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章 暗潮洶涌,暗殺
“母后……若是當初兒臣知道先帝……在兒臣跳崖後,還會對澈兒動手……即便是拼上兒臣這條命,兒臣也是不會拋下澈兒和汐兒的……即便是帶着他們遠離東盛過苦日子,兒臣也不會將他們留在東盛的。”說道此處,雲麗華情緒很是激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那張蠟黃色的臉也漸漸暈上了一層紅暈。
趙太后見從前那個豐腴的兒媳婦,現在幾乎瘦成一根枯藤,那原本白皙圓潤的臉蛋也變得蠟黃,顴骨深陷,看起來已然是沒有了往日的風華氣質。
想到她始終是澈兒和汐兒的生母,這些年來過的如此貧苦,想見自己的兒女都見不到……日子過的自然不會好。
再想到納蘭昶當初的確是對納蘭恆做出那種事情,不由也是一陣心軟。“你先起來再說話。”
“母后……請您原諒兒臣這些年沒有在您身邊盡孝……兒臣……”沒有得到趙太后的原諒,她又怎麼會輕易起來呢?
趙太后見她那副樣子,即便穿着華麗的服飾也掩不住的憔悴,心裡一陣感嘆,語氣也不由的放軟了。“哀家知道,你先起來再說。”
其實,雲麗華以前對她也的確是很孝順的。隔三差五便會做一些她喜歡吃的點心帶進宮裡,陪她說話解悶。
當然,這也是因爲自己對雲麗華這個兒媳婦並不滿意的結果。
她當初挑中的太子妃並不是雲麗華這麼一個小戶之家的女兒,但是這個雲麗華也是有些手段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
二十年前,湖州發生洪災,朝中文官武將,竟然沒有一個能夠想出治災良策,皇帝震怒。
最後沒有辦法,只得發個招賢詔書,但凡能夠想出治災良策的人,不論男女,不論家境,不論年紀……只要能爲皇帝分憂,必賞黃金千兩,良田百畝作爲報酬。
甚至詔書中提到,若是這出良策的人乃是男的,便召入朝中爲官;若是女的,便封一品誥命。
這可是千百年來的頭一次,百姓們都絞盡腦汁的想着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陛下分憂,畢竟這可是千載難逢大富大貴的好機會啊。
看是誰都沒有想到,最後爲陛下分憂的人,竟然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
當時此事震驚東盛。誰都不相信能夠想出那番治災良策的人,竟然是一個閨門女子。
後來,按照她的辦法,果然治災成效顯著,皇帝龍顏大悅,當即便賞了她黃金千兩,良天百畝,後來還將她封爲一品慧嫺郡主。
然後,再次令大家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子竟然拒絕了皇上的賞賜,包括那個一品郡主的頭銜,她也果斷拒絕了。
人人都說這個小姑娘瘋了不成?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她竟然拒絕,一時間她成爲全東盛的風雲女子,當然也是最爲神秘的女子。
沒有人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也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她是個十五歲的少女。
當時的太子納蘭恆心中對這個女子也很是好奇,怎麼都不想承認一個十五歲的少女竟然能夠想出那樣的治災良策,於是便費勁心思的找到了這個神秘的女子。
而當納蘭恆見她竟然是個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當下便對她一見傾心。
後來太子納蘭恆向陛下請旨,想要迎娶這位女子爲正妃,皇帝原本就對這個女子很是欣賞,自然是應允的。
那時候,納蘭恆可是將她當成珍寶的一樣的疼,皇帝也很喜歡這種聰慧的女子,很是喜歡這個兒媳婦。
只有趙太后,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
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放棄那中大好的前程,更何況她家庭原本就不富裕,不是什麼名門之後,所以……她當初就覺得這個女子心思不純。
但是即便她如此懷疑又如何?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很是欣賞和喜歡她,她若是反對反而會鬧的母子關係不和,夫妻關係不睦。
所以,縱然不能反對那門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她卻在雲麗華過門之後沒有給過她多少好臉色。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卻見慕容玉姌還乖乖的跪在殿內,趙太后佯作生氣的模樣,對慕容玉姌說道:“你也是,知道自己懷着身孕還這樣胡來,是存心還讓哀家心疼嗎?”
