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漾,h大,金融高材生。但是我有一個疑問。作爲一個金融高材生,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呢?”
墨以琛的身子朝着季漾直接壓了下去,本就英俊的臉龐此時帶上了一股子嚴肅,落在季漾的眼裡就變成了狠戾。
“你是林清淺的男盆友?”
季漾的聲音十分虛弱,胸口的疼痛似乎正在時不時地提醒着他,身體已經不堪重負。
但是他卻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看見林清淺的時候,她一個人站在孤獨的街頭,臉上那種茫然而又脆弱的表情,這一切都讓季漾心生憐惜。
“是。清淺是我的妻子。”
“妻子?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她是你的妻子?你們已經結婚了麼?拿到結婚證了麼?”
季漾的話讓墨以琛微微愣了愣,但是隨即微微一笑,“那你的意思是必須要拿到結婚證纔算,是麼?”
季漾點了點頭。
“墨以琛,我會看着你的,要是你對清淺不好,我是絕對會不顧一切將清淺帶走的。”
這句話,季漾只是在心裡默唸,卻並沒有說出來。
墨以琛,商場的神話,這個神一般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將自己放在心上的,季漾只覺得又心酸,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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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淺差點兒被綁架的事情很快就傳開,林氏上下現在是岌岌可危,尤其是上層高管,已經有很多人請辭。上面的動盪勢必會影響到下面的人,上一次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員工情緒,此時又高漲了起來,而這一次,竟然是集體請辭。
林清淺揉了揉眉頭,她已經實在是被逼到絕路了。
林氏之所以能夠走到現在,一方面是當初林榮華給那些老員工的福利好,他們纔會願意一直留下來,而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工廠裡的那一批老技術工。
他們纔是整個林氏的核心。
而現在這些核心說走就要走,而且要帶走整個林氏的機密。
墨以琛走到林清淺的身邊,將手輕輕按在了林清淺的肩膀上,“好了,別擔心了,事情早晚都會過去的。”
林清淺回頭有些癡傻地看着墨以琛。“以琛,是不是因爲我太弱了,我連父親留給我的林氏都保護不了。”
墨以琛低頭在林清淺的脣瓣上輕啄了一下,輕輕點了點林清淺的額頭。“傻瓜,這件事情不怪你。”
林清淺苦笑了一聲。
若是問題都需要一個責任人的話,那麼就讓自己來好了。
“清淺,你看這是什麼?”
閆洛東直接走進了林清淺的辦公室,將手機遞到了林清淺的面前。
閆洛東讓秘書去安撫那些人,卻在那裡發現了另外一個人。
他此時還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但是神情卻是異常堅定。
“季漾?他怎麼會在這裡?”
林清淺急忙站起身來,朝着工廠奔去。
“林氏對你們不好麼?其實我知道大家是爲了什麼要離開,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我請大家想想林氏真的不好麼?當時是誰體諒你們在烈日下暴曬的不容易,然後和你們簽訂協議的?當初是誰給你們提供了這麼優渥的條件的呢?”
季漾的臉龐十分年輕稚嫩,聲音卻是擲地有聲。
墨以琛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看着自己不遠處的那個男人侃侃而談,卻不料得身後有人眼中一閃而逝的狠戾
也不知道是誰推搡了一下,季漾的輪椅就是一個打滑,身子眼看就要跌落在地上,而他身上的傷本就嚴重,這一下的話可能真的要落下殘疾了。
墨以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季漾的輪椅。
“小心點兒。”
季漾朝着墨以琛點了點頭。
“除了技術工,其他人都散開吧,對了,還有你,留下。”
墨以琛直接指着那個動手的人,說道。
李煦看着墨以琛的眸色,直接走到了那個人的身前,“跟我走一趟吧。”
男子還想說什麼,卻感受到肩膀上一陣尖銳的疼痛,只得跟在李煦的身後走了。
