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搖搖頭，“算了，別亂猜了，反正對你也算好消息，少一個勁敵嘛，你就好好拍戲吧，不用操心他了。”
於麗沉默一會兒，面上答應下來，卻仍是覺得疑惑，放不下心，等到了家尋思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喂……”
“於麗啊，咋啦，有啥爆料給我呀？”
“不，我是想聘你跟拍一個人。”
“哦？”那邊笑道，“你都這地位了，還用費心思關注別人哪？”
“你別管爲什麼了，反正跟着，至少跟一個月，酬金少不了你的。”
“嘛，我當然不會跟錢過不去啦，你說吧，跟誰。”
於麗默了一瞬，抓緊了電話，低聲說道：“歐宇。”
剛剛走出門去了地下停車場，歐宇腳步忽然一頓，直覺覺得不對勁，驀地回頭看向一個黑暗的角落。
可那裡安靜得很，沒什麼動靜，他不放心地又走過去查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才取了車匆匆離開。
“默，”開了藍牙耳機，歐宇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來一下龍軒，有消息了。”
“真的？！”默那邊猛吸口氣，高興道，“好，我半小時後到！”
歐宇嗯了一聲，掛斷通訊，又聯繫了霍寧義約好時間，三人很快又聚在了一起，此刻圍坐在了龍軒的一處暗房裡。
歐宇當先道，“那邊說服安白簽了20億的貸款，銀行那邊已經打過去了。”
霍寧義之前一直都在東南亞活動，此刻剛剛回來，沒太明白兩人的計劃，便問道，“安家電器不是市值難估，銀行都不願意給他貸款了嗎？怎麼一下子能提這麼多……”
默翻看着歐宇帶來的合同，滿意地笑了笑，“當然是因爲有抵押唄。”
“抵押什麼？他那些廠子嗎？”
“廠子他才捨不得呢，不過他要是抵押廠房，我還真拿他沒辦法，”李然把東西放下來，心情極好，“喏，是這東西。”
霍寧義接過來看了看
，驚詫道，“應收賬款？”
“安家電器的財務構成比較複雜，當場現金交易的合同很少，大部分零售商都是信用付款，先收貨後付錢，一般都是三個月內完成支付，所以像這種應收還未收的賬款佔比很大，有將近三分之二吧。”
霍寧義恍然道，“所以你是讓人說服了安白，把這些應收賬款作爲抵押……”
“沒錯，本來按道理說，這些款項陸陸續續都會收回來，抵押價值還是很高的，只不過嘛……”默挑起眉來，冷笑道，“這萬一收不回來，可就熱鬧了。”
“零售商那邊你都打好招呼了？”歐宇問道，“銀行那邊呢？”
“該打點的都打點差不多了，就等着三個月後看好戲了。”
霍寧義又追問道，“你是想讓所有的零售商延遲付款嗎？如果那些應收款項收不回來，抵押價值就會貶低，到時候銀行就可以……”
“銀行就可以以信用過期爲理由，強制讓他歸還貸款額，”歐宇眯起眼來，暢快道，“到時候安白一邊收不到錢，另一邊又催着他還錢，一定相當熱鬧。”
默手撐額頭，哼笑一聲，“他押了25億應收賬款的支票，拿到20億的貸款，這裡外裡空賬45億，除非他把原始股賣了，否則這麼大的漏洞是絕對補不上了。”
“你們可真夠狠的……”霍寧義終於明白過來，感嘆道，“像我這樣真刀真槍、簡單粗暴解決問題的人，要真碰上你們這樣的對手，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咱們根本不是一條路嘛，”默直起身笑道，“你讓我跟海盜打一晚上，估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霍寧義呵地一笑，又嘆了口氣，“安白這回是真的栽了，就不知道他一狠心會不會把遊樂場直接賣了，拿來折現補這個漏洞。”
“不管他是賣了遊樂場，還是賣電器的原始股，左膀右臂總歸都要砍一個，我除非他跟我們合作。”默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說白了，他們要做的事必須得安白助一下力。
不過他
一點也不擔心最後安白敗了之後更加不和他們合作，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他一開始不是沒想過，通過江蔓和安寧那邊的關係去接觸安白。
但是最終，他還是心軟了，江蔓早已陷入他的這個世界，但是他卻依舊不願她接觸更多的陰暗。
默忽然想起一事，看着歐宇問道，“對了，我聽下面人說，《玉玲瓏》那部戲你罷演了？”
歐宇點點頭。
“幹嘛？心情不好？”
歐宇猶豫了一下，幾秒過後，歐宇便面無表情說道，“心情不好，想休假，通告全推了。”
默狐疑地看看他，覺得不對勁，“全推了？這可是一大筆的違約金，李然會同意？”
“啊，同意唄。”
默皺皺眉，剛要再問，忽然聽到敲門聲響，霍寧義的手下急匆匆進來，急聲道，“小少爺，出了個大事兒。”
“怎麼了？”
“安家的遊樂場出了意外事故，死了十來個人了！”
三人驀地一驚，立刻站起身來，“什麼？！”
*****
出故障的是“激流勇進”項目，俯衝下來的軌道竟然鬆動了，連帶着兩船客人直接從空中被甩了出去，當場死亡，而甩出去的汽艇又重重砸進了人羣，砸死了三個人，重傷四人。
此刻安白站在出事地點旁邊，腳下都是血濺的痕跡，周圍哭鬧聲喊叫聲不停迴盪，他瞪着眼前一個被砸扁了的血肉模糊的屍體，腦子完全無法思索，全身都僵硬下來。
十一條人命，死狀悽慘，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安總！安總在那兒！”
幾個扛着攝像機的記者在警戒線外大聲喊叫，閃光燈也在眼前不停閃耀，安白一動沒動，任他們拍着，過了很久才咬緊了牙，腳步沉重地離開了現場。
短短几個小時，所有媒體都在爭相報道這一重大丑聞，安白一條條翻看那些惡毒的報道，頭一回感到一種孤立無援的無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