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開始進入了全面休息,劉虹銘導演的電影向來是拍完就播,從來不會刻意等檔期,所以過段時間會有大量的前後期宣傳。
公司對沈逸安排了定期的曝光,除了偶爾爆出一點照片,基本不需要沈逸去公司,但是現在卻是許蝶安最累的時候,她要配合《江山佩》劇組爲沈逸做宣傳,還要幫他接新的片子。
兩個人一個很忙,一個很閒,沈逸基本上在家裡面遇不見許蝶安。
許蝶安一般回家的時候都已經凌晨左右,每天都帶回去很多案子,做完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六月十號,《江山佩》正式殺青,沈逸特意飛到浙江去參加集體聚會,許蝶安終於鬆了一口氣,晚上早早的回家。
房間整個都陷入黑暗之中,許蝶安按開了玄關的燈,彎腰換好鞋,一擡頭,就看見對面的玻璃窗前立着一個人,她嚇了一跳,眯着眼睛一看,不是沈逸是誰。
沈逸雙手抱臂看着她:“回來了?”
許蝶安驚訝不已,他現在不是應該在浙江嗎,怎麼還在家呢,沈逸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得意地揚脣一笑:“最後一班飛機趕回來的。”
許蝶安有點尷尬,她故意不去看沈逸,只是隨口應道:“哦,是嗎,怎麼不好好聚聚。”
她說着就要從他身邊走過,沈逸伸出一隻手臂按在牆上,攔住她的去路,許蝶安不解的側頭看他,沈逸蹙着眉,他越來越會打扮自己,整個人也越來越帥,渾身都散發着迷人的氣息。
“你爲什麼躲我?”沈逸問道,從他表白的那天開始,到現在爲止,許蝶安整個人都不對勁,他想,或許自己是嚇着她了。
許蝶安臉色一紅,她顧左右而言他:“我沒有啊,最近太忙了,你明天有活動嗎?”
沈逸看出她的意圖,笑着湊近她:“我明天沒事,我們去外面玩好嗎?我都好久沒有出門了,在家真的沒有意思。”
許蝶安不去看他閃閃發光的眼睛:“我明天很忙,你要是想出去,我安排徐挽陪你去逛逛,但是要小心,不要被拍到負面。”
沈逸眼裡的光芒漸漸散去,他說:“我問過公司了,你明天只有一個內部會議,沒別的事情。”
許蝶安有一種被揭穿的尷尬,原本她想着沈逸大概會搭明天下午的飛機,這樣她就可以在家睡個懶覺。
她想了想擡頭看他,終於鼓起勇氣:“沈逸,你的房子已經裝修出來了,雖然有點小,但是你一個人住完全夠大了,你要是覺得不夠好,我可以幫你找一個地勢更好一些的。”
沈逸冷了臉:“你趕我出去?”
許蝶安急忙解釋:“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不知道有多少的鏡頭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關注着你,你是個男藝人,我是個女人,就算是我是
你的經紀人,我們住在一起也不合適。”
沈逸問:“就算你是我的經紀人,我是個男人,你是個女人,我爲什麼不能喜歡你?”
他所問非所答,許蝶安瞠目結舌,半晌纔回答:“你的事業纔剛剛起步,你這麼做是自掘墳墓,你不是喜歡錶演嗎?”
沈逸說:“我不在乎,比起這個,我更喜歡你。”
許蝶安無奈的看着他,她知道青春期的小男孩,很容易對一個在危難之際伸出援手的女人產生依賴和好感,並且她還是個美麗的有魅力的女人,在他叛逆的時候對她講什麼都聽不進去,只能等他自己想明白。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拉開沈逸的手往房間走去,身後傳來沈逸沉寂的聲音:“明天是我的生日,不能陪我過嗎?”
她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他,眉宇之間的無可奈何讓沈逸難過:“對不起。”
許蝶安幾乎一夜都在做夢,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眼睛下面都是濃重的黑眼圈,天氣越來越熱,整個人都渾身懶洋洋的。
她不斷回想昨晚沈逸說過的話,他說話時的表情,頭越發的疼,她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小時候她過生日的時候母親總會在早晨親手下廚煮麪條,寓意長命百歲,她並不會煮麪條,但是卻能做得一首不錯的意大利麪。
她想了想還是親自下廚做好了一盤意大利麪放在了保溫箱裡面,給沈逸留好了紙條就出門去了。
中午的時候約好了方尋意,許蝶安知道是方尋意給劉銘宏導演推薦的沈逸,這個情分無論如何都妥不開,她在一家很出名的家常菜館等,方尋意很按時就到了,三個多月沒見,他還是老樣子,整個人都帶着世家名門公子風姿綽約的氣息。
許蝶安一直對方尋意說謝謝,方尋意無限感嘆:“中國人就是這樣,總是以爲請客吃飯是唯一表達謝意的方法,其實我這一年之中不斷地在外面吃飯,實在是把這當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說話向來直白,許蝶安笑問:“那不知道方少認爲怎樣才能表達謝意。”
方尋意一邊喝茶一邊道:“不如你請我去看電影吧。”
許蝶安無可奈何的笑道:“真老套。”
方尋意也笑,卻不放棄的問:“我猜你雖然常常親自跟着演員去拍攝,但是很少去看成品吧。”
許蝶安搖頭:“我都會看,如果不看別人的作品,怎麼知道幫我的藝人接什麼樣的片子更有優勢,如果不看藝人自己的作品,怎麼知道觀衆到底什麼反應,他們還有哪些不足。”
方尋意讚歎:“你真是個很盡職的經紀人。”
他話音剛落,許蝶安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對方尋意說了聲抱歉,一看是沈逸,迅速接起。
電話那頭有點吵,沈逸
的聲音很空,他說:“我在遊樂場。”
許蝶安嚇了一跳:“你去那裡幹什麼?那裡人太多,你有沒有被跟蹤?”
沈逸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來?”
許蝶安有點生氣他自作主張,她冷硬的回答:“我正在忙,我不會去的,你趕緊回家。”
沈逸問:“你真的不來?”
許蝶安:“真的不去。”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方尋意問:“出了什麼事嗎?”
許蝶安搖搖頭說:“沒事。”
嘴上雖然強硬,可是心裡面卻怎麼都放心不下,她腦子裡不斷閃現他昨晚那種悲傷的目光,她想起沈逸在拍攝《江山佩》的時候說過的一段臺詞:你的所有要求我都努力去成全,而我只是想要你還算滿意的笑容作迴應,你都不願意施捨,究竟是我折磨你,還是你折磨我,你這樣,不過都是依仗着我對你的捨不得,儘管你的人是陪在我身邊的,可是我卻感受到深刻的孤獨。
她煩躁的放下筷子,歉意的看着方尋意:“方少,對不起,我……”
方尋意笑道:“又要撇下我?”
許蝶安被他說的不好意思,方尋意擺了擺手:“算了,反正你這個職業就是這樣,我都做好準備了,你快去吧,等沈逸的《江山佩》上映了,別忘了請我看首映。”
許蝶安連忙道:“一定一定。”
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一直在堵車,等她急急忙忙趕到遊樂園的時候,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因爲是中午,又不是放假的日子,遊樂園人很少,她繞了很久,終於在鞦韆架上找到了沈逸,他全副武裝,天氣很熱,他還帶着帽子和口罩,一雙長腿在地上晃盪着,仰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許蝶安快步走過去,站