慕容玉姌見趙太后雖然沒有讓雲麗華坐下說話,不過如今態度也沒有先前那般強硬,也算鬆了口氣。至少……事情還有希望的。
乖巧的浮出一抹笑意,慕容玉姌說道:“玉姌不敢。”
趙太后的確也是心疼慕容玉姌肚子裡的曾孫,隨後對着幾個宮女冷言道:“你們幾個也是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見宸王妃跪在地上也不來提醒哀家,是不是皮癢了?”
幾個宮女剛剛見趙太后神遊太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哪裡敢冒然去提醒她?
“你可是去見過皇帝沒有?”這話是問的雲麗華。
對於雲麗華剛剛說辭,趙太后是一半相信,一半不相信。
但是總歸她是納蘭恆當初八擡大轎擡進的太子府的太子妃,即便當初對於這個太子妃她也是不甚滿意,總覺得她身上有着不些秘密。
可即便她現在還是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又如何?事實就是她乃是當初納蘭恆明媒正娶的正妃,這是誰都沒有辦法改變的。
“回稟母后,還不曾去見過皇上。
”這個太后可不是個好打發的。若是她回來之後,第一時間便是去找納蘭恆,而沒有來見她這個太后娘娘,到時候少不得她又要找自己的不痛快。
反正今日有慕容玉姌和肚子那個小東西帶着自己的入宮,縱使太后對自己不滿意,卻總要顧慮納蘭澈和納蘭汐的。
自己再不對,那也是慕容玉姌肚子裡小東西的親祖母,是納蘭澈和納蘭汐的親生母親,她纔不會相信太后真的會讓自己入宮。
聽雲麗華如此說,趙太后緩和了一些神色,眼中的冷厲也漸漸平息,卻那語氣還是不冷不熱的。“既然回來了,總歸是要去見見他的。不過他近日朝政繁忙,如今也不得空。你就先住在哀家的壽康宮吧,等他空閒了哀家會帶你去見他的。”
聞言,雲麗華內心其實是極爲不滿的。
她好歹是納蘭恆明媒正娶,八擡大轎娶進太子府的,如今這算是怎麼回事?
她要見他一面,還需要由這個老太婆來安排嗎?更可惡的是,她竟然將自己安排在了她的壽康宮,到時候自己想要做些什麼都不方便。
想到這裡,雲麗華心裡當然是很惱怒的。但是,現在不是與太后對着幹的時候。
她雖是心裡很是厭惡這個老太婆,不過面上卻是一點也瞧不出她的真實情緒,表現是很是恭敬。“一切單憑母后做主。”
“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雲麗華沒有想到當着自己兒媳婦的面,太后竟然攆自己,真是氣憤不已。不過瞥見趙太后那冷着的一張臉,雲麗華只是溫婉的笑了笑,便跟藍雲姑姑退了下去。若是從前,雲麗華剛剛那麼一笑定然是猶如牡丹盛開高貴無雙的,不過她如今面色蠟黃,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更是顯得那個笑容有些滑稽可笑。
見雲麗華已經跟着藍雲姑姑去了榮霞殿,趙太后便衝慕容玉姌招了招收,“你過來。”
慕容玉姌緩緩走到趙太后的跟前,面上始終保持着得意的笑容。
“坐吧。”趙太后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對着慕容玉姌說道。
慕容玉姌見先前還冷冰着一張臉的趙太后此刻面對自己已然又變成了那個慈眉善目的太后,心裡猜想出了一個大概,便也在那軟榻上坐了下來。
趙太后卻是幽幽嘆了口氣,說道:“知道哀家剛剛爲什麼那麼對你嗎?”
