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得淡淡的,不管自己提出什麼,他都答應,但是卻也不熱絡,就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現在,爲了林清淺,他甚至已經和自己爭吵起來。
這樣子的墨以琛纔是有血有肉的墨以琛,纔是真實的墨以琛。
可是,他卻不是自己的。
墨以琛和許雲衣纔會是天生一對。
許雲衣在心中默唸了幾分,從和墨以琛分手之後,她就開始陷入了一個執拗的漩渦裡,越來越深,直到再也拔不出來。
他和她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似的組合,可是到最後卻敗在了一個連家都被人搶走的女人手上。最開始的故作淡定到後來的慌亂,到現在的恐慌,每一步,許雲衣都走得十分艱難。
可是這些話卻不能告訴任何人,他們都不會相信一向無慾無求的許雲衣竟然會是這樣有嫉妒心的人。
許雲衣的痛苦被自己深深地埋下,直到成爲了許氏的總裁,她纔開始對林氏動手。
既然自己得不到墨以琛,那麼就讓別人也得不到好了。
墨以琛看着已經有些陌生的許雲衣,雖然眼前的許雲衣依舊是穿着白色的長裙,但是和七年前自己才認識的她已經不一樣了,那臉上的笑容早就已經不再純真了,到底是人改變了世界,還是這個世界改變了人呢?
墨以琛突然生出的感慨,很快就消失。
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是如何讓林氏快速走出這場危機,若是林氏躲不過這場危機的話,那麼林清淺是不會安心的。
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人有任何的閃失。
“以琛,你也別忙着拒絕我,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這三天內我不會對林氏施壓,若是三天以內你能夠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解救林氏的話,我祝賀你。但是若是這三天以內,林清淺主動離開你呢?你會怎麼辦?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堅持麼?”
許雲衣的身子微微前探,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遮住了此時滿含深意的雙眸,只露出一個微微上揚的嘴角讓墨以琛的心沒有來由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是的,若是林清淺知道了自己打算要賣掉king的話,她會怎麼辦?
按照那個女人的思維,只怕是會立即就離開自己吧!
而此時的林清淺正縮在椅子裡,剛剛林美若來大鬧了一場,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其實墨氏想要拯救林氏,但是前提是要林清淺離開墨以琛。
所有人都在等着林清淺的決定。
頭有些眩暈,林清淺揉了揉眉心,睜眼看着十分凌亂的辦公室,一時間竟然只能苦笑。
這個時候,大概不會有人願意來幫自己收拾了吧、
大家一定都在心裡猜測,這一次林氏的危機是不是也是因爲自己引起的,必經的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父親爲了阻撓自己兒子的愛情,是會千方百計拆散自己兒子和他女朋友的。
而恰好自己就是那個女主角。
只是生活遠比電視艱辛。
此時的林清淺已經嘗試到了這個滋味,所有人都是帶着一臉憤恨地表情看着自己,就好像若是她林清淺選擇了墨以琛的話,就會成爲千古罪人。
只有閆洛東的秘書安娜站在林清淺的立場上說了一句話。“大家憑什麼要那麼要求林總去選擇呢?她也是女人,她也想要幸福,想要只屬於自己的幸福,大家都沒有剝奪她幸福的權利吧。再說了,公司倒了可以再起,但是一個愛人沒有了,卻再也難以找到了。”
這是實話,可是安娜卻遭受了所有人的嘲笑。
林清淺苦笑了一聲,正要打電話給墨以琛,卻看見了電話屏幕上一個熟悉的號碼。
............
很久之前,就在林清淺剛剛和李曼成爲三線小模特的時候,李曼曾經問過林清淺,“清淺,若是愛情成爲了你的負擔,你會怎麼辦?”
