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雲衣小姐,這件事情我們還沒有協商好。”
“難道還有人比許氏出價更高麼?說實話,林清淺,若不是哥哥求我,我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此時站在許雲衣身後的許東籬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和尷尬的神情。
他自然知道許雲衣和林清淺之間的恩怨,但是畢竟林氏是林清淺的心頭肉,讓墨以琛賣掉king是多麼不切實際的做法啊,現在唯一剩下的做法就是自己現在出手。
雖然他不是許氏的實際掌舵人,但是他相信許雲衣會出手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許雲衣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來。
不過也好,在商言商,這纔是一個商人應該具有的氣質。
林清淺緊緊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這份轉讓書,確實是比上一家開出的條件要好,只要自己在這個上面簽字,自己就只賣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可以保住林氏,不止如此,他們還是擁有林氏的經營權。
這一切看上去都太有吸引力了。
“對不起,我想再思考一下。“
“好,這一次可沒有三天的時間了。給你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你直接告訴哥哥吧。”
許雲衣說完這句話就直接站起來,走到了林清淺的身邊,附在林清淺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應該知道的,你別無選擇。”
對啊,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這個決定簡直算得上是所有事情裡面最愉快的一個決定了。
“可是……”
林清淺還想說什麼,心裡的那一絲自尊心似乎並不允許自己從許雲衣那裡得到幫助,可是眼前的現實卻不得不讓林清淺開始思索自己到底要怎麼做纔是對林氏最有利的事情。
“好,我再考慮一下。”
許雲衣拍了拍林清淺的肩膀,對着許東籬笑了笑,正要走出去,就看見從外面走進來一羣黑衣人。
看樣子全部都是訓練有素的保鏢。
就在衆人都在猜測來的人到底是誰的時候,從那羣黑衣人的身後走出來一個管家似的人物。“請問誰是林清淺小姐?”
林清淺覺得疑惑,但還是走到了衆人的面前。
“請問有什麼事情?”
“呃,你就是林小姐?果然很漂亮。這是一億美元的支票,請您收下,這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希望能夠幫助到你。謝謝你對少爺的照顧。”
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了一臉呆滯的林清淺和早已經石化的衆人。
這個人未免太霸氣了,一億美金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似乎就只是小菜一碟一般。
“林清淺,你又是何時攀上了季家這棵大樹的呢?”
“季家?”
林清淺反問了一句,自己的腦海裡似乎並不認識一個這麼霸氣的人。
“新加坡首富季家,別裝了,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只是林清淺,我很想知道下一次還有誰會幫助你呢?”
許雲衣說完這句話,搖曳着身姿走了出去。
林清淺將這張支票放在墨以琛面前的時候,墨以琛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
是的,凝重。
至少林清淺從來沒有看見墨以琛的臉上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這張支票有什麼不對麼?”
“不是支票的問題,這是一張完整的,可兌付的支票。我已經讓李煦查過了。”
林清淺緊盯着墨以琛,直接伸手抱住了墨以琛的手臂,“我真的不認識他們。以琛,謝謝你,謝謝你爲林氏所作的一切。”
林清淺以爲那個人是墨以琛找來的,可是墨以琛卻只是嚴肅地盯着林清淺“清淺,這個人我之前嘗試打過交道,但是他們根本就不願意見我。而且他們家的生意主要是在國外,其實和我們的交集甚少的。”
林清淺這纔想到問題所在,聽許雲衣說,這是季家。
季家?自己唯一人是姓季的人就只有季漾了,可是季漾不過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畢業生罷了。
林清淺搖了搖頭將自己腦海裡的那些思緒全部給搖走。
墨以琛也知道此時的林清淺心裡不好受,也不打擾林清淺,只是將她抱在懷裡,沉默着。
不過至少林氏的危機已經解除了,這張支票已經完全足夠林氏走出這次陰霾了,甚至還可以用這一張支票讓林氏更上一個臺階。
第二日,林清淺到底還是讓閆洛東去將支票兌付了。
此時在醫院裡的季漾正被一羣人包圍着。
“少爺,現在林氏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可以跟我們回家了麼?”