林清淺面前的資料和文件已經堆積如山,她卻依然沒有頭緒,自己面前的閆洛東已經雙目通紅,自然是疲憊至極的。
倒是墨以琛,他的臉色除了略顯疲憊之外,竟然看不出一點兒的頹敗之態。
他的心中其實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而爲,可是此時的他卻對這件事情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對不起,清淺。
墨以琛正在心裡默唸要如何才能讓墨御天收手,但是卻看見對面的林清淺已經站起身來“對不起,還要辛苦你們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林清淺說着,看着手機上的這條短信,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墨以琛。
“林清淺,我是許雲衣,我有話想和你單獨聊聊。”
林清淺自然知道那句單獨聊聊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自己和許雲衣的交集其實少的可憐,只是這是林清淺的一廂情願罷了。
在許雲衣的心中,林清淺就是她最大的敵人。
一個溫馨而又浪漫的小咖啡廳,林清淺剛剛進去就看見了坐在窗邊的許雲衣,她依舊是一身白衣,飄飄欲仙的樣子,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穿越了空氣落在了林清淺的身上,更顯得幽深莫測。
許雲衣朝着林清淺招了招手,“這裡。”
林清淺直接走到了許雲衣的對面坐下。
兩個人一時間竟然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一時間顯得尷尬無比。
“諾,這是五千萬的支票。希望可以幫到你。”
許雲衣將一張支票遞到了林清淺的面前,“希望你不要嫌棄,這是我們許氏能夠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許雲衣攪拌着杯子裡的咖啡,眼眸微擡,嘴角帶着一絲絲清淺的笑容,就連衣襬都是最完美無缺的狀態。
“謝謝許小姐,但是這個我不能要。”
許雲衣沒有想到林清淺竟然會拒絕自己,“爲什麼?難道林氏現在還有機會翻身?”
林清淺自然知道林氏的事情目前正鬧的沸沸揚揚的,不過林清淺更加知道自己和許雲衣之間的聯繫其實就是墨以琛,而現在許雲衣願意出手資助自己,當然並不是看上了林氏的發展,也不是覺得林氏具有可資助性,不過是看在墨以琛的面子上。
而這個便是林清淺不願意觸及到的。
她和墨以琛兩個人好不容易纔走到了今天,當初確實在心裡也又覺得對不起許雲衣,他們兩個的七年時光,並不能夠直接忽略,但是作爲一個女人,那對於愛情的佔有慾更是不能忽略的。
“謝謝你,許小姐。但是我真的不能要。”
許雲衣沒有接林清淺遞過來的支票,反而是嘴角微翹,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一臉吃驚地看着林清淺,“能告訴我爲什麼麼?”
“你應該知道,是爲了以琛。”
“難道爲了這麼個理由,你就要放棄將林氏救活的最好機會。我知道目前林氏最大的問題其實就是資金問題,銀行的款項到期,合同毀約,沒有資金來支付工人的工資,甚至已經撐不過這十天,你又何必這麼倔強呢?而且這筆錢並不是我想要給你的,許東籬讓我交給你的、”
林清淺倒是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是許東籬。
一想到許東籬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林清淺自然也是十分開心的。
只是在下一秒,林清淺依舊拒絕了許雲衣。
“幫我謝謝東籬哥哥,我知道他是爲了我好,但是我不能接受,就算是我現在接受了,度過了這次的難關,那麼下一次呢?下一次又怎麼辦?事情總是要解決的,而最好的解決辦法絕對不是用錢先暫時度過難關。”
許雲衣倒是沒有想到林清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十分明媚的笑容來。
“林清淺,你知道嗎?在來之前,其實我的心裡是對你有些怨恨的。”
這句話是許雲衣第一次說,只是即便在說着討厭的許雲衣的身上依舊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高貴優雅,這樣子的許雲衣讓林清淺覺得十分恍然。
“因爲你的出現奪取了我和墨以琛七年的感情,並且看樣子,你還要奪走我的哥哥,所以你說我應該恨你麼?”