“皇祖母,可是不喜歡母親……”她又不笨,怎麼會看不出趙太后對她態度的前後反差?
再者說了,她進宮之前就已經猜測到太后不會對雲麗華和顏悅色的,畢竟不管因爲什麼原因,她始終丟下了自己的一雙兒女消失了十二年,實在是不負責任的行爲。
“你也不笨。如今她剛剛回來便迫不及待的入宮來見哀家,想必是想趁着南詔國那位抵達京城之前,坐上那個位置。哀家知道你在想什麼,可即便她生下了澈兒和汐兒……在哀家的心裡,她始終是不適合坐那位置的。”她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個雲麗華身份更是低賤的很。
當初她覺得小戶之家的女兒已經有些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可後來才她派人去打探才知道,那個小戶之家的主人不過是她的養父養母。
說的難聽點,雲麗華不過是個被人遺棄的孤兒,那種身份怎麼能夠坐上那母儀天下的皇后寶座?
“那依皇祖母您的意思……”不會是想要將皇后的位置給那個南詔國的公主吧?畢竟那個南詔國的公主也爲納蘭恆生下了兩個兒子。
除去雲麗華,自然是她的機會更大一些。
但是……她猜想趙太后還沒有糊塗到要將東盛國的皇后位置給一個異國的公主。
許是知道慕容玉姌心中的疑問,趙太后幽幽說道:“即便雲麗華沒資格坐到中宮之位,南詔國那位也是不可以的。畢竟她是南詔國的人,哀家怎麼可能會讓一個異國的公主來當我東盛的皇后?”
“皇祖母說的是。”慕容玉姌溫婉的笑了笑。
其實這誰來當皇后這件事情,她又何必操心?
雖然雲麗華是她的婆婆,可這些事情她總是不想去慘和的,一切自然是由皇上和太后來決斷,誰當皇后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勞累這麼半天,你也該回去喝安胎藥了。”這種事情,這些晚輩最好不要牽扯進來。
她留慕容玉姌說這番話話,將雲麗華留在壽康宮暫時居住,不過是不想讓慕容玉姌被雲麗華給利用了。
雲麗華這個人的心思深沉,此番回來若不是爲了皇后之位,她說什麼也不相信的。
見趙太后神態略有疲憊,慕容玉姌溫柔說道:“那孫媳婦就告退了,皇祖母您好好休息。”
待慕容玉姌走後,藍雲姑姑這端來一杯安神的湯喂趙太后服下。“娘娘真的要在大選之時重新爲皇上選皇后嗎?”
趙太后挑了挑眉,“不然呢?皇帝剛剛登基不久,他畢竟消失這十二年,如今乍然回來就登基,沈皇后孃家的人必定會從中作梗。而且他回東盛不久,自己從前的那些支持者都被子陽折的差不多,一時半會對朝中局勢自然也不好把控,正是需要大臣全力支持的時候。”
藍雲姑姑是跟在趙太后身邊幾十年的老人了,兩人有時候關係就像親人姐妹一樣,所以有些話旁人不敢說,這個藍雲姑姑卻是會與趙太后討論一二的。“您說的正是這個理。不過……奴婢聽說北疆和東海兩國想要趁此機會來犯我們東盛。奴婢怕南詔國那位會藉着這件事情做些文章。”
趙太后其實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北疆和東海若是兩面對東盛國同時舉兵,到時候東盛情況自然會岌岌可危。
雖是邊境有大軍駐守,可能帶兵打仗的吳將軍和慕容青山都在瑞王造反的事情上丟了性命,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能夠行兵打仗的武將。
若是南詔國能夠出兵相助,事情自然就不會有那麼糟糕。
可這皇后的位置,如論如何也是不能交給一個異國公主的。“咱們東盛的皇后之位自然是不會交給一個異國之人的。皇室一向最注重的就是血統,若是將來這個定華公主成了皇后,她的兒子便有機會成爲太子,將來若是那孩子登基……這東盛的天下,豈不是要變成南詔國的天下了?”