季漾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已經快要深秋了,那些挺拔的白楊樹依舊不見蕭瑟,只是自己這幾天一直在等着林清淺的出現,可是她沒有。
心裡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
算了,就算是等到了她又如何?然後告訴她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麼?然後用這件事情作爲威脅?
這樣的話又跟那些威脅她的人有什麼區別呢?
是的,那樣的話,自己就變成那些人了啊。那些自己厭惡的人。
季漾慢慢地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端坐在病*前,“陳叔,你說我做的對麼?“
那個管家似的人一臉心疼地看着季漾,“少爺,你做的夠多了。跟我們回去吧,老爺在家等着你呢、何必這麼倔強呢?你看一接到你的電話,老爺就讓我們連夜趕過來了。”
季漾搖了搖頭,將腦海裡的思緒全部都甩開。
“嗯嗯,我跟你們走。收拾東西吧。”
說完就勉強地支撐起自己的身子來。
“少爺,要不要再見見林小姐?”
就在季漾即將離開醫院的時候,陳管家輕聲問道。
“不用了。見了又能如何?”
季漾此時坐在輪椅上,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醫院,這才轉身離開。
墨以琛一直陪在林清淺的身邊,可是依舊沒有任何關於那個出資人的消息,讓李煦去查那羣人,得到的消息卻是他們已經在今天下去就離開了這個城市
並且有人看見他們還帶走了一個人。
而那個人似乎就是季漾。
墨以琛知道自己應該將這件事情告訴林清淺,可是心裡還是略微有些不舒服。
打開一罐啤酒,桌子上擺着的是關於那個季漾的一切信息。
原來他就是季家離家出走的少爺,這一次爲了解除林清淺的危機竟然挺身而出,告知家裡要回家,季家這纔出手相救。
墨以琛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試探問了問林清淺。“清淺,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人是季漾呢”
墨以琛還記得林清淺臉上的神色,那是一種略帶着悲傷和愧疚的神情,墨以琛自然知道季漾對林清淺的感情。
但是感情不是誰用情深,誰願意付出生命感情就是誰的。
墨以琛知道林清淺的心思,知道林清淺的心裡愛着的人是自己,但是他不能用這件事情來做賭注,畢竟他承受不了自己失去林清淺這個事實。
灌下一罐啤酒之後,就接到了許東籬的電話。
“以琛,問你個事情,對林氏出手相助的那個人是季漾是不是?”
季漾這個名字猛然間冒出來,墨以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是的,看來你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也就是說清淺也會很快知道的”
“難道你還打算瞞着清淺麼?以琛,別做傻事。你知道季漾對於清淺的意義,別讓清淺覺得你不能容人。”
墨以琛倒是差點兒不能回答許東籬了,不是自己不能容人,純粹是因爲這件事情讓他一時間不能處理。
“以琛,這不像你。”
是的,這不是他。墨以琛應該是嚴肅而又決絕,做事情從來都不會拖泥帶水的代表,而不是現在這樣,做事情之前竟然是各種思考。
墨以琛走進臥室,林清淺剛剛洗漱完畢,看着推門而入的墨以琛,微微皺了皺眉,“你怎麼喝酒了?胃不好就少喝酒。”
自然而然地走到墨以琛的身邊,遞給他一杯水。
這就是墨以琛嚮往的生活和愛情,相濡以沫。
“清淺,我有話對你說。”
林清淺的心裡一緊,大抵是因爲墨以琛臉上的神色太過於嚴肅認真了,反倒是讓林清淺一時間不能適應。
“什麼事情啊?弄這麼嚴肅。“
林清淺笑着攀上了墨以琛的胸膛,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嗅着他身上安穩的氣息,這才覺得心裡安定了不少。
這段時間林氏的事情着實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是關於季漾的。”
林清淺的手微微一緊,身子也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到底是不一樣的,雖然墨以琛也不喜歡林清淺和許東籬在一起,但是那不一樣,他知道許東籬對於林清淺只有兄妹之情。
但是季漾不一樣,那個用生命來保護林清淺的人,讓墨以琛從心裡覺得危險之極。
並且現在知道的事實是林氏也是他保護下來的,這個認知讓墨以琛覺得十分難受。
“其實季漾就是季家的少爺,這一次林氏的安穩是季漾用自己的自由來換取的,今天下去她就被季家的人帶來這個城市了。”
難怪下午的時候心裡一直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開始的時候林清淺以爲自己是想太多了,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季漾已經離開了。