林清淺這才知道原來許雲衣是因爲這件事情對自己不冷不熱。
但是感情的事情,確實是不能牽強的。
更何況,若是許東籬真的是林清淺的哥哥的話,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許東籬承認自己是林家的孩子。
她其實很自私,並不能做到爲了成全別人而委屈了自己。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林清淺這才放下心來,坐在許雲衣的對面,神色也變得自然了起來。
“如果我的行爲給你造成了傷害,我表示抱歉。不過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和墨以琛的事情,更何況,我現在也只是在懷疑東籬哥哥的身世罷了。”
林清淺的聲音十分輕,整個人窩在沙發上,像是一隻慵懶的貓,但是這隻貓的臉上卻帶着一點點的笑意,一點點的甜蜜,可是許雲衣並不懷疑若是自己對這隻貓出手,她會伸出自己的爪子來。
“林清淺,很後悔沒有早點兒找你出來。”
林清淺看着淡雅的許雲衣,卻沒有附和這句話,畢竟不管怎麼說,自己和許雲衣都不能成爲好朋友的,這是早就已經註定的事實。
“謝謝!不管如何,我都很謝謝你願意幫助我,但是我確實是不能接受。”
許雲衣看着林清淺離開的背影,手中的動作微微快了幾分,眼眸中是莫名的笑意。
只是此時林清淺看着自己手中的支票,只覺得十分沉重。
她也沒有想到在走之前,許雲衣會將這張支票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林小姐,我知道你的驕傲和你的方式不允許你接受這張支票,但是你作爲林氏的領導者,你更應該考慮的是你的員工們。先拿着吧,說不定你什麼時候就需要了。”
林清淺這才接下了這張支票,只是怎麼都覺得如同燙手山芋一般。
墨以琛看着林清淺一臉沉重地回來了,眼眸中的擔憂怎麼都掩蓋不住。
“清淺,怎麼了?”
林清淺搖了搖頭,將身子埋進了墨以琛的懷抱裡,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她其實十分感激自己這輩子能夠遇見墨以琛,否則的話,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還在什麼地方幹着什麼事情,但是幸而遇見了墨以琛,讓她自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以琛,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林清淺說完這句話,眼淚就順着臉頰開始落下來,滴落在墨以琛的胸腔上,有些說不出的心疼來。
“清淺,能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麼?”
林清淺擺了擺手。
“以琛,我覺得有些累了,你能告訴洛東一聲麼?公司的事情就先麻煩他了,我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墨以琛只能猜到林清淺去見了某個人,但是具體是誰,他卻猜不到。
閆洛東此時正在爲了怎麼安置這些技術工人頭疼,他自然沒有必要再給他找事情了,雖然他希望閆洛東要一直都是處在慌忙之中最好。
想着李煦那邊兒的結果應該出來了,墨以琛給李煦打了一個電話。
林清淺將頭埋在被子裡,腦海裡回想的是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
時間總是很快,自己和墨以琛已經認識一年了,這一年裡,兩個人在一起經歷了無數的事情,總以爲感情是堅不可摧的,可是今日看見許雲衣的那一刻,林清淺竟然莫名地開始心慌了。
是的,若是感情這麼牢不可破,那麼怎麼解釋墨以琛和許雲衣兩個人七年的感情到最後卻還是什麼都不曾剩下呢?
是自己的問題麼?
林清淺一時間想不清楚,可是卻又覺得不止是自己的問題那麼簡單。
一時間想不清楚,索性搖了搖頭,將思緒給踢開給李曼打了一個電話。
當李曼聽說林清淺單獨去見了許雲衣,並且許雲衣遞給她一張五千萬的支票的時候,她就像是炸毛的貓一般。
“什麼?你竟然單獨去見了那個女人?”
林清淺完全可以設想到電話那頭的李曼此時正插着腰,一臉的憤恨。
“林清淺,你還真是一個傻子啊,你怎麼能夠去見那個女人呢。你也不想想,你不但搶了別人男人,現在還要搶別人的哥哥,你說要是作爲一個正常人,會原諒你麼?”
林清淺的神思瞬間恍惚了起來。
若自己是許雲衣,會原諒這樣子的一個林清淺麼?會願意出手幫助她麼?
不會!
若是與自己相關的人,她必定會維護到底,可是若成爲了她林清淺的敵人,她也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只是爲什麼自己要用自己的標準來評判許雲衣呢?或許許雲衣從來都不曾以這麼惡毒的心思來揣測自己呢。
林清淺搖了搖頭,將自己腦海中的思緒全部踢出。
而站在門外的墨以琛卻是一臉的深思。
林清淺和李曼兩個人的談話到底還是無疾而終,畢竟這種事情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
只是林清淺想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墨以琛的時候,卻接到了閆洛東的電話,“清淺,趕緊來一趟公司,這邊兒有事情需要你親自處理。”
林清淺聽出來閆洛東的聲音十分嚴肅和認真,這倒是讓林清淺沒有想到。
“好,我馬上就到。”
林清淺急忙穿上衣服,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只是剛剛到門口的時候,心裡閃過了一絲不安,但是這種情緒畢竟一閃而過,讓她也只是遲疑了一下,還是朝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