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寒趕到3002包廂,毫不猶豫的將門推開。
一進去,就看見正中央被綁在一把椅子上的安檸。
她的嘴裡被塞着破布,不停發出“唔唔”的嗚咽聲。
那細碎痛苦的聲音不停撕扯着穆亦寒的心臟,讓他的心也跟着痛起來,眼神也變得更加駭人。
安檸見穆亦寒來了,拼命搖着頭不讓他靠近自己,眼淚已經流了滿臉。
穆亦寒,不要過來!
危險啊!不要過來!
可是她嘴裡被東西塞着,不管她怎樣說,都連不成一句話,只能朝他拼命的搖頭。
穆亦寒明白她的意思,可依舊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樣,一步一步堅定的朝安檸走過來。
在離安檸還不到半米的距離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感覺有東西抵在他的後腦勺處。
他知道那是......槍。
南海市治安一向很好,是決不允許槍支出現的。
但這個人竟然握着槍,只能說明他是地下黑市的人。
如果真是黑市的人沒理由綁架一個小姑娘,而他也從未得罪過黑市的人。
這人到底是誰,他竟然完全猜不到。
穆亦寒緩緩轉過身,這個人戴着一張恐怖的面具,將自己的面孔擋的嚴嚴實實。
忽然四周穿出一陣聲響,四個角落裡各有一個人出來,手裡都握着一把槍,指着穆亦寒。
“穆大少,好久不見啊!”那人的聲音被變聲器處理過,尖銳刺耳,難聽至極。
“我們見過嗎?”穆亦寒雖然被槍抵着,但卻毫不畏懼,甚至嘴角還掛着笑。
那人哈哈大笑,被變聲器處理過的笑像鬼哭,聽的人頭皮發麻。
“穆大少真是貴人多忘事,哦,我忘了,在你心裡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那人一邊說着,一邊發出恐怖的咯咯聲。
穆亦寒眉頭緊皺成一團,眼裡像是要射出無數把冰冷的寒劍一樣,殺人於無形。
面具人發着恐怖的笑聲,一步一步朝安檸走去。
他輕佻的用手勾起安檸的下巴,來回撫摸。
安檸拼命的搖頭,用一雙掘強的眸子狠狠盯着眼前這個男人,絲毫沒因爲他那恐怖的面具而感到害怕。
“我說了,別動她。”穆亦寒整張臉像是被藏在了陰影裡,只有那雙眼睛亮的嚇人。
那人聽到他攝人心骨的聲音,竟忍不住頓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動作。
但他並沒有看穆亦寒,而是死死地盯着安檸。
安檸看着他狠冽的雙眼,心抖了一下,處於本能反應的開始害怕,
這雙眸子她見過!她見過!
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只是想起那雙眼,就會本能的躲避。
面具男看到安檸眼裡的害怕,竟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就是要她害怕,她越怕他,他越開心。
穆亦寒站在那,他不敢輕舉妄動,包廂內的人他倒是不怕,但是那一把一把的槍......他再快也快不過槍。
“怎麼樣才能放了她?”
穆亦寒攥着拳頭,眼裡閃着紅色的光,那是嗜血的殘忍。
“放了她倒也不是不可以,”面具男說着,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把鋒利的匕首,朝穆亦寒扔去。
匕首被扔在了地板上,月光透過窗戶照到匕首的鋒利處,閃着令人心驚的寒光。
“在自己身上戳三個窟窿,再切三根手指,我就放了她?”面具男說的很隨意,就像是在說最爲平常的話一樣。
安檸聽到後,震驚的睜大了瞳孔,拼命的朝穆亦寒搖頭,示意他不要答應。
可穆亦寒就像是看不見她的示意一樣,毫不猶豫的說了聲“好”。
三個洞,三根手指而已,換安檸的命簡直太划算了。
安檸的眼淚從她那雙倔強的眸中不斷往下流。
不要,不要聽他的!
她發出陣陣嗚咽聲,可絲毫沒有用處,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誰也更改不了。
穆亦寒拿起那把匕首,微笑着看了眼安檸,然後朝自己的左側肩胛骨狠狠地插進去。
他死死的咬着牙,忍着劇痛感,可仍是不忘投給安檸一個安撫的微笑。
像是在告訴她,自己沒事。
可這......怎麼會沒事!
他攥着匕首猛的將沾滿她獻血的匕首拔了出來。
只是一瞬間,就有大股大股的鮮血不斷往外涌出,染紅了穆亦寒的衣襟,那刺眼的紅色液體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安檸眼淚洶涌而出,撕裂的聲音從嗓子處生生擠出。
安檸看着從他身上不斷流出的鮮血,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血色,紅的嚇人。
穆亦寒聽着她那像是小獸一樣的聲音,死死地攥着拳頭。
他一定會救她出來了的。
然後又是一個用勁,那把已經被染紅的匕首再一次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他的嘴脣漸漸發白,即使這樣,他還是死死地盯着安檸。
安檸像是發了瘋一樣,拼命的掙着身上的繩子。
胳膊上、腿上都是掙扎時留下的紅色勒痕,可她怎麼用勁,都掙不開。
她的眼淚已經滿臉,嗓子也啞的不像話,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着穆亦寒。
穆亦寒,不要!不要再繼續了!
你會死的!
穆亦寒對她笑了笑,只是他的臉色已經蒼白,那笑失去了他平日裡的光彩。
然後就又是一刀,鮮血已經流了一地,穆亦寒那的一小塊地板已經被鮮血覆蓋。
安檸的心像是被撕扯一樣,痛的她快要不能呼吸。
她看着那一刀一刀,就好像是插在了自己身上一樣,好痛,好痛。
穆亦寒半彎着腰,血流的太多,他已經有些站不穩,但仍是倔強的不讓自己倒下。
安檸還沒救出來,他不能倒,他要堅持到楚澤塵來。
他要親眼見到安檸得救,他才能放心。
面具男看着穆亦寒的這副模樣,笑的猖狂,眼裡還閃着光。
“沒想到,堂堂的穆氏大少爺也會有今天啊!”
“三刀已經完成,希望你說話算話。”穆亦寒的聲音已經很虛弱,但眼神卻依舊凌厲的看着面具男。
說完,毫不猶豫擡起握着匕首的手,朝自己的手指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