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還席

之後,幾次飲宴,艾若又見到了瑞王妃,不過她自己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而瑞王妃也淡淡的,不過瑞王妃是誰啊,怎麼也不會讓人看出她和艾若之間有了芥蒂,倒也相安無事。不過艾若倒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她了,畢竟瑞王妃真的對她一直不錯。

這次在莊子裡請客,她特意自制了調經丸還有瑞王妃特製的藥丸,連同着請柬一塊送到瑞王府,回話說她一定去,這讓才艾若鬆了一口氣。

艾若到還席的頭一天就去了莊子,請人做客,總要做得像點樣,雖然她不常請客,但她府裡的人卻對這樣的事盼望已久了,空有一身本事的,結果碰上一個懶主子,愣沒地發揮。於是艾若一開口,於是根本不用她吩咐什麼,人全不見了,個個情緒高漲,看得艾若都鬱悶了,看看這些人,得悶成啥樣了,纔會這樣啊?

艾若這回請客是男女客都請,因爲是在莊子裡,地方大,也無所謂,當然也是爲了讓賈瑚能名正言順的留下幫忙。所以挑的就是大家休沐這天。

艾若讓賈瑚留下幫忙,賈瑚還真沒想那麼多,現在叔叔嬸嬸身邊也沒個人,當然得靠他了,也虧得艾若這些年很是操練過,加之賈赦也不是那會心疼兒子的,倒是比賈政做是好,賈政正好跟那些同僚們說話,由着賈瑚忙出忙進。

各家也是帶着小姐來的,這些日子倒真的讓艾若開了眼,透出話來,各家覺得有條件的,就沒事帶着女兒在艾若的面晃了,因爲已經替賈瑚選好了,於是除了唐家的女兒,她看的都是十一二歲的,她家賈珠還沒着落呢。

等把小姐帶到後面的小園子裡玩去了,她派人叫賈瑚進來給長輩請安,正好讓唐夫人看看,他們家賈瑚可真是一表人才,她可一點也沒吹牛。結果其實一點也不難猜,大家目光都亮了。

賈瑚並沒有特意的打扮過,就是一身青色的府綢衫子,頭上一頂同色的小軟帽。簡單的鑲上了一塊白玉,就算是裝飾了。這是在艾若看來的正常的裝束,可能是受了兩版紅樓電視劇的刺激,對家裡男孩子們的着裝從小就管得很嚴,堅決不讓他們走脂粉路線。

但實際上,受前朝的脂粉文化的侵蝕,加之,賈家本就祖籍金陵,本就性子裡就帶着六朝粉黛的浮華之色。而跟賈家交好的人家,其實多少都有一點的,此時貴族的風潮就是樣。

所以此時,賈瑚這身素淡平實的裝束,倒是讓人覺得這少年很是樸實了。誰不知道這位是正經的榮府的繼承人,卻還能這麼平實,長相更不用說了,賈家這點遺傳還不錯,甭管男女,孫子外孫,長相都不錯。

最讓艾若滿意的是,這一代的孩子,在她的嚴格的操練之下,都沒了紅樓書中的脂粉氣,個個都英氣逼人。小腰板行過禮之後挺得筆直,而眼睛是最不會騙人的,雖然略有羞澀,不過呢,看得出,眼神非常之正。

瑞王妃問了幾句話,他都規矩的答了,沒有因爲是親王妃而顯得誠惶誠恐,也沒有怠慢之感,讓人非常舒服。連瑞王妃都點頭微笑,大有讚歎之意了。

艾若問清了安排,便讓賈瑚出去了,雖然不能太過得瑟,但是還是很自得的。但還是緊張的看看唐夫人,她覺得其實大家多少有點默契了。

上次她透出話來了,第二次裘夫人府上桃花宴上,唐夫人就帶上了二女兒,艾若挺喜歡那個女孩的,乾乾淨淨的,但氣質上又很乾練,看着就是個利落的孩子,既然這會也不指着自由戀愛,找個很順眼的,也不錯。再說,賈瑚有時有點面,這麼一個乾淨利落的孩子,倒真的很適合賈瑚了。

可能先入爲主了,她就看唐二小姐順眼,那天她也見了裘家小姐,看着也挺不錯的,很是乖巧的樣子,小臉還會不時的羞澀一下。看得出,裘夫人真的把女兒保護得很好,艾若也就只能輕輕的嘆息了。不過想想,也是,裘家小姐是不適合的,因爲跟賈瑚一樣,兩個耳根軟的主子,將來怎麼過日子。

“賈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唐夫人笑着給了艾若一個正面的答覆。看來她也滿意了。

而裘夫人也目光閃閃,“看來果然是念書的孩子,還是教得好,透着沉穩。”

