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嗎?”天佑認真的看着她,眼神裡帶有幾分癡氣和天真,“說實話,自從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呃,或許不是很長,你仔細回想一下,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你有沒有對我有過特殊的感覺?就是跟對別人不一樣的感覺,非常微妙的,哪怕是那麼一瞬間,有沒有?”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裡充滿着期待。
黎昕徹底怔在那裡,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真的不能理解。
“在我和金葉在一起時有沒有那種酸酸的感覺?在隨緣酒吧,我擋在你身上被打時,還有,在姥姥家度假時,我攀巖去救薇兒,從岩石上滑落下來,我聽到你在上面焦急的喊我的名字,你想起來了嗎?有沒有那種特別的感覺?”天佑有些迫不及待。
“我——我——”黎昕在腦海裡回憶着他說的畫面,尋找那種特殊的感覺,貌似有那麼一點點,爲他擔心,驚恐,生氣,落淚……
忽然她感到嘴脣被什麼東西覆蓋住,暖暖的軟綿綿的吮吸着她的脣。
她睜大眼睛,看到一張精緻俊美的放大的臉龐,她的心跳開始加速,臉頰燒熱,似乎找到了那種微妙的感覺,前所未有的、稍縱即逝的不能用語言形容。
她聽到天佑的急促的呼吸聲,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隔着衣服也能感到他掌心的燥熱。
他緊緊摟住她,像是要霸道的把她永遠佔爲己有。
“小昕昕?”
黎昕聽到伊澤的聲音像是如夢初醒,也許她還不想醒,她猛地推開夏天佑,夏天佑始料未及,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伊澤充滿敵意的看着天佑。
黎昕沒敢擡頭看任何人,羞紅着臉跑開了。
爲了公平競爭,伊澤和天佑約法三章,規定他們任何一個人違反規則就喪失追求黎昕的權利。
他們制定了共九十八條規則,主要有不能在黎昕不允許的情況下對她做任何過分的行爲,拉手都算違規,不能和其他的女人有曖昧關係等這一類的規則。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約定,並沒有讓黎昕知道。
自從那次以後,黎昕見到夏天佑就不自覺的心跳加速,當靜靜地一個人的時候,她會不其然的想起那個吻,那個未完成的吻,回憶那種微妙刺激的感覺,對於她來說,這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難道這就是愛嗎?心裡一個聲音懦弱的問。
她記不清那天佑說的是“你喜歡我嗎?”還是“你愛我嗎”糾結於喜歡和愛這兩個詞之間的差別。
夏天佑每天夜晚都會推開窗,用手指把星星連成黎昕的名字,對着它表白,陰天時,他會看着手機裡黎昕的照片,也有很多是跟屠夫要的。
把它畫在紙上,希望有一天集成一本畫集當做禮物送給黎昕。
同時他無時無刻不擔憂夏天翔會對黎昕下手,她之前住的那座樓被炸就是個很好的證明,雖然傷亡不算嚴重。
藍海巖那邊一直查不到關於夏天翔行消息,金葉也如同蒸發了般消失不見,他懷疑他們是不是在一起合謀什麼重大計劃,至少這種情況不能排除。
他給已經回美國的劉叔打電話,劉叔說那天金葉在婚禮上逃走之後去了土耳其。
爸爸本來就非常不滿意這場婚事,這到合了他的意。
本來夏正蒼讓夏天翔留在美國一直到你回來,但九月份是他母親的祭日,爸爸讓他去中國給他母親上墳。
掛了電話天佑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入睡,閉上眼就會看到鳳姨的臉,痛苦的表情,苦苦哀求的話語——有關於她的一切,記憶模糊但感覺確是那麼的真切,彷彿就在昨天……
明天就是十一月二十八號,大家既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又充滿了恐懼。
薇兒、洛俊楠和伊澤跪在佛像前爲季風唸經,希望佛祖能保佑他度過此劫。
夏天佑和琳達去教堂爲季風向上帝祈禱,盼望福音降臨在季風身上,寬恕他的一切罪過。
黎昕從小就沒有宗教信仰,她認爲這麼多人都求佛祖基督辦事,他們哪忙的過來。
況且有多少人是真正的信仰他們,也只有出了事的時候纔想起來求仙拜佛罷了,要說真正的信仰,在中國恐怕只有西藏人敢這麼說。
她不曉得季風會怎樣死去,如果預言成立的話,從科學的角度看,人死一定是有原因的。
黎昕也不想去打擾他們,畢竟政治上剛剛學過人是有宗教信仰自由的,她叫上屠夫和她一起去找季風。
從早上一直到下午他們幾乎轉變了整座城市,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過了,就是不見季風的影子。
High歌酒吧也去過,貝娜說海哥,小黃毛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黎昕仔細想想,現在只有兩個地方沒有去,就是隨緣酒吧和迷你酒吧。
隨緣酒吧現在還是鬼魅派的地盤,季風說這是權宜之計,留着它才能釣上大魚來。
“你不能去,不然我就給天佑打打電話。”屠夫反對道。
“我們去找他。”
“誰?”
