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冷嗤了一聲,捏着我下巴力度加大,睥睨着我刻薄地說“陸雙雙,別給我笑得那麼俗媚,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虛僞。”
他不想要虛僞,難道要我的真心嗎?小姐和客人有什麼真心可言,他們就是花錢來買開心的,若是我不笑了,他們還不指着我的鼻子,嫌我晦氣,擺着一張臭臉。
我依舊是笑着應是,李熠鬆開了手,擡腳踢了一下我的腿命令道“老子肚子餓了,你給我去做飯。”
我立刻擡起頭,迷惑地望着他。他瞪了我一眼,特別跩地吼“你吃了藥就睡得跟死豬似的,老子昨晚都沒吃晚飯,你快給我去做飯。”
他沒吃晚飯和我睡覺沒有太大關係吧!可是我沒勇氣忤逆他,灰溜溜的往外走,他在後麪霸氣地補充“我要吃揚州炒飯,上次你做的菜太淡了,還有老子不喜歡吃雞蛋湯,你換個別的。”
他還真是沿着竿子就往上爬,不懂得滿足的傢伙。我挽起了寬寬鬆鬆的浴袍,從冰箱裡拿出胡蘿蔔,青瓜,還有點肉,開始做飯。
小時候,我也經常做飯,但是我天生廚藝不精,做出來的菜能吃,但不是很好。再加上,這半年來,我過着靠快餐度日的生活,廚藝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自然做出的飯菜不屬於好吃的類型。
昨晚,我也沒吃東西,肚子早就餓得飢腸轆轆,我快速地做了一份炒飯,還有肉湯,趁着李熠尚未發現,就偷偷的往嘴巴里塞進好幾口飯,擡手抹掉嘴巴的油污,才端着菜出去。
李熠優雅地坐在飯桌,遠遠看起像極了英國紳士。不過這個傢伙就是衣冠禽獸罷了,果不其然,他回首見着了我,就不滿的訓斥“快點,老子都餓死了。”
我剛放下碟子,他舀一大勺放進嘴巴,皺着眉吞了下去,擡眼就怒視着我“陸雙雙,我不說太淡了嗎?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
我早就知道伺候不了這位吃慣山珍海味的大少爺,假裝很認真聽着他的訓斥,點頭哈腰地應着“是,我錯了。”
目光卻時不時就瞄着碟子,不停地咽口水。
李熠右手支撐着下巴,用施捨的語氣問“你要吃嗎?”
我連忙搖頭說“不用了,我不餓了。”
話剛說完,肚子就發出咕咕的叫聲,真是夠丟人,肚子太不面子了。
李熠放下了勺子,細細地研判着我,似笑非笑地說“陸雙雙,我發現你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真的不賴,臉不紅,氣也不喘。”
誰纔是睜眼說瞎話的鼻祖?我就算是要吃,也等走了再吃,反正現在天亮了,沒有什麼危險,打車也方便,也彎下腰笑嘻嘻的說“我只做了一個人的份量,你吃吧!”
“你當我是豬嗎?這一大盆飯,我吃得完嗎?你拿喬什麼?老子讓你吃,就和我吃。”他又用那種尖酸的話語來嘲弄我。
老是說我裝,不然就說我拿喬,他不是讓我吃嗎?那我就吃了。我進廚房拿了一雙筷子和一個碗,開始狼吞虎嚥,兩三下的功夫,就把碟子的炒飯吃掉了大半。
我正要去盛飯,李熠搶過了碟子罵“陸雙雙,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吃相那麼難看,你都吃完了,你讓我吃什麼?”
他再也不斯斯文文吃飯了,捉住碟子,快速地往嘴裡塞飯。我轉移視線,落到了肉湯,把裡面的肉都撈入碗裡,他又過來搶了。
我們就在爭鬥中,解決完了炒飯和肉湯。他大爺地躺在沙發看電視,我扮演着賢惠妻子的類型,在廚房洗碗盤。
我正洗着往,背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我和你說一件事。”
我尖叫出聲,捂住心口,回首發現了李熠,也不知他什麼時候就站在身後,這個人走路怎麼都沒動靜的,他雙手交叉在胸膛前,說“有個碗破了!”
我只好從清水裡撿起碗,一個個地檢查,搖着頭“沒有啊,好像都好好的。”
李熠把手深入洗碗池,找到那個他剛吃過的碗,指着掉了點瓷的邊緣說道:“這個不就是,容易割傷嘴巴,扔掉吧!”
我無語了,大少爺就是大少爺,不懂得柴米油鹽貴,我無奈的說“不好好的嘛,只是掉了點瓷,哪算破碗?就算這個碗破了,在平常人家,碗缺口了也照樣用,只是個吃飯的碗,能盛飯就行,”
我把碗收回來,過水後放進消毒櫃裡,開始擦拭廚具。
李熠仍堵在廚房,固執地說“女人不都是認爲,用漂亮的名牌餐具吃飯,胃口會大增嗎?”
我忍不住笑了,這是什麼鬼邏輯?我偏頭用調侃的語調問“那我用金盤子裝生豬肉,你都會胃口大增地茹毛飲血?”
我對上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就像是一個黑色的漩渦,捲住人往下淪陷,一時間,我都移不開視線了,笑容也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