“算是周正,不過性子好,今兒他原本是有同僚聚會的,特意留在家幫忙呢!”艾若又不好只搭理唐夫人,不搭理裘太太不是,只是笑着又誇着賈瑚。

“從小在您身邊,總算是貼心。”唐夫人笑着點頭。

“是乖巧,那些年,我身邊的孩子也多,他最大,真的倒是幫了我不少忙,平日裡也帶着我們珠兒玩,一塊去念書,後來去了邊關,還知道給我寫信。現在,孩子們都各奔東西了,結果最後,還是他留在我們身邊。真真的是很細心、很貼心的孩子。”艾若感嘆了一聲,心裡倒是有點酸了。

“二太太真是慈母心腸,瑚哥兒不會忘記您的養育之恩的,將來娶個好媳婦,也會知道孝順的。”裘太太笑着言道。

“那倒不用,之前就說過,現在是他一個人,就跟我們一起住。等成親了,榮府自然要重開,瑚哥兒就得自己頂門立戶。”艾若笑了一下,再一次明確表示,瑚哥兒要自己當家作主,媳婦進門就當家的,不會被她這二嬸爲難的。

“唉,你先找到媳婦,再念你的婆婆經吧!咱們去園子裡逛逛,她這兒可是精緻得很。”瑞王妃擺擺手。

“剛過來時,一路上便已美不勝收了,只怕園子更不同凡響了。”唐夫人笑了。

“這是我的養老之地,當然得弄得好一點。”艾若笑着起身請大家一塊去逛逛園子。

“您纔多大,現在就想養老?”唐夫人倒是有點訝異。

“我們老爺只愛教書,而我不耐煩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這兒就是和老爺一塊將來住的地方。”艾若笑了,這裡甚至沒有準備多餘的房間,就算孩子們來看望他們,也沒地住,他們不留客住。這裡只是他們兩口子養老相依爲命的地方。

莊子最好的就是地方很大,艾若生存問題解決了,當然就是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一點,她可沒有想把大觀園搬這兒的願望,什麼假的亭臺樓櫊,她真不喜歡,透着就俗氣。

這兒就是真的是花園,有涼亭、有大樹、鞦韆,當然還有開得非常豔麗的鮮花。大大的場地裡,花被擺成了造型,其實這裡做的是和式的風格,她沒有學過,不過她從來不會因爲這點事被攔住,直接把自己的想法一說,結果人家王匠直接說,您早說想要古法園林就是了。驚得艾若沒法,然後也就由着他了。

弄出來跟她想要的其實差距是有點大的,不是不好,而是更好了。她喜歡的是和式風格的那種簡約的精緻,但是跟花匠給她的園子一比,馬上,她就覺得她見過的和式風格有點做作了。是的,和式的園林是一處做作的簡約,他們做得太精細了,哪怕一片多餘的葉子都沒有,之前她以爲,她喜歡的就是那種精緻,但是現在,看到花匠那一臉的不以爲然,她只能給他一個大拇指了,因爲實在說不出別的了。

當然幾年了,又做過細微的調整,花匠也是慢慢明白了艾若想要什麼了,於是再做就很能達到艾若的要求了,當然,花匠也是有個性的,艾若說外行話時,人家根本不搭理她,直接按自己的來,然後艾若只能摸着鼻子看着,當然她不承認,花匠做得比自己想得好。

所以就在這種外行領導內行的節奏下,他們家的花園倒是越來越有看頭了,連賈政原本不愛這種風格的,竟然也被同化了,在莊裡住的日子裡,他也很喜歡跟艾若在花園裡喝茶,聊天,心情無比的安詳。

這些貴婦人們一塊真的一進後院都呆了,因爲真的沒想到艾若的花園是這樣的,一個個都傻得掉了下巴。其實瑞王妃也是第一次來,她只是聽穆哥兒說過幾次,腦子裡倒是有些概念,但此時真的親眼得眼了,卻再一次被打動了。

“你怎麼做到的?”王妃側頭看向了艾若,這句話好像她常這麼問艾若,她總是能把自己想做的,就非要做到嗎?

“真不我,是我的花匠,所以我真沒想到能做到一份上。只能說高手在民間。”艾若聳聳肩,她哪裡明白王妃心中的真意,她此時又想回來住了,不過賈瑚的婚事沒着落,她還真不能回來。只覺得有些悵然的遺憾。

“總是你想要的風格啊,若是我們,應該不會這麼標新立異的。”王妃搖搖頭,顯然剛剛的話,這位沒點着,她再接再厲,自己都覺得很鬱悶了。

慢慢的走在迴廊上,大家到了園子,自然都會有自己的喜好的,於是就兩兩分散,各自散開了。王妃慢慢的走着,艾若其實特想去找唐夫人,不過看王妃這樣,她也不敢離開,上次下毒,也沒正式的道過歉。而其它夫人其實也想跟瑞王妃套套交情的,不過看艾若和王妃的背影就知道,他們要單獨談,大家聰明的躲開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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