曉得這年頭想鬧事都不容易,被無視的感覺着實不爽。
屠夫小心翼翼的扶着黎昕。
“好了沒?”屠夫滿頭大汗。
黎昕仔細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根是主線。也懶得傷腦細胞乾脆都給他剪斷。
音樂戛然而止,外面頓時安靜下來,隨後抱怨、謾罵之聲四起。
他倆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欣賞着自己的成果。
這時人羣裡不知誰清唱了幾句,大家即刻又歡呼起來,放肆的大吼。反正也沒人知道是誰唱的。
“啪”黎昕踢掉桌上的酒瓶,剛走出門口,突然有人拍她的後背,鼻子嗅到一股濃濃的不知道什麼香味,軟綿綿的倒下去了。
黎昕感到四肢發麻,翻個身。
“撲通”
黎昕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發現自己在一間看起來蠻豪華的房間裡,天早已經亮了,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羣。
牀頭貼着一張便利貼:晚上到五樓最深處左邊的房間。
屋裡傳來一陣打鼾聲,她循着聲音到沙發前,掀開毛毯,屠夫睡得正香。
五樓比下面幾層更加熱鬧,黎昕和屠夫按響門鈴,開門的是小黃毛。
裡面空間格外的大,設施豪華奢侈。藍海巖正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悠閒地吞雲吐霧,對面坐着幾個小弟彷彿在商量什麼事情,其中就有之前在吧檯看到的那個白臉小男生。
他見到黎昕進來一臉奸笑,黎昕從小黃毛手裡搶過酒瓶朝他砸過去,他敏捷的接住酒瓶,其他的幾個兄弟都哈哈大笑起來。
藍海巖掐掉煙,給他們使個眼色,他們起身從一個棕紅色櫃子後面走出去,這讓黎昕大吃一驚,不禁想起了某個電影中的類似情節。
現在屋子裡只剩下藍海巖、小黃毛和他們兩個。藍海巖讓他們坐下並遞給屠夫一隻香菸,小黃毛給他點上。
“季風呢?”
“你找他應該回學校。”藍海巖似輕蔑又似認真的看着黎昕“昨晚損失至少有個幾十萬吧,我們先算算這筆賬。”
“掐電線,虧你想得出來。”小黃毛說着都要跳起來。
黎昕和屠夫得意的笑起來。
聽完屠夫的講述,藍海巖並沒有表現出多麼驚訝。
“畢竟他們都還是學生何必下此毒手?”小黃毛百思不得其解“我們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那些小青年頂多嚇唬嚇唬他們。”
“這就奇怪了,那也不屬於我們的管轄範圍”藍海巖甩甩前額的劉海,又拿出一根菸來點上。
除了High歌酒吧,還有附近的幾個大型的酒吧都是他們罩着。這一片區域大約半個F市是他們的地盤,也是他們在大陸紮根最穩的地方。
最近他們有幾個兄弟出去辦事,被人偷襲,傷的並不是很嚴重,但根本查不出來是誰幹的。
F市幾個小的幫派絕對沒那個膽量跟他們叫板,除了搶點錢也不會跟學生過不去。
“莫非是鬼魅派?”小黃毛眼睛一亮。
鬼魅派一向來無影去無蹤,一旦涉及到搶地盤等大事,他們纔會留下骷髏的痕跡。
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地盤具體範圍,據說他們的總部在美國,在中國的分舵實力最強。
藍海巖看過他們傷殘的兄弟,和屠夫的弟兄如出一轍,都是右腿和胸部傷的比較嚴重。
但對方既不搶地盤,也不劫財,如果是一個正當的幫派背後一定藏有諾大的陰謀。
“如果他們不再招惹你們,你們最好別再插手。”藍海巖警告他們。
“回學校好好讀書去吧,出來混個毛啊?”小黃毛滿口輕蔑的語氣。
黎昕拔掉他嘴裡叼着的煙賞他一個暴戾。
“借你的刀去幹掉他們,未免也太不道德了。”黎昕認真的看着藍海巖道。
如果她在道上混的話,說不定早就統領一方了呢,這樣想是不是太壞了?藍海巖不由自主的笑了。
“一旦上了道就會越陷越深,想擺脫都難,就像風。能有別的機會誰會走這條道?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藍海巖帥氣的甩了甩擋住半邊臉的藍色長髮,吸口煙道“幹我們這行必須拿了命去拼,我們是一腳在人世,一腳踏進鬼門關,不曉得哪天去見閻王爺,死了可能連副棺材都沒有”
小黃毛想到自己的狀況心裡一陣酸楚。
黎昕望着地板發呆,她在爲季風擔心,忽然覺得他好可憐。
“以後最好少和我們來往”
黎昕和屠夫對視一眼,起身離開。
薇兒和母親和傭人們忙着上菜,夏天佑他們要去幫忙卻被趕了出來。
薇兒每次端菜時都會看一眼正在窗戶旁玩弄木偶的季風。
“阿楠要不要先嚐嘗看,我親自燉的魚,聽說你喜歡吃魚,特地給你做的。”薇兒的母親把一盤清蒸水煮魚放在桌上,熱情的說。