藍雲姑姑點了點頭。“娘娘說的是。”
“如今,南詔國和北疆國也只是有那個狼子野心。雖然我東盛國內如今有些動盪,可咱們畢竟是幾百年的大國,根基深穩,想要一舉打倒東盛,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他們沒有萬全的把握,想必也不敢冒然進軍的。”她雖然作爲一個深宮中的女人,可對這天下的局勢她心中也是有數的。
而姚思婷來到宸王府之後,她每日都會想方設法的與安陽郡主或者慕容玉姌來個偶遇,企圖跟她們搞好關係。
雖然安陽郡主對姚思婷始終是沒有好感,但是她也並不氣餒,反而越挫越勇。
當然,除了要跟安陽郡主搞好關係之外,她還必須要取得納蘭澈和慕容玉姌的信任,要在宸王府豎立起自己溫柔美麗善良的形象。
其實如今的安陽郡主,早在納蘭恆登基之後就成爲了安陽公主,只不過她性子倔強,並不願意聽別人喊自己的公主。
下人們又不敢惹她生氣,知道她脾氣火爆,一個不小心便會挨鞭子,便也只得繼續稱呼她爲郡主了。
納蘭恆當然也知道這個女兒性子很倔,爲此他除了有些無奈之外,也並沒有責怪她半分。
再說現在朝中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他也沒心思去多想這種小事情。等到他坐穩江山之後,必定會慢慢補償他們兩兄妹的。
宸王府的花園內,姚思婷正興致盎然的在涼亭內撫琴,那琴聲悠揚,似山間泉水一般甚是悠揚動聽。
她今日身着一襲祥雲色繡牡丹的錦繡衣裙,雖是她身材有些瘦弱乾癟,不過這衣裙倒也襯的她膚色看起來好了不少,一張臉蛋也很是漂亮標緻。
涼亭坐在宸王府的一座小湖泊的岸邊上。周圍種植了不少柳樹,那纖弱輕盈的柳枝隨着清風在空中搖曳着,更是顯得涼亭之中那位身着祥雲色衣裙的女子很是清幽高貴。
“這大夏天的,竟然還有人在涼亭中撫琴,真是好興致。”夜寒月與安陽郡主剛剛從街上吃飯回來。
因是安陽郡主擔心慕容玉姌的胃口不佳,便從酥香坊給慕容玉姌買了些她喜歡吃的糕點。
還未走到花園,便聽到一陣琴聲響起。
安陽郡主有些不悅的蹙眉,想着那個姚思婷總是給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讓她有些不怎麼喜歡。“那是我母親帶回來的,說是我表舅舅的女兒,其實我懶得理她。”
夜寒月眯起眼睛打量起了那個在涼亭中撫琴很是認真的姚思婷,冷笑一聲,道:“倒也奇怪,既你是母親帶回來的,爲什麼不跟着你母親一同入宮,偏要住在宸王府?”
安陽郡主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姚思婷,隨後說道:“我母親能夠住在皇祖母的壽康宮已經是皇祖母對她格外開恩了。哪裡還允許她一同入宮?怎麼,你對她這麼好奇,莫不是看上她了吧?”
