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而亡，好像也是個不錯的結果。”楊雨涵放開周厲深的手，此刻躺在牀上，心裡面覺得無比安寧。
“爲什麼？”周厲深的手忍不住去撫摸着楊雨涵的臉，這樣愚蠢的做法，在他一生遇見的那麼多人當中，只有楊雨涵會這麼做。
重複的事情做了第二次，周厲深再也不會把這當成是偶然。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怎麼死有區別嗎？”楊雨涵儘量在自己臉上擠出點笑容，想表現出自己的不在意，其實她心裡面卻又比誰都在意。
“死在我手上，和死在夏莉手上當然有區別。”周厲深仔細地看着楊雨涵的臉，用自己的手去感受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眉毛不是特別濃密，鼻子還算是嬌俏。
“如果不爲你擋子彈，你也會殺了我，不是嗎？”
楊雨涵反問，呆在周厲深身邊這麼多年能不知道，只要是危及他生命的是去，要是自己沒有提前擋在他面前，只要周厲深能活着，遭殃的就是自己。
“你可以試試不這樣做。”
周厲深笑着，有點無奈，面對自己一手造就的楊雨涵，有些不太滿意。
“我想過很多次，想你過馬路被車撞死，我見死不救，還不讓別人救，這樣你就可以死了。也想你被仇家追殺的時候，親手爲你的仇家遞上倒刀子，我還想過很多很多，周厲深，但是，我發現自己做不到，上次晉庭輝要殺你我做不到，這次夏莉要殺你我也做不到。”
楊雨涵說着，好不容易收回的眼淚，又開始狂噴，根本就止不住。
“做不到也要做到，這是命令。”周厲深看着楊雨涵哭得不成人形，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醫生要是再不來，他要瘋了。
“那是本能。”楊雨涵說道，大概是在周厲深受傷是時候救了他很多次，所以看見有人要傷害他的時候，就忍不住擋在他面前。
有時候，楊雨涵也會想，要是自己的眼睛看不見，多好。大概就不會擋在周厲深面前了。
“本能就是現在少說話，說多了傷口會疼。”
周厲深焦急地看着門外，出現的白大褂讓讓他安心了很多，見醫生目瞪口呆的樣子，周厲深大聲吼道：“看什麼看，沒看見牀上有一個還活着的人嗎？”
“哦哦哦~”醫生和護士戰戰兢兢地跨過門前夏莉的屍體，然後讓護士把殺手的屍體移到一邊之後，檢查了一下楊雨涵的傷口，看了看，病房裡的面的設備，說道：“病人需要馬上動手術，必須馬上轉移地方。”
“那就馬上轉，跟我說什麼廢話，要是她救不活，你們醫院就等着被收購！”
周厲深快速地跑到門邊，把擋在門口的夏莉屍體移到一邊，方便他們轉移楊雨涵。
楊雨涵迷迷糊糊中，聽見周圍嘈雜的聲音，心裡面煩躁極了，直到一雙大手抓住自己的手，她才安心很多。
那隻手有點粗糙，強勁有力，帶給她莫名的安全感。
“好好活着，我等你。”
周厲深對楊雨涵說道，隨後不得不放
開她的手，看着楊雨涵被醫生和護士推進了手術室，心裡開始變得煩躁不安。
他從來沒有想過楊雨涵死後，自己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大概也不會變得更好，只是會更壞。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聲音在周厲深的耳朵裡越來越清晰，他擡頭一看，是周厲毅。
“你……你還沒死。”周厲深上氣不接下氣，像兄弟般抱住周厲深。
這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消息，至少宣告的夏莉想讓他後悔一輩子的計劃沒有成功。
“我還沒死。”周厲深推開周厲毅，沒有接受他這莫名其妙的友好。
“太好了！太好了！”週週厲毅在一旁自顧自地說着，腳在原地轉着圈，興奮得像個小孩。
周厲深絕對不會以爲他不計前戲，想和自己重歸於好。
“你難道不想殺我了嗎？”他問道，這次，再也不會有那個叫楊雨涵的人會爲擋在他面前。
“不會，我不會殺了你。”周厲毅搖頭，雙手抓着他的肩膀，沒有多好寒暄的話：“告訴我夏沫在哪裡？”
周厲深一把推開他，“看來夏莉告訴你了？他居然會告訴你？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樣的諷刺周厲深見過很多，但是絕對不會想到夏莉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周厲毅，因爲那意味這周厲毅會不顧一切地去找夏沫，而夏莉只能跟在他身後，見證她和她姐姐都愛上的這個男人，是怎麼爲了愛不顧一切。
但是那樣的愛，不屬於夏莉，只屬於夏沫。
“他給我的語音留言裡說明了一切，包括她的愛，她的恨，從裡都不是對我，是對夏莉。”周厲毅說道，想起過去那些事情，再也開心不起來。
他沒有想到，那個積極努力生活的夏莉，這麼久以來，會藉着周厲深的手，想要殺死她姐姐。她一直爲周厲深做事情的原因，到她死的時候，才顯而易見。
