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個澡，把身體暖暖。一會幫你上藥。”
扔下這樣一句話，默離開了浴室，只留下了浴缸中不明所以的江蔓。
默好像在生氣？可是，爲什麼？
上藥？上什麼藥？她哪裡受傷了嗎？啊對，好像是腳有些破皮了，奇怪，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嬌弱了？
浴缸十分寬大，可以輕易地容納三個人同浴，她的後背緊緊貼在冰冷的雪白瓷磚上，把頭埋進雙月退間，身體蜷成了一團。在只剩下她一人的寬大浴室內，壓抑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
默換好了衣服，從櫃子裡拿出醫藥箱放在客廳，等待江蔓從浴室出來爲她上藥。
他點燃了一根菸，默默地抽了起來，直到手中的第三根菸已經快要燃到了盡頭，這時他纔想起，江蔓似乎在浴室呆得太久了些。
掐滅手中的菸頭，默走向浴室，卻沒有聽見任何動靜，他敲了敲門，“江蔓，還沒好嗎？”
裡面依然安靜得像是空無一人，默有些擔心，直接打開了浴室門，這時他才發現，江蔓蜷縮成一團躲在浴缸的角落裡，身上穿的還是原來的那身，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默只覺得氣血涌上頭頂，既想把這人拉進懷裡好好打一頓p股，又想抱着他細細地安慰。幾個念頭閃過後，他大步走過去，拉起她的胳膊，語氣森冷地質問：“你就這麼放不下他？”
江蔓茫然地看着他，微微搖了搖頭，她無法釋懷的並不是洛君年，而是怯弱、矛盾、猶豫不決的自己，以及很想逃脫的洛家。
“默，有酒嗎？我想喝酒。”
江蔓答非所問，用幾近哀求的眼神望着默。她的眼睛泛紅，眼皮也有些紅腫，臉色卻蒼白如紙，看上去可憐無助，。
幾乎是在看到這樣的江蔓的瞬間，默就敗下了陣來，再多的責問都只能憋回肚子裡，最後變成了一句，“先用熱水洗個澡，讓身體暖和起來，要不然會生病的。”
“我要喝酒。”江蔓又重複了一次。
默不願
她以酒消愁，可是此時此刻，也只有酒精能麻痹她破碎的心，讓她度過這難熬的時光。他無奈地說：“你聽話就有酒喝。”
江蔓點了點頭，開始解身上的衣服釦子，脫下上衣後，她把手放在了皮帶上，這時候才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眼默，後者會意走出了浴室，在他關門的瞬間，聽見了花灑傳出的水流聲。
暖暖的水流溫柔地衝刷掉了江蔓身上的污漬，也讓她的身體開始回溫，連他冰寒的心也開始慢慢解凍，恢復了正常的溫度。
江蔓走出浴室的時候，身上還冒着熱氣,頭髮沒有擦乾,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着水滴。
但是江蔓的精神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臉色也因爲水蒸氣而泛着紅暈，脣色更是鮮豔欲滴，只是表情還有點懨懨的,這讓她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
“酒。”這時江蔓看見了桌上的酒瓶和酒杯,就想伸手去拿。
可是手伸到一半就被默無情地拍了下來,江蔓跟得不到糖的孩子般委屈地看着默。
這次默沒被她可憐兮兮的眼神所打敗，而是嚴厲地訓斥她，“傷成這樣還惦記着喝酒，先過來上藥。”
江蔓的腦子暈乎乎的，理智也早已隨着那場大雨不翼而飛，但她知道在這個人身邊是安全的，他不會傷害自己，所以她乖巧地挪到藥箱那邊，朝對方伸出了手，上面有一個明顯的淤青。
默用碘酒把她身上那些破了皮的地方消毒，然後再用手抹上藥油，揉搓她那些紅腫淤青的部位，這樣做是爲了活血化瘀。
江蔓有些吃驚，她沒想到默還會這些，而且動作十分嫺熟，於是問道：“你怎麼會這個？”
默頭也沒擡的說道，“以前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沒少跟那幫洋鬼子打架，尤其是那些個黑鬼，下手都很重，這些都是我給自己療傷練出來的。”
這倒是江蔓沒有想到的，不過默說的也是事實，一個人在國外，哪有那麼簡單呢，看來他這身後也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沒想到你還有那種時候。
”這和他泰山崩於前而不動於色的形象相差太遠了。
默不以爲意地說：“我也不是生來就這樣，有時候有些事拳頭的確是硬道理。”
江蔓點點頭，她不瞭解默的過去，但那必定一個曲折複雜的故事，要不然就不會有這樣無比強大，甚至稱得上毫無破綻的默。可是自己呢？她還需要經歷多少才能夠強大起來？
默接着問：“好點了？”
“嗯，我能喝酒了嗎？”
默親自爲她倒上一杯，並在裡面放了不少的冰塊，然後又倒了大半杯的果汁進去，這才遞給了江蔓。
江蔓不接，指了指默那邊的那杯純的，說：“我要那杯。”
“就這杯，要不你就別喝了。”
江蔓只好接過那杯飄着一片檸檬、散發着濃濃果香的酒，剛接過來就來了個豪邁的一口悶，卻沒想到即使大半杯都是果汁，這酒依然勁道，嗓子裡火辣辣的，嗆得她不住地咳嗽。
“怎、怎麼這麼烈？”
默拍着她的背無奈道：“這是俄羅斯伏特加，酒精濃度超過45°，你這個喝法是想我再伺候你一次嗎？”
江蔓再不敢小看這杯果酒，她按照默的方式又爲自己倒滿了一杯，這次她一口一口小酌着，發現這酒的口味是如此兇烈，在果汁的中和下依然勁大沖鼻，剛纔自己那喝法簡直跟不要命似的。
在烈酒的作用下，不光是皮膚，她的身體真正地從內到外地暖了起來，只是腦子卻愈發地混沌了。
默是知道她糟糕的酒品的，看她迷離的眼神就知道今晚恐怕是又得服侍這小祖宗了，不過這次他責無旁貸。
三倍黃湯下肚，江蔓的膽子就大了起來，話也多了，“默，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
“你只是沒有選對人。”
“不，我是真的沒用。如果我能果斷點、堅強點，事情不會這樣的，不會這樣的……”
默捏起她的一縷頭髮在手中把玩着，“你既然知道，爲什麼不當機立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