夜寒月知道安陽郡主是個小醋罈子,當初得知自己的哥哥對慕容玉姌有些不同的時候,可是傷心生氣了很久的,總覺得自己要被哥哥拋棄了。
如今他也不過多瞧了那姚思婷兩眼,深怕這小醋罈子打翻了,連忙賠笑說道:“瞧你說的,我有你一個就夠了,哪裡還會看上別人。”
安陽郡主這才滿意的揚起了楊精緻豐滿的下巴,“這還差不多。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別再給我發生清月郡主那種事情,否則……我可不會輕易繞了你的。”
夜寒月想起清月郡主那件事情就暗自苦叫,卻也依舊滿臉堆笑,深怕這個小醋罈子胡亂猜想。“小的遵命。”
兩人走到離涼亭不遠的地方,原本是沒有打算去理會姚思婷的,誰知她卻是主動從涼亭過來。“思婷見過安陽公主。”
“都說了,我是安陽郡主,你怎麼始終聽不明白?”她現在可還沒有原諒那個父親呢。
原本她也沒打算一直生氣,想着只要納蘭恆再用心對待自己和哥哥,她就原諒他。
誰知道他登上皇位之後,竟然對自己和哥哥並沒有多少關心。只送過一次貴重的珠寶首飾來給她和嫂子,可她需要的是這些嗎?
宸王府什麼奇珍異寶沒有?誰稀罕那些玩意兒?她和哥哥需要的關心和久違的親情溫暖。而他卻是送了一些冷冰冰的東西過來,讓她怎麼原諒他?
呵,果然是南詔國的那個公主給他生了兩個兒子,所以他現在根本不關心自己和哥哥了吧?心中只有那個公主給他生的兒子了吧?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要當什麼安陽公主?還不如繼續當自己的安陽郡主來的自由痛快。
姚思婷見安陽郡主對自己始終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心中自然是有些不痛快。
不過轉念想到自己以後會登上這皇后的位置,便也將這不痛快壓了下來,面上卻是一點也瞧不出任何異樣。
她剛來宸王府的時候整張臉都是削尖的,面色也很是不健康,雖是五官精緻卻也一臉病態。
如今不過是在宸王府住了時日,她的臉色卻也比之剛來那會兒好了不少,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些。
只見她輕柔的揚起了紅潤的嘴角,那雙水靈的雙眸在看到安陽郡主身邊的夜寒月時,自然也是閃過了一絲驚豔的神色,卻也只是一閃而過。
她一臉去歉意的看着安陽郡主,賠笑說道:“郡主您千萬別生氣。其實無論您怎麼生皇上的氣,他總歸是您的父親。”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你要是沒事就好好在海棠苑,別出來到處亂晃。”說完,安陽郡主再次不滿的瞥了姚思婷一眼,隨後叫着夜寒月一同前往水雲軒去了。
“小姐,好歹您也是……”姚思婷身後一個婢女有些不滿的看着安陽郡主與夜寒月消失的方向,對着姚思婷說道。
“閉嘴。”姚思婷原本低眉順目的樣子全然不見,如今只見她一臉怨毒的瞪着水雲軒的方向,心中恨不得;立刻將慕容玉姌趕出宸王府。
偏偏她對慕容玉姌滿懷仇恨,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溫柔善良的樣子去接近她,簡直讓她好生惱火
青蓮是姚思婷從入府的時候找了個藉口帶進宸王府的。
其實青蓮不是一般的人,這些年也是她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她們將來的大計。
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會如姚思婷一樣的怨恨慕容玉姌,也對安陽郡主的態度很是佈滿。“奴婢只是見郡主這樣對您,爲您不值得而已。”
姚思婷轉身,那雙原本清澈水靈的雙眼如今閃着一絲惡毒的光芒。“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懂什麼?你記住,在我嫁給澈表哥之前,咱們必須事事小心,萬事不能衝動。安陽郡主將來是我的小姑子,如今她對我態度惡劣,咱們也得受着。”
誰也不想這樣看人臉色,她從前也是名門世家的小姐,誰知道一遭蒙難,走上了逃亡的道路。
若不是表姑母當初救下了她,恐怕早就葬身海底了。她什麼苦沒有吃過,如今還怕這麼一點小小的挫折嗎?