其實林清淺也說不清楚自己對季漾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那個稚嫩而又熱烈的青年用自己的熱情點燃了自己,並且那不顧性命撲到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她不是不感動的,可是感動歸感動,她深深地知道自己並不愛他。
“也算是一件好事兒啊。”
林清淺悶聲說道,心裡雖然有些難過,但是卻壓抑了這種情緒。
她知道這個時候墨以琛也不好受,不然抱着自己的力道也不會這麼大了,大到自己差點兒以爲墨以琛會將自己揉進他的骨血裡。
“清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答應我,千萬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林清淺反身抱住了墨以琛,“我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以琛,我愛你。”
愛是一個具有魔力的字眼。
墨以琛直接抱着林清淺朝着臥室深處走去。
月光也羞澀地黯淡了下去。
而此時季漾經過長途跋涉也剛剛回到了家裡。
“捨得回來了。”
“是。”
季漾沉默着,不肯多說一句話。
“我看過那個姑娘了,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要是喜歡讓陳叔給你帶回來就是了,何必這麼悶悶不樂的,我們季家的爺們兒應該是敢作敢當的人。”
季漾躲過了父親的目光。
那殷切的目光讓季漾覺得十分難受。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做主的,我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
說完,季漾擺了擺手,身後的人推着季漾離開了大廳
出乎意料的平靜,沒有爭吵,沒有砸碎東西。
季漾走到二樓的時候,低頭看了看還在大廳的父親,他的髮色已經灰白了,證明了當初叱吒風雲的他已經年邁了。
“對不起。”
季漾的心裡閃過了一絲愧疚,在心裡默唸了幾聲,這才離得遠了一些
“老爺,爲什麼不告訴少爺你……”
管家有些心疼地看着這個威嚴的中年人,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無奈。
“他回來了就好了,不要用我這個老年人的事情來影響他了。記住,他是你的主子,不管他說什麼,照辦就好了。”
他已經老了,已經不能再承擔孩子遠離自己的悲傷了。
若是退一步可以換得他一直守候在自己的身邊,退一步又有何不可呢?
林氏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而林清淺和墨以琛兩個人都十分有默契的不再去提季漾的名字,似乎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兩個人的生活裡。
“什麼?你說那個開出一億支票的人是季漾?那個年輕的小帥哥?”
李曼覺得這個消息簡直比世界末日還要來得真實而又刺激,緊緊地盯住了林清淺。“清淺,你給我說實話,你真的沒有騙我麼?”
林清淺搖了搖頭,臉色悲傷地看着窗外。
“我騙你幹什麼?我就是想問你,我該怎麼辦?我知道以琛的心裡有疙瘩,他總覺得我會對季漾有不一樣的感情,但是你知道的,我愛的人只有他。”
愛情的事情向來旁人都不能插手。
“唉……真是搞不懂你們。你直接告訴墨以琛那個糾結傲嬌男就好了,我倒是不知道我們的墨大總裁竟然是這麼雞毛的一個人。”
李曼在心中腹誹了好一陣墨以琛,只是看見林清淺臉上的不安這才收了口。
“好了,你就當我沒有說好了,不過這個事情確實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你愛的人是墨以琛,而他就在你的身邊,你還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說道這句話的時候了,李曼的嘴角微微下撇,一向驕傲而又對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顧的李曼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來。
“他還沒有給你聯繫麼?”
“給我發了個短信,雖然沒有署名,但是我知道那是他。”
“怎樣了?”
李曼搖了搖頭,再擡頭的時候卻是笑容滿面。“老孃可不是那種自怨自艾的人,既然我放不下還不如去找他,找到了就知道自己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林清淺緊握住了李曼的手。
“曼曼,加油。其實李瑞恩真的很愛你,而我知道你的心裡也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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