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瑜也不忍心打擊李然的熱情，可她又不敢多說什麼，就算李然對她溫柔，她還是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以包養爲前提，再不濟也是上下級的差距，根本不可能是平等相處的戀人。
她覺得李然現在作爲金主，對她這麼體貼已經是極限了，她把她定位在“施捨”的角色裡，也就不想着提什麼要求，或者反抗什麼，那人已經對她夠好了，如果再違抗什麼，就是自己“逾矩”了。
可謝瑜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開始……偶爾會思念他了。
看到有人壞心眼地眯眼睛，她就會不自覺地想到李然，看到有人笑眯眯賤兮兮地說話，她還是會不自覺地想起李然，聞到相似的古龍水味道，看到相似的西裝款式，聽到相似的嗓音，她都會見了鬼似的立刻代入李然的那張臉。
她覺得自己魔怔了，心裡還有點慌，這和她最開始的預想和防備完全背道而馳，她不想放任這種心慌的感覺，可又無措地發現，這種感覺完全是失控的，是該死的不由自主。
謝瑜坐在沙發上出神，下意識看了看鐘表。
快六點了，那人要下班了。
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起身去了廚房。李然很喜歡自己做的飯菜，其實都是很簡單的菜色，那男人卻吃得很開心，尾巴都要搖起來似的，讓她看着不由地就想笑一笑。
“……”謝瑜意識到自己詭異的微笑，趕緊清醒一些，心裡又有些酸澀，呆了一會兒，終於是悶悶地咬住了嘴脣，無奈地嘆了口氣。
可那天晚上李然卻沒有回來，而她等來的，卻是經紀人慌張無比的電話。
“謝瑜！”那邊的聲音都在抖，急忙說着，“你這兩天不要出門，哪裡都不要去！把門鎖好，什麼人都不要開門，知道嗎？”
謝瑜擦乾淨了手，愣了愣，“怎麼了於哥，出什麼事了嗎？”
那邊沉默了一瞬，像是深吸了口氣，說了一句讓謝瑜一瞬間大腦空白的話來。
“你和李總的事情被人曝光了，還有一些偷拍的照片……在網上都傳瘋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嘍，”李然翹起二李腿搖一搖，“最近電視劇火成什麼樣兒你們也看得見嘛，我只是稍微撩撥了一下，那羣老傢伙立馬就
坐不住了，喏，”
李然把面前的資產報表往桌上一推，“散股已經收購了一大半，前段時間被電器那些事兒鬧的，股民跟着把陳氏影視的股份都拋得差不多了，我撿了些漏，到目前爲止加上那些小股東的份額，咱們已經掌握百分之十一了。”
霍寧義接過來翻了翻，滿意道，“行遠那邊的進度怎麼樣？還沒拍完嗎？”
“那劇本來就是大長篇嘛，要拍八十多集的，現在才拍了一半不到，”李然擡手看了下表，有點兒坐不住了，“反正等上線了，咱們還能再搜刮一點，耐心等着吧。行了，我該走了，快六點了。”
霍寧義忍不住笑道，“你最近很顧家嘛。”
“那當然，我現在可是有老婆的人。”
霍寧義切了一聲，剛要起身送他，腕錶忽然震動了數下，李然下意識回頭問，“是江蔓麼？”
“嗯，她腕錶的通訊功能只能和我的連着，不過這才六點不到，她還是頭回這麼早聯繫我，”霍寧義微微皺眉，心裡覺得不對勁，神色謹慎起來，“江蔓，怎麼了？”
對面傳來江蔓急切的聲音，“霍寧義，李然和你在一起嗎？”
“對啊，今天例行碰面麼，怎麼了？”
李然聽到自己被點名，不由地湊過去朝霍寧義的腕錶看了看，屏幕裡只露出江蔓的半張臉來，卻異常嚴肅，“李然，你和謝瑜的事被曝光了，還被拍到了很多照片。”
李然懶洋洋的神情驀地一震，驚住了。
“現在消息還沒擴散，但應該很快就會傳遍網絡，謝瑜現在太火了，”江蔓盯着李然震驚的面色，沉聲道，“李然，你現在別去找她，應該不到半小時這事兒就會上熱門，你可別在半路被記者撞到了。”
“……誰曝光的，”李然聲音微顫，咬牙切齒道，“歐宇嗎？”
“匿名的，不過我猜應該是言喻，有很多照片都是在片場拍的，和言喻在場的時間重合得很多，”江蔓像是在翻看着什麼，話音頓了一會兒又說，“他應該是準備了好幾個月，還好沒拍到什麼限制級的畫面，不過親密的照片也不少，洗不掉了。”
“你黑不掉他們麼？”李然死死握緊了手腕，咬緊牙問，“消息還沒傳開的話，先
壓住……”
“我黑過了，沒用，他們被刪了還會再發，而且轉發速度太快了，來不及了，”江蔓暗吸口氣，冷靜道，“現在有兩個辦法，你先別慌，聽我說。”
霍寧義趕緊握住李然的手，安撫地拍了拍，“沒事，你說吧。”
“第一是請霍叔叔幫忙，這件事一定會被歐宇他們惡意炒作，洗白是不可能了，只能用另一個更有爆點的新聞把它覆蓋過去，不過這需要全國大範圍的鋪墊，霍寧義，單靠你是做不到的，只能請你父親來操作了。”
“……”霍寧義抿了抿脣，深吸口氣，“我去問問他吧。”
李然聽出他語氣裡的不確定，急忙問道，“怎麼了？有問題麼？”
“做到那個程度的話，是明擺着要和陳氏決裂了，我爸他對我的行動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不代表他會無條件支持我……”霍寧義沉默一會兒，又苦笑一聲，“而且你們也知道，他從小也不怎麼疼我的。”
江蔓在對面默了一會兒，只得說，“那儘量吧，實在不行，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李然按捺住過快的心跳，勉強讓自己保持冷靜，“那第二個辦法呢？”
“不要正面迴應，不用肯定也不用否定，不要搭理他們，也不要再和謝瑜接觸了。”
“……什麼？”
江蔓嘆了一聲，“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讓事情快點過去，你越解釋，越證明，只會讓關注度不停上漲。對方巴不得你趕緊迴應，手裡肯定還握着其他的爆料，你迴應一次，他就再抖出來一些，而且一定會比現在更嚴重，”
江蔓緩下語氣，安撫道，“觀衆忘性很大，謝瑜的實力又在那兒擺着，這次就和她以前的那些醜聞一樣，時間久了也就過去了，以後再拿第二個、第三個來慢慢回粉，等這熱度過去，過幾年再安排一些通告，模糊說些什麼星途坎坷，一直被人陷害之類，觀衆也不知道真假，等她再火起來自然會原諒她的。”
江蔓見對面神色怔忪，只得再次勸慰，“李然，你別太沖動了，你現在代表的是整個億鑫，你絕對不能站到臺前去，你安全無事，謝瑜以後就還有很多機會，可如果連你和億鑫的形象都毀了，她可就真的沒有任何前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