總有她將她們所有人都踩在腳底的時候。
青蓮垂首道:“奴婢知道了。”
因是南詔國定華公主的馬車在梅州遇到了大雨,山體滑坡導致山路塌陷,耽誤車輛不能前行。
原本是幾日前便可抵達京城的,卻是因爲這場大雨被困在了梅州。
梅州最爲豪華的酒樓客房裡,定華公主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坐在桌前,雙眉緊蹙。
定華公主一身錦繡華服,裝扮的甚是靚麗,整個人顯得高貴優雅,一點也不輸給年輕時候的雲麗華。
她身邊坐着兩個十一二歲的孩童,五官端正。雖是年紀不大,卻也可以看出長大之後定然也是美男子。
“娘,咱們要在梅州待多久啊?什麼時候我們纔可以見到父親?兒子好想父親。”其中一個年紀稍微小一點的,名叫南宗泫的孩子問着定華公主。
定華公主揉了揉南宗泫的頭,對他笑的一臉慈祥溫柔。“泫兒不要着急,很快我們就可以去見你父親了。”
南宗泫卻是雙肘支着下巴,噘嘴小嘴,說道:“可是……我們在這裡待了兩天了。”這也是正是定華公主憂心的地方,雖然這一路很是平順,納蘭恆派去接她們的人武藝都很高強,一路上對她們母子很是照顧,可她在不能平安到達東盛京城之前,是無法完全放心的。
她當然也是聽說了南文越也就是納蘭恆從前的太子妃也回到了東盛的消息。
兩人都曾經是納蘭恆明媒正娶的妻子,也都爲納蘭恆生下了孩子……雖然她的身份比起納蘭恆此前娶的那個名叫雲麗華的女子高貴了不少,可對方畢竟也是曾經的太子妃,這個東盛國的人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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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納蘭恆後宮空虛,後位也無人,父皇和母后的意思是要讓自己務必坐到那個位置上,雖然她覺得機率不大,但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她也必須要拼一下。
而她當然也可以猜測到雲麗華必定也是跟自己一樣的想法,將自己當成她的敵人。
若她是雲麗華,自然是希望能夠在路上就除掉對方的。
“江五已經去前方查探過,想必這兩日那道路便可通行,到時候過不了多久咱們就可以去到京城見你們的父親了。好了,如今天色不早了,你們趕緊睡覺去。”雖是這麼說,可這次大雨來勢洶洶,整整下了一個晚上,那道路已經被毀的不成樣子,也不知道幾時能夠修好。
就在南宗泫和南宗沅準備去睡覺的時候,屋內突然闖進來四個黑衣人。
將定華公主和兩個孩子嚇的愣住。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是誰派來的?”定華公主很快就恢復了思緒,顫抖着書雙脣問着那幾個黑衣人。
黑衣人懶得跟她廢話,直接舉起長劍準備刺向他們母子三人。
定華公主當下便緊緊摟住了南宗沅和南宗泫,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果然還是來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南宗沅吹響了掛在脖頸上的口哨。
住在隔壁的幾個大內高手立刻衝到定華公主的房間,與那四個黑衣人展開了一場廝殺。
兩邊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耗費了小半個時辰這一場打鬥才逐漸平息。
“留一個活口。”定華公主見那四個黑衣人已經死了三個,立刻想着要審問一番,便當下喊道。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這黑衣人若是行動失敗,是會自己咬舌自盡的,哪裡還輪得到她去審問這幕後黑手是誰呢?
但是,她自認爲在南詔國的時候也從沒有招惹過誰,更不曾跟誰結下仇怨,所以這派人來取她和兩個兒子性命的人,除雲麗華,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幾個侍衛很快速的將黑衣人的屍體處理的,卻沒有想到要去檢查黑衣人的身上是否有什麼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經過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暗殺,定華公主和兩個兒子哪裡還敢睡覺?
早就嚇的臉色都發白了,只得點着油燈坐到了天亮。
而定華公主卻是咬牙,那雙眼睛閃着仇恨的光芒,暗下決心,既然是你雲麗華出手在前,我定華必定也不會放過你和你的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