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俞繞開他，大步走到牀邊，看着睡得像頭死豬的女人，冷冷開口。
“林姍。”
“……”
“我叫你聽到了沒有。”
“……”
感覺到男人的殺氣，林陽趕緊推了推林姍。
“我都說了不餓……”
林姍煩躁地掀開被子，一睜眼就是紀南俞那張要殺人的臉。
“你進我們的房間做什麼。”
紀南俞盯着她，面露不悅，咬牙切齒道：“我來請你下樓吃飯。”
“……”
“除了吃就是睡，和豬有什麼區別。”
“幹嘛罵人！”
“我只是在說事實。”
林姍穿着拖鞋，站起來，“讓開，我要去洗漱。”
林陽見狀，趕緊跟着姐姐溜進了衛生間。
紀南俞挑眉，這女人，工作時遇到他的時候唯唯諾諾，私下裡倒是毫不客氣。
邋里邋遢，磨磨蹭蹭，只有廚藝還勉強不錯。
他走到衛生間門口，看着刷牙的林姍，還有一旁無事可做的林陽，皺眉。
“一個男人，跟着女人進衛生間做什麼，出來。”
林陽害怕地縮縮脖子，躲在林姍身旁。
林姍從鏡子裡看他，“你要不要管那麼多。”
嘖。
林姍林陽……身邊掛着個弟弟，卻更像個兒子。
林姍爲這個弟弟確實操碎了心。
他們的第一面，是因爲林陽，後來發生的一切，也都是因爲他。
她確實很愛這個弟弟，換句話來說，要拿下她，只需要拿下林陽。
林姍擦乾淨臉上的水，拉着林陽走出來，“請，紀少爺。”
死女人，陰陽怪氣。
飯菜還溫熱着，一人一份，省去了夾菜環節。
林姍不經意間掃了眼對面的紀南俞。
眼神立刻被他捕捉到，“我讓僕人把飯菜都分好了放三份，免得你弟弟不好意思夾菜，一直吃米飯。”
林陽筷子一頓，小聲道：“謝謝紀先生……”
“吃飯。”
林陽果然放輕鬆了許多，相比之下，林姍倒是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一點菜就放下了筷子。
紀南俞給一個眼神，僕人立即心領神會。
“林小姐，晚上的飯菜有哪裡不滿意嗎？”
“我很滿意，只是沒什麼胃口。”
紀南俞放下筷子，“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悶……”
因爲擔心陸熠辰還會追到B市，她一直都不敢出門，不想再聽他說那些事情，不想再聽他的解釋。
其實，是她沒辦法面對他，她怕看到他又會心軟，但這是原則問題，她要有底線，所以，還不如不見。
“吃完飯，出去逛逛。”
“算了……”
看出她的顧慮，紀南俞淡聲道：“出去替我選一棵松樹。”
“松樹？爲什麼？”
“明天聖誕節。”
“可是我對B市又不熟，去哪裡找松樹？”
“外面的庭院足夠大了，附近都種的松樹，你替我選一棵，當做今年的聖誕樹。”
反正也沒什麼事可以做，能出去溜達一圈也不錯，林姍想了想，答應下來。
“好耶！”林陽剛展開的笑容又收回去，“可惜沒有星星燈，掛在樹上一定很好看……”
林姍悄聲道：“我們是去給他選，不是給我們選。”
“哦……”
“吃飯，”紀南俞拿起筷子，“吃完出去，吃不完這輩子留在這。”
林姍翻白眼，剛想着他其實人還不錯，結果又變成了活閻王。
不過她胃口確實好了一點，差不多把自己那一份都吃掉。
知道可以出去，林陽已經上樓去換衣服，林姍纔想起來自己沒有可以穿的衣服。
唯一一件禮服也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有身上一身睡衣，穿着這個出去得凍成冰塊。
“我……”
“林小姐，你的衣服。”
“謝謝。”
抱着懷裡鬆軟的狐皮大衣，林姍輕輕摸了摸，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