語音裡，夏莉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告訴了周厲毅，她槍裡的兩顆子彈，一顆是爲周厲深準備的，一顆是爲自己準備的。
如果計劃成功，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夏莉在什麼地方，周厲毅就算去找，最後也只剩下絕望。
“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告訴你她在哪。”周厲深說道，就像他根本沒有打算告夏莉，她姐姐會在哪裡一樣。
“周厲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死了和沒死沒有什麼區別。”周厲毅一拳打在周厲深臉上，他是個比夏莉隔年殘忍的人。
“當然有區別，活人可以做的很多事情，死人做不了。”
周厲深懶得去還手，怎麼多年過去，周厲毅衝動的毛病還是沒有變，能用暴力解決的問題，從來不會用腦子。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周厲毅靠在牆上，他很清楚，周厲深這樣的人從來不會白白給別人好處，他就算名下有那麼多慈善基金，做了那麼多慈善的事情，也並不代表着他是一個算得上善良的人。
“現在暫時還沒有想清楚。”周厲深看向手術室，也不
知道楊雨涵現在裡面的一個情況。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爲你做事情，請你儘快。”周厲深轉身離開，沒有在這裡待下去的必要。
“那就先替我洗點錢。”周厲深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他想不通當初晉庭寧願與整個家族爲敵，也願意去楊雨涵；也想不通周厲毅會爲了一個夏沫，和自己反目成仇，衝動到連原因都不過問。
愛情，或許對他們來說真當很重要，周厲深擡頭看見門上“手術中”幾個大字，才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自己做不了的事情。
周厲毅的背影消失在醫院的走廊裡面，消毒水的味道一路跟隨着他出了醫院，只有路上的寒風才能將這股味道吹散。
他臉上的喜悅，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人死不能復生，夏沫還活着的消息對他來說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意外。
夜半無人的時候，周厲毅想多很多次，直到最後自己絕望，接受了夏沫已經死去的事實。對待夏莉，他從來都是把她當做夏沫的妹妹。
馬路上的路燈依舊在那裡亮着，樹在旁邊成了最長青的陪伴，熟人的人們不會知道，這個晚上，發生多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故事。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的升起來，晉庭輝看着熟睡在自己懷裡的凌瓏，一眉一眼，都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他怎麼不愛眼前這個人。
凌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恍恍惚惚之間，發現晉庭輝一直在看着自己，伸出手捂住晉庭輝的眼睛。
“別看，太醜了！”
“你在懷疑我的審美？”
晉庭輝挪開凌瓏的手，忍不住用手勾了一下凌瓏的鼻子。
“眼睛裡面還有眼屎，形象不太好。”凌瓏翻了個身，不想讓晉庭輝看見自己現在的狼狽樣。
她自從住院以來，從來就沒有把心思放在日常的塗塗抹抹上，不用想，也知道這張臉不能見人。
“醜就醜點，我不介意，也不准你介意。”晉庭輝把凌瓏的身體翻轉過來：“我看看，你的眼屎長什麼樣？”
凌瓏當時嘴巴就自動變成O型，晉庭輝這惡趣味還真是獨特：“大清早不要談論這麼影響食慾的問題。”
“那我們說什麼呢？”晉庭輝把玩着凌瓏的頭髮，今天有一天的時間，和凌瓏好好說話。
凌瓏看着晉庭輝這悠閒的樣子，伸手去夠放到牀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時間，嚇得把手機扔在牀上，一下子做起阿里。
“快到上班時間了，你還不趕緊上班？”凌瓏說着，見晉庭輝那個懶散的樣子，直接站起來，想要把晉庭輝從牀上拽起來。
“你忘記今天是週末了。”晉庭輝在那一動不動，透過凌瓏身上寬大，而且沒有繫好的鈕釦，對凌瓏的沒穿內衣的身體很有興趣。
“對哦，怎麼能忘記呢？”凌瓏的拖拽，對晉庭輝完全不起任何效果。他也更笨發現不了，晉庭輝對自己的非分之想。
“所以，我們……”晉庭輝說完，把凌瓏一拽，不出意料地 ，凌瓏栽倒在了他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