那個時候的林清淺只是歪着頭想了想,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閆洛東和林美若兩個人相依相偎的畫面,脫口而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錢能夠更讓我熱愛的啦。”
卻不想到在今天,林清淺卻遭遇了這個問題。
她要選擇,墨以琛或者林氏。
電話是李曼打給林清淺的,李曼告訴林清淺,她已經到了林氏的樓下,但是看見墨以琛和許雲衣從同一輛車裡出來,並且許雲衣還抱了抱墨以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林清淺只覺得整個胸口都是悶悶的,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呼吸不了,卻又放棄不了。
林清淺急忙打斷了這個話題,直接朝着李曼諮詢到,“曼曼,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林氏是我父親的心血,而以琛,你知道的,我愛他。”
李曼略帶着無奈的聲音穿過電話線傳到了林清淺的耳邊,“清淺,其實你早就已經做了決定了,你現在的心已經完全偏向了墨以琛。否則依着你的性子,早就已經答應墨以琛他老爹了,我支持你,女人嘛,就應該爲了自己而活,活得那麼善良幹什麼?你又不是救世主。工作沒有了可以再找,但是男人沒有了,就不好找了哈。”
林清淺知道李曼其實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卻又覺得李曼說道了自己的心坎上。
確實,在墨御天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她就已經選擇了墨以琛。
可是,她的身上又有卸不下的擔子,她既然是林氏的總裁,就要爲了林氏負責,若是隻是單純的爲了父親的遺願,她一定會做出選擇,可是林氏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在指望着自己。
她是不知所措了一些,但卻不是這麼自私的人。
“曼曼,謝謝你。讓我再想想吧,你有時間嗎?我想讓你陪我去醫院看看季漾。”
“季漾?就是那個爲了救你自己身負重傷的小男孩兒?還真是不錯哈,看來我們清淺的魅力不減當年啊。”
李曼略帶着調笑的聲音傳來。
兩個人又先聊了一陣才掛電話,林清淺的心情好了不少,果然李曼是具有魔力的女人,總是能夠讓林清淺很快走出失落。
雖然這都是靠嘲諷林清淺來得到的效果,但是至少林清淺的心小,只能裝得下一件事情,只能裝得下一個人,所以心被佔據的時候,總是不自然地就忘記了另外的事情。
所以即便她對季漾的行爲十分感動,但是若說還有其他的感覺,卻是沒有了,這個世界上總有人讓你除了感動之外生不出其他的感情來的。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單,除了從*單裡露出來的那個腦袋,其他的都是白色的,竟讓人生出了一絲嚴肅來。
季漾此時正微微眯着眼睛,腦海裡閃過的竟然全部都是林清淺的身影,她站在白楊樹下的哀傷,一個人面對衆人的自信,將自己抱在懷裡的悲痛,那表情竟然像是活了一般,竟然在自己的腦海裡開始自己鬧騰了起來。
季漾的臉上不自然地就帶上了一絲笑容。
林清淺,他已經愛上的女子。
突然之間卻聽見門吱呀一聲響了,他艱難地轉過頭去,就看見林清淺剛剛扭開門站在了門口。
此時正是傍晚,夕陽剛剛好要下落,那霞光穿過長長的走廊,落在了正開門而入的林清淺身上,整個人如同天使。
季漾一時間看呆了。
“傻了吧唧的。”
李曼卻是從林清淺的身後鑽了出來,將手中的水果盤朝着季漾的桌子上一擺,有些略帶着調侃地說道“看你這精神勁兒,估計再大戰三百回合應該不成問題吧?”
季漾略帶着羞澀地笑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他伸手撓了撓頭,卻因爲牽扯到傷口,整個人冷哼了一聲,連額頭上也沁出了冷汗來。
“呃,你躺着吧,要是你這再出點兒什麼事兒,我估計得被林清淺給怨死,求你還是給我一條活路吧。”
因爲李曼的話,氣氛陡然間活躍起來。
幾個人本就是年輕人,加上季漾又有心思想要讓林清淺高興起來,自然是極力配合李曼的搞笑,看着林清淺漸漸開心起來的臉龐,季漾的手在被單底下悄悄的緊握起來。
其實他的身體此時還非常虛弱,經不起長時間的折騰,加上前兩天他爲了林清淺跑出去面對那些工人,傷已經加重了,現在爲了讓林清淺覺得開心已經十分疲累了。
只是他一直強撐着不讓林清淺發現異樣,不過李曼到底是火眼金睛。
“得了,小朋友,趕緊躺着吧。”
李曼對林清淺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就先出去了。
季漾這種感情她太瞭解了,那種炙熱的,無望的感情更是讓人覺得悲傷和同情。
“謝謝!”
