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等待中,林姍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着,牙牀止不住地抖,她把手貼在馬背上,汲取着那微弱的溫暖。
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林姍無力地低着頭,只覺得寒冷無比。
一隻鳥猛地從樹葉中穿出來,撲騰着翅膀快速飛來,一支箭倏地扎穿它的翅膀,鳥被打下,直直地落在了林姍面前。
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死去的鳥,林姍嚇了一大跳,“啊——!”
馬也受驚,長嘯一聲,突然開始狂奔。
林姍的手指早已經麻木,根本抓不住繮繩,她被重重地甩下來,感覺天地都在旋轉,然後滾落在雪堆中。
紀南俞騎着馬,一步步走來,穿過樹叢,看到了自己方纔打下的鳥。
和林姍。
眉頭微凝,扯緊繮繩,紀南俞走向她。
林姍趴在雪地中,看到一雙矯健的馬腿出現在眼前,馬太高了,她看不到是誰。
“救命……”
身上好痛……
紀南俞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下馬。
毫無疑問,剛纔的尖叫聲出自她。
“救命……”
“救命?”紀南俞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要死了?”
“……”
“馬呢。”
“……”
看她一動不動地趴着,紀南俞單膝跪下,看到她一張發紫的臉。
臉上的笑意褪去,一把將她抱起來,紀南俞低頭,又看到她一雙被凍的紫紅紫紅的手。
眉頭皺的更深,紀南俞立刻脫下身上的披風和手套,爲她戴上。
“醒醒。”
感到身上突然涌過暖流,聽到聲音,林姍吃力地睜開眼,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看到她還活着,紀南俞鬆了口氣。
還以爲這女人被凍死了。
“渣男……”
林姍下意識地叫他,明顯感覺到他開始變得不悅,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冷。
他救她一條命,她居然這麼說?狼心狗肺的東西。
“陸熠辰呢,怎麼就你自己?”
“他說一會兒來接我。”
紀南俞嗤笑,“看你這樣子,少說也凍了一個小時,他'一會兒'來接你的屍體嗎?”
“你的嘴和你的人一樣賤。”
如若不是看她快升天,他斷然不會搭理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看她神智逐漸清醒,紀南俞就要把她扔下。
“嘶——”
“又怎麼。”
“我從馬上摔下來,好像把胳膊撞斷了,好痛。”
聞聲,紀南俞挑眉,抓着她的胳膊扭着。
“你幹什麼!痛!”
“骨頭沒錯位,就是肉疼。”
“鬆開——”林姍冷冷抹下他的手,踉蹌着站起來,“你這樣的人,果然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冷漠至極!”
“我這樣的人?”
“是我眼瞎,沒想到你居然是那麼不負責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紀南俞懷疑她是不是摔壞了腦子。
“那你倒是說說,我如何不負責任。”
“你不要以爲自己有張好看的臉又有錢,就可以隨意玩弄別人的感情,隨隨便便就抹去一個生命的存在。”
看她義憤填膺的樣子,不像是在胡編亂造,頗有幾分真實。
紀南俞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他的聲音冷下來,“誰和你說的。”
“我親眼所見。”
“陸熠辰呢?”
“蘇雨木呢?”林姍不卑不亢地看着他,反諷,“你的未婚妻流產,你還是對她愛答不理,不管不顧?”
聽到她說的話,紀南俞一張臉黑的徹底,他一把攥起她的手腕,眼中浮現出殺意,“知道胡編亂造的後果?”
“惱羞成怒了嗎?”
“你,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什麼時候,在哪裡,看到的什麼。”
看着他兇狠的表情,林姍後退一步。
他好像不知道這回事?
她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
“說話!”
“我……我記錯了……”
她看到紀南俞拿出手機給誰交代了一些什麼,隨後折回來將她抱起,一把扔到了馬背上。
“你幹什麼?!”
紀南俞不再理會,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馬身上,帶着林姍直接回到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