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瑾仔細想了想，這應該是三四個月前的事情，那時候還爲了這個單子開了競標大會，按理說選出的公司不會如此拙劣。
她蹙眉：“他人呢？”
陸離會意：“Ryan今天有事，應該沒法處理這個事情。”
“耽誤一天就是把樓盤多晾一天，多晾一天就是把它的價值浪費一天。”
陸離明白她的意思：“事不宜遲。”
“和這家公司終止合作關係，立刻。”安如瑾當機立斷，“重新與其他公司建立聯繫，樓盤質量很重要，千萬不能損傷臨江權益。”她思忖了片刻，又補上一句：“解除合約會損失多少錢？”
“解除合同是四百萬，全部損失加起來大概要到八百五十萬。”
她鎖眉：“這個錢不能白賠，無論如何。”
“我明白你的意思。”陸離道，“不過四百萬對於臨江不算什麼大數目，而且是我們籤合同時太不謹慎，沒必要和他們撕破臉皮。”
“合同是Ryan籤的？”她反問。
“是。”
“那法律顧問是請來撐門面的？”她做的決定一向不容置疑，“韓律師是吧，立刻把她辭退，和她所在律師公司反映情況，要求追溯責任。”她擡頭看向他，“陸離，可能這個案子在你眼裡是八百五十萬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不過Ryan的處事風格你知道，他做事沒有規劃性，商場的手段也談不上高明，如果此時簡單靠賠償違約金息事寧人，你要旁人怎麼看臨江，怎麼看Ryan？”
陸離倒吸一口氣。
那個韓律師，三個月前冷冰冰地把離婚協議擱在了安如瑾眼前。三個月後，她的脣齒輕動，就決策了一名法律顧問的職業生涯。
她繼續道：“我知道臨江的股票一直在跌，反正出了這樣的事，那不如藉此機會翻個身。”她勾起脣，陸離恍若在這個笑容裡看見了被陸雲開掐死在舊時光裡的安如瑾，“不是說四百萬不算什麼麼？那就再加四百萬，對外宣稱是臨江單方面解除合同，並將追加一輩資金用於室內裝潢，給予用戶最優拎包入房體驗，誓打造通州地段最舒適的寫字樓。至於之前的合作公司，則對外稱，會補償其所有損失，他們理虧在先，想必不會苦苦相逼。你不是不願撕破臉皮麼？那這樣該是給足他們面子了。”
陸離怔了住，這的確是此時的最優方案。
之前所有的討論全然聚焦於陸雲開的失誤和賠錢不賠錢的討論，沒有一點實際作用，倒是安如瑾，她的決策力和眼界實在令人稱奇。
也就是這樣一個商界叱吒風雲的女子，甘心爲陸雲開折辱了兩年。
甚至後半生。
久久地，陸離笑出了聲：“謝謝你。”
“你是爲Ryan好。”這話像是刻意拉開二人的距離，“我也是。”
“對。”陸離指了指窗外，示意道，“不早了，能不能賞光一起吃個午飯？”
安如瑾略一思慮，而後淺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