林清淺總覺得這兩個字太單薄,但是除了這兩個字她自己竟然一時間找不出任何詞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對於季漾的心思,就算是她一直都故意忽略都還是可以感覺到,可是,這個早就已經註定了是沒有結果的,她是不可能和季漾有結果的。
“季漾,謝謝你。這段時間你就先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挺多,我可能不能每天都來看你。”
林清淺還待說什麼,季漾就要坐起身子來。
林清淺看着他一臉掙扎的樣子,於心不忍,伸出手去扶了一把季漾,可是季漾的力道太大,將林清淺一扯,她就跌倒在他的懷裡。
悶哼一聲,季漾只覺得整個身子都要散架了。
可是林清淺在自己的懷裡,她身上那股清甜的味道就這樣鑽進了自己的鼻尖,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快要飛起來了。
只是身子上的疼痛卻在提醒着季漾,他不能多動。
“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兒吧?”
季漾急忙擺手,只是蒼白的臉色卻還是暴露了自己此時的傷勢。
“你被動,我去找醫生。”
季漾看着林清淺慌亂的背影,剛剛還故作堅強的身子此時已經完全癱軟在了*上,胸口上纏繞的紗布此時也已經沁上了血跡。
“真好!”
呢喃了一句,他就昏死了過去。
只是此時的林清淺和季漾都不曾發現,早就有人在窗外將兩個人剛剛的那一幕拍了下來。
“諾,小姐,這就是你想要的。”
“不錯,不錯。”
一個妖嬈的女子拿着手中的照片對比了好幾次,這才輕笑着出聲,“做的不錯,確實不愧是狗仔出生。安排一下,我要讓這張照片見報,標題越醒目越好,我倒是要看看墨以琛這一次還能做什麼。要我難看的女人,我一定會百倍償還。”
“林清淺,這一次我看還有誰能夠救你。”
此時女子一回身才看清楚她赫然是冰雪,能夠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裡站穩腳步,成爲一姐,自然不是常人能夠勝任的,而且娛樂圈又有幾個人是善良的呢?
大家不過是互相踩着上位罷了。
這些把戲對於冰雪來說簡直就是太小case了,林清淺註定了不是她的對手。
那*,林清淺留在醫院裡照顧了季漾*,而季漾一直在昏迷。
墨以琛給林清淺打了一個電話問詢了一些具體的事情,說了自己今晚可能也很忙,就掛掉了電話。
只是掛掉電話之後的林清淺卻想了很多。
自己給身邊的人帶去的永遠都是災難。
季漾只是因爲靠近自己就受了重傷,而墨以琛爲了自己現在竟然要變賣自己的心血——king,或許其他人不理解king對於墨以琛的意義,可是林清淺知道,那是墨以琛商業帝國的開始,是最有意義的存在。
正因爲如此,墨以琛纔會不願意繼承墨氏集團,獨自創辦了king,因爲他說要創造出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商業帝國。
但是這個商業帝國現在就要因爲自己傾塌了。
她不能接受,甚至不能原諒自己。
“林清淺,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怎麼值得他做這些呢?”
林清淺支着頭看着窗外的月光,已經到了月中,月光明亮,清輝透過窗戶落在了林清淺的肩膀上,她感覺到了微薄的涼意。
接下來的路到底要怎麼走?
愛其實很無辜,但是爲什麼所有人都喜歡將愛情當做是一種籌碼,當做是可以賭注的對象呢?
愛,何其無辜呢?
林清淺在心中默唸了一聲,以琛,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此時的墨以琛正端坐在桌前,面前擺着的是king的各種資料,他知道自己只要將king放出去,自然會有無數的人來搶奪,他太瞭解king的價值了。
可是,他不捨得。
這裡面的一分一毫都是自己的心血,當初爲了king,他一個人連續一個月在辦公室奮戰到了晚上兩點。
那段時間的辛苦一直牢記在心裡。king是他辛苦中商業帝國的開始,可是這個開始即將要被自己扼殺了,而這種痛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理解。
李煦站在墨以琛的身邊,只是默默地將一支筆遞到了墨以琛的面前。
墨以琛合上的資料,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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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透薄霧落在了此時正趴在病*前的女子身上。
那一層薄薄的金黃色竟然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調皮異常地在她的身上跳躍着,靈動的雙眼此時正閉着,只看見那長而捲翹的睫毛此時微微顫抖着,似乎在撩撥着他的心。
身子艱難地挪動了一下,想要給林清淺蓋上被子。
卻不曾想到林清淺本就淺眠,稍微一驚動就立即醒轉過來,眼睛有些忪醒,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季漾不是墨以琛之後,臉上慵懶的笑意立即消失,隨即就轉變成爲了疏離。
“你醒了?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有就要告訴我,我立馬就去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