洛俊楠感到異常的親切,心底升起一股暖流,除了杜姐,這是第二個女人對他這麼關懷備至,感覺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
筷子已經夾到嘴邊,他也不好意思再拒絕。
菜都上好後,傭人們出去,薇兒的母親囑咐了幾句後也帶着薇兒出去了。
屋裡剩下伊海濤,夏天佑,洛俊楠和季風。
一會兒一箇中年男人匆匆走進來,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夏天佑一眼就認出,這人正是高考前,他們和三中決賽時的教練。中年男人衝他們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對伊海濤說“大少爺說他正忙,來不了。”
“現在有什麼好忙的,快去叫他過來。”伊海濤嚴厲道。
“我看我還是走好了,你們聊。”夏天佑起身要走。
伊海濤忙攔住他讓他坐下,他自斟自飲了一杯,十分豪爽。
飯後伊海濤才轉入正題。
他用重金聘請他們加入他旗下的球隊,洛俊楠做突前前鋒,天佑坐自由中衛,季風做邊鋒。
伊澤先跟他們融合一段時間再決定職位,他們之間可以根據自己的優勢調整位置。
他又慷慨激昂的說起中國足球目前的形勢,如果他們能夠組成一個球隊,再加上他聘請的巴西著名教練的精心培養,一定可以讓他們進國足並且在下一屆奧運會中一舉奪冠,絕不亞於貝克漢姆,C羅他們。
夏天佑對中國戲劇的興趣比較大,他父親也從事於足球事業,具體做什麼他可從來沒關心過。
但自從上次打贏三中並且奪得全省冠軍,父親就不斷催促他回美國,在暑假期間派他的秘書找過他很多次。
洛俊楠明年要去英國進修,季風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
最終大家不歡而散。
出門時夏天佑正好碰上伊澤。
“晦氣”伊澤沒看他一眼直接上樓去了。
季風最後一個出來,薇兒堵在門口沒有要走的意思。
“有什麼話直說吧”季風先開口,薇兒盯着自己時不禁心跳加速,臉側過去對着門框。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就在這裡說吧。”
薇兒固執的拉着季風盲目的往外跑,到一棵合歡樹下季風停住腳步,薇兒也停下來。
“你到哪裡去了,爲什麼躲着不見我?”
“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不想跟你——糾纏太多”
“你就這麼討厭看見我嗎?”
“阿楠對你很好。”
薇兒沒有說話,突然身體前傾,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脣。
季風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任由她親吻,他不知道他們這樣能持續多久,不知道要怎麼給她幸福,這樣讓他怎麼捨得放開手。
當她向後退去時,他靠了過去,回吻着她。她的臉頰一陣燥熱,能清晰地聽見他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聲。
季風輕輕地抱着她坐在合歡樹下,他告訴她自己活不過十八歲。
高考前夕他們從寺廟回來那天,他自己又去了一趟。方丈說那個算命先生是他的師弟,後來兩人志趣不同而分道揚鑣,他師弟在前年已經去世了。
方丈跟他說了一段佛家經典對話:
問曰:“人爲何而活?”
佛曰:“尋根”
問曰:“何謂之根?”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方丈寬慰季季風道“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盡。不必把生死看的太重,一切都是有定數的,既然命中註定會有劫難,那就勇敢的去面對。”
“你知道方丈說的完整地那句話是什麼嗎?”季風問道。
薇兒趴在他的懷裡輕輕的搖搖頭。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盡。不生則不死,此滅最爲樂——”
薇兒忙捂住他的嘴,緊張的看着他,季風卻毫無顧忌的笑了。
前面是紅燈,小黃毛停下車,趁機從包裡拿出根香菸叼在嘴上,遞給季風一根。
“你答應伊海濤了嗎?”小黃毛問道。
季風擺擺手說“我可不想當別人賺錢的機器。”
“真的不要”小黃毛髮動車,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戒了。”
小黃毛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煙掉下來燙到衣服也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