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父親的時候是一個黃昏,樑雨歆陪着他從公寓旁的小路走過來,不知道他們在洽談什麼,這一切我都透過窗戶看見。再接着,我去客廳打開門候着。
馬上,他們上樓進屋了。你怎樣,小艾,他叫着我的小名,這一叫讓我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時候。某些時候那些恍若隔世的感覺,不僅僅那一些小事就能造就。
我也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打量着父親,歲月雖然讓他蒼老了許多,儘管如此無法掩蓋他你年輕時候的英俊瀟灑之容。
孩子,你不用擔心那些,只用安心養胎。
爸爸,我叫他,你知道我這麼老遠讓你來到北京的原因嗎?
這個時候父親拿出一支菸,抽着,但是剛吸了幾口便滅掉了嗉。
你看我這記性,小艾正有孕在身。
他自言自語道,又馬上轉過語氣對我說,孩子,你的擔心只是多餘的,她不是你的母親。
聽到他的這句話,我的一顆心總算安靜下來,我們心裡都明白我擔心的是什麼?但是這個時候,真正的問題又來了。欽慕雲她怎麼知道我胸口的那個心形胎記,她跟我的母親又是什麼關係,而我的母親呢?她又在哪裡?我的親妹妹她又在哪裡?
我望着父親,希望能從他那裡知道答案。我更不明白的是,在我的腦海中爲什麼連一點母親的記憶都沒有。我的母親現在到底在哪裡?這幾年來她又在哪裡做些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父親開始沉默不語。
爸爸,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關於母親的那些事情,並且我有權知道這些。我會慢慢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孩子。那是什麼時候呢?爲什麼現在不能告訴我?爲什麼?爸爸,我們好不容易相認,你爲什麼又要對我隱瞞,再說我要知道的是我的親生母親的事情,你又爲什麼不能告訴我?我用手拉拉坐在身邊的雨歆暗。
他只有站在我這邊幫我說話了。爸爸,你有什麼就告訴艾在吧,她的性格你不知道,假如這件事情你不告訴她,她會一直胡亂瞎想下去。
這個時候,父親雙手合十,臉色十分沉重,他低着頭,似乎有些話想說出來卻一直難以啓齒的感覺。
爸爸,我叫他。孩子,你讓我在想想。晚上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艾在,你先房間休息吧,我跟爸爸談些武漢那邊義務的事情。就這樣我被雨歆給支走了,一直在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一覺醒來後已經是晚上,我醒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我的爸爸。
爸爸已經趕回武漢了,他過來瞧着你氣色還好就忙着回去了,說是國外有一個重要的參觀團過來,他是老董爲了鄭重其事不得不趕回去!
哦,就這樣去了,我嘆了一口氣!沒事的,親愛的,一切都會好起來,雨歆過來陪着我坐在沙發上,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每一次這樣的時刻,我都感覺到無比的安逸幸福,那些煩悶的事情再也不去想他了,也不願意去想。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它,它就不會發生,這一次我要面對的已經不是隻想知道母親是誰這個問題了,只是事情總是在靜悄悄地蔓延,慢慢地朝我們靠來。
一個星期後,我聽見一個很震驚的消息,於天逸和欽慕雲已經離婚,並且是和平離婚。
這個消息是雨歆回家的時候告訴我的。那個男人竟然和他的老婆離婚,在他的老婆還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的時候,他不去好好照顧,竟然去跟她離婚,他還算是個男人嗎?欽慕雲都是爲了他而難產,你說他還是個男人嗎?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爲什麼竟然這麼生氣!
雨歆跑過來從後面抱着我,親愛的,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雨歆的這個舉動倒是讓我感到不解,只是他平時這樣慣了,之後我再也沒有覺得其他的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只是我非常憤怒,我沒有想到於天逸竟然是那樣的男人!
可是這些又關我什麼事情呢?我跟他什麼都不是,我的老公是樑雨歆。然而,心還是莫名其妙地痛着,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爲何?唯獨雨歆的懷抱讓我安慰了不少。
幾天之後,我終於忍受不住,硬是拉了菁洛去那家醫院,欽慕雲所在的那家醫院,當我在走廊的門縫裡看見病榻上這個曾經風華無比的女人時心中竟然無限的心酸。
我想推開門進去,腳在這裡卻不聽使喚起來,無法再向前邁進一步。其實我本不應該在擔心什麼了,連自己的父親都說我的一切疑慮只不過時自己的胡亂猜則罷了,那麼此刻我的心裡到底又在憂慮什麼呢?無論如何我還是白來了一趟醫院,之後終於又在諸多的猜忌中離開了。
我已經變得不認識自己,開始變得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然而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我卻無法知曉。我準備單獨見一個人。那個人便是於天逸,許多事情我必須親自問他!
與之前的每晚所謂的擾短信相反,這一次是我主動約他,他大多是推辭繁忙。直覺告訴我,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並且這件事情肯定與我脫不了干係。
最後我不得不又請菁洛的那個大叔幫忙,謊稱約他,而真正在那裡等待的是我。在望京的一家咖啡廳,我在對面商場的樓梯上親眼看見於天逸進去了我便馬上進去。
你可別怪那位大叔,他不過是託我幫忙,你是在躲我嗎?你到底是在躲我什麼?
我開門見山!我沒有躲你,是一直以來真的很忙,特別忙!
如果不是出於某些原因,我對於天逸的偏見,他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好男人,並且是一個很會關心女人的好男人,只是現在這些優點跟我再也沒有任何關聯,即使我肚子裡的寶寶是他的!
他對我喜愛的口味還是那樣記得清清楚楚。
卡布奇諾牛奶味三分的糖,這位女士的,我自己要一杯蘇打水即可!他對服務員說。別以爲我會感動,這是他做過這些後我的的反應。
沒別的,你不用多疑,我知道你現在是有夫之婦,我不會招惹你!
呵,你還算是有點小幽默!我今天來只想問你,你爲什麼跟穆雲姐離婚,你要知道她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需要你這個丈夫去關心,去照料,然而你是怎麼做的呢?你就這樣把她給拋棄了,你想過她的感受沒有,以前我以爲你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看來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我一口氣說下這麼多話,連我自己都感到奇怪!對面的他一句不吭,一個勁地抽着悶煙。我在等他回答,但是除了煙氣外,我得不到任何答案。
我越來越感覺到,我跟欽慕雲姐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那麼簡單,他們,於天逸,樑雨歆甚至是我的父親肯定有什麼重要的秘密瞞着我,但是那個秘密又是什麼呢?望着坐在對面正煙霧裊繞的於天逸我開始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