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容容愣了一下,還是於心不忍,她重新迴轉身走到岳雲帆的前面,伸出雙手把他扶了起來,對他說道:“你還好吧?”
岳雲帆看着朱容容美麗的面龐,一字一頓地對她說道:“容容,我知道其實你心裡很捨不得我的是不是?”
“我跟你?我跟你只不過是嫖客和小姐的關係,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朱容容不以爲然地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剛纔我摔倒了,你又怎麼會捨身來扶我呢?我知道你肯定了聽到了我老婆說的那些話,心裡很不開心,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你要理解她,她一個人在家裡過了這麼多年,人都變得有點瘋瘋傻傻的了,我其實讓你來照顧她,只不過……”
說到這裡,他緊緊地握着朱容容白皙的雙手,“只不過是想要給你一個機會和我單獨相處,難道你連我的心思都不明白嗎?”
“不明白。”朱容容把她的手抽了回去,她的聲音冷冷的。她擡起頭來望着岳雲帆,岳雲帆原來已經有四十五歲,他這個年紀足足可以當朱容容的爸爸了。
朱容容冷冷地嗤笑了一遍,對他說道:“那一天你爲了我而得罪黃總,我的確是很感激,但是這並不代表着我和你要有什麼關係,總之,我和你以後沒有任何瓜葛,這段日子的工資我也不要了,我很謝謝你對我一片好心。”說着,她便轉身就走。
岳雲帆一瘸一拐地趕着往前喊她的名字,朱容容走了幾步一回頭,又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樣子,心裡多多少少地有一些不忍,因爲岳雲帆的的確確也對她很好。
朱容容愣了一下,又重新走回到他的身邊,她扶住岳雲帆,嘆一口氣這纔對他說道:“你這是何苦啊?”
岳雲帆鄭重地望着朱容容,一字一頓地對她說:“我知道我太太對你不好,可是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是明白的,容容,難道你因爲別人的看法而忽略了我對你的這份感情嗎?”
朱容容聽了之後,心裡面一時之間也覺得很不是滋味,過了很久很久她才點頭說道:“反正還是不要再說這麼多了,既然你太太她也很看不上我,認爲我只不過是一個biao子而已,而我也不願意接受你的恩惠,我們不如就一拍兩散吧。”
“一拍兩散?那怎麼行!容容,我知道你之所以到夜總會一定是因爲你家裡頭出了很多事情,難道你不想着還債了嗎?難道你不想別的了嗎?你說是不是,是不是……”他緊緊地抓着朱容容的手問道,他的這一番話卻又說到了朱容容的心裡。
不錯,現在朱容容什麼都不缺,最缺的就是錢,她的的確確是需要很多錢的。可是她一想起岳雲帆老婆李豔華對她的形容,就覺得非常羞恥。
岳雲帆則繼續緩緩地拍着她的肩頭對她說:“難道你非要跟一個殘疾人計較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殘疾成什麼樣子了,你說是不是?”
朱容容聽完後心裡面不由自主地有一些黯然失色,她低下頭去想了很久才緩緩地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不想糾纏這件事情了,我還是先把你扶回去吧。”說着,朱容容便扶着岳雲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岳雲帆一路之上擡頭看她,他感覺到朱容容的氣息撲面而來,心裡面覺得非常寬慰。對於朱容容,他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好像離了朱容容心裡面就非常不舒服一樣。
很快地,朱容容就扶着他走回到他們家,剛剛到了門口朱容容就說:“你自己進去吧,我先走了。”說着,她便想轉身就走。
誰知道岳雲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在這個時候李豔華推着輪椅走了出來。李豔華看到他們兩個之後,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老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異常溫暖的笑容。
她一邊樂呵呵地笑着,一邊說道:“容容、雲帆,你們回來了呀?我還真怕容容聽了我說的那些不中聽的話一時之間想不開呢。”
說到這裡,她就拿着紙巾擦拭着眼睛,一字一頓地對朱容容說道:“容容,我知道你心裡頭很怪我,怪我說話難聽,可是你看我一個人在家裡天天過的是這樣的日子,你說讓我如何不會想多了呢?我看雲帆對你那麼好,我還以爲你們之間……”說着,她又擦拭着眼睛說道:“我不管做錯了什麼,我跟你道歉好不好?雲帆你快幫我跟容容說說,我真的是做錯了,我很想她能每天都來陪我聊聊天,要不然啊我真的是要發瘋了呢。”
李豔華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地虔誠,甚至朱容容都不知道她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
朱容容愣了一下,才臉色鐵青地說道:“不礙事,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那你就是還怪我了是嗎,容容?其實你怪我那也沒有什麼,我知道像我這種又老又殘疾的人本來是不招人待見的。”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流着,而且她還伸出手來攥成拳頭,用力地去拍打自己的頭。
看到她的樣子後,朱容容簡直快要崩潰了,她心裡頭產生了一種深深地罪惡感,她感覺到這個女人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多多少少是被自己逼的。
她猶豫了一下,擡頭看岳雲帆,卻看到岳雲帆滿臉懇求地望着她,她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岳雲帆乃是堂堂的A市副市長,他想要得到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啊,偏偏他又對朱容容這麼好,這讓朱容容多多少少地也感覺到了一絲喜悅之情。
因此,她看到李豔華那樣子的時候就往前走了兩步,輕輕地把她的手從頭上扯了下來,對她說道:“豔華姐,你不要想這麼多了,我知道你也不想的。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我以後還繼續來陪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