“警察局長,把他給忘了,他和季風貌似關係很好,他一定知道季風在哪裡。”
來到警察局,他們都要下班了,黎昕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來找他,局長聽到有關於季風,才坐下來聽他們說。
“他確實來過我這,就在幾天前。”局長不緊不慢的說道“他說關於鬼魅派的事他會解決,在此期間我不能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我相信他,如果我插手一定會幫倒忙的。”
局長喝口茶繼續說道“他可是個辦案天才,前幾年的好幾起命案都是他一個人解決的。我多次邀請他加入我們刑警部隊都被他拒絕了,我也不好勉強,畢竟他還在上學,前途無量啊,少有的奇才。”
黎昕讓他派人去一趟隨緣酒吧,他堅決反對,說這樣會妨礙季風辦案。
無奈他們只好離開,因爲局長明顯已經下了逐客令。
他們走後發現有一輛車悄悄跟着他們,黎昕以爲是局長派來監視他們的,便讓屠夫調轉方向假意去教堂找天佑,他們停車,後面那輛車立刻開過來停在他們的旁邊。
如果是局長派來的人到這應該就回去了,想必這人一定有什麼事。
她剛下車,一個人影立即撲上來,鼻子一陣怪異的香味,她只聽見屠夫痛罵了一句“靠”便昏過去。
太陽慢慢升起,暖暖的陽光透光窗戶灑進來,佛像散發着金光。
薇兒虔誠的跪着,兩手掌心相合在胸前心裡默唸着方丈交給她的經文。
她一刻都不敢停下來,生怕佛祖會怪罪她念得不好。看着斜射進來的一縷縷陽光,她緊閉上雙眼,心裡更加緊張。
今天就是季風的生日,也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個。
自從合歡樹下吻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季風,季風說如果在十一月二十九日他能看到日出的話,會回來找她的。
她不敢想象如果明天見不到季風會怎樣,如果沒有明天該多好,如果時間能凝固下來,永遠定格在合歡樹下那一刻——可惜沒有如果,她知道明天一定會到來,而季風是否會回來呢?
日月交換了世界,黑夜慢慢襲來。月亮並不像太陽那樣讓人不能直視,它給人一種朦朧夢幻的感覺,似乎不切實際卻有好像觸手可及。
遠處傳來悠揚淒涼的鐘聲,薇兒心跳加速,唸經的速度不自覺地快起來。
午夜已過,季風沒有來。月亮落下,太陽接管了世界,照亮每一個角落。
季風還是沒有來。
季風從此杳無音信,像是黃鶴一去不復返。
“笑着面對,不去埋怨,悠然,隨心,隨性,隨緣。註定讓一生改變的,只在五百年後,那一朵花開的時間。剎那便是永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方丈,我可以出家嗎?是不是隻要我在等五百年,就可以見到他?”薇兒急切的問。
“施主,你塵緣未了,這不屬於你。”
薇兒去了幾家尼姑庵都被婉拒了。
黎昕從噩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被綁架了,夏天佑守在她的身旁。
金葉把天佑帶走不久,就來了一羣陌生男人,手裡拿着砍刀斧子還有人手裡拿着手槍。
“夏天佑在哪裡?”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粗暴的問道,其他人都喊他翔哥,想必應該是夏天翔。他上來一腳把黎昕踹倒,其他人用繩子把她綁起來。
“不知道”黎昕噴了他一臉口水。
“臭丫頭”夏天翔啪一個耳光把黎昕扇倒在地。
一隻小獅子從口袋裡掉出來,那是在姥姥家是天佑偷偷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今年生日收到了唯一一份禮物。
自從爸媽外出打工後,她就不再過生日。她想伸手去撿,可雙手被綁着,夏天翔擦擦臉上的口水,狠狠地踢了黎昕幾腳。
“放開她”
剛要關門,突然聽見後邊有人喊,一輛白色奧迪飛奔過來。
“快走啊,快走。”黎昕驚恐地看着握着手槍的伊澤,嘴被堵着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不關你的事,最好別管,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夏天翔瞟了一眼伊澤,“砰”一聲扣上後備箱。
伊澤舉起手槍瞄準夏天翔“放了她,不然誰都別想活着離開。”
他一把扯開外套,身上綁滿了**。
夏天翔猙獰的看着他,突然從灌木叢裡鑽出一個人,手裡拿着鐵棍猛地在伊澤身後打下去。
伊澤趴在地上,只感到後背一陣痠痛,一羣人圍攻過來,他鼻子一陣莫名的香味,然後昏了過去。
“把他扔進樹林裡喂野狼去吧。”夏天翔拿起他手裡的槍,上了車。
他們把黎昕帶到海邊,幾個男人拳打腳踢把她狂揍了一頓。
海灘上一片血跡。他們重新把繩子緊了緊,堵上她的嘴,把黎昕從高崖上扔了下去。
黎昕雖然在南方長大,但仍舊保留着北方旱鴨子的傳統。她只聽到“撲通”一聲自己掉進水裡,掙扎了幾下便沒了知覺。
深夜,薇兒跪在佛像下爲季風超度。
“咚”一聲敲門聲,“咚咚”,兩聲,過了會,門外沒有任何聲音。
薇兒端着蠟燭去開門,她剛把門打開,一具屍體向裡面倒下,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