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目標便確認在沃爾沃上面,這輛車一離開車庫跟箭似的飛速出去。
看着黑白錄像,暗沉沉的瞳孔裡壓着刀鋒上劃過的光,把所有設備全部歸回原位,段昭安步履穩重離開。
手機響了好幾次,出了酒店段昭安才把手機拿出來,已經是快天黑了。
屏幕亮下,是同一個人鐫而不捨再次打過來。
頓了下,段昭安抿了脣接起來。
“你拿了什麼去小六媳婦家醫院去化驗!”明已經知道,一臉沉沉的人段瑞夙開口,“有什麼事情是連我都不能說?”
關心則亂,當時只想着快點回酒店,倒忘記交待醫院守口如瓶了。
手指頭輕輕按了按眉心,段昭安淡淡開口,“顧晨這邊出了點事,她留了口信讓我暫時不要出手。”
“出事?”段瑞夙多少知道顧晨的厲害,連她出事……爲難她的豈不是更厲害了?咦,不對,侄子的口吻寒餘有餘,擔心……卻是少了點。
顧晨沒有喝水確實是要讓段昭安放心不少,可人沒有在眼前,不可能做到完完全全放心,他把事情經過說完,目光薄銳看着漸黑下來的天際,“小叔,你覺得我還可能放過沈家嗎?”
問到電話那端的段瑞夙啞口無言,好一會才道:“事實還沒有完全查清楚,你也別急着一口一聲要收拾瀋家。”
“你性子看上去冷,實則是個暴戾的,老爺子要讓從軍不從政,爲的就是好好磨一磨,磨圓滑一點纔回來。
“昭安,小不忍則亂大謀,老爺子在推你上高位,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能留口舌。爲了自己,爲了段家,也爲了顧晨,你也需要忍一忍。”
電話裡安靜到連呼吸聲都沒有,段瑞夙不由加高了聲調,“你有沒有在聽?”
“聽着呢。”
“別不愛聽,小叔也是爲了你好。我們家子只有你一個男孫輩,一家人都指望在你身上。行錯半步,就爲以後留下後患。這事,你放心,沈家有沒有插手進來今晚一試就清楚。”
段瑞夙的口氣有些沉,重到段昭安目光就是一動。
“有些事情小叔不說並不代表不知情,瞎子有朵,聾子有眼,小叔不聾不瞎難道就不清楚幾年未歸的昭榮出了什麼事嗎?”
那的沉到讓人心裡發悶,最後又揉了一團雪進來,心裡又沉又寒的滋味是讓段瑞夙的眼眶裡都紅起來。
段昭安緊了緊手機,沉默了好一會,面色淡淡道:“我有分寸。”
顧晨沒有想立馬動沈家,她的心思他清楚,不然,也不會叫他不要插手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自幼聆聽,如今聽到耳裡有說不出來的諷刺。都說他們段家權及高位,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正因爲如此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
他在京中圈子裡是有名的太子爺,誰見了都要敬上三分,年少時自然是混賬過,大了,心思重了就知道那些混賬事都是被人有意無意勾着去做。
一看透,就收了心。
現在,收了心又如何,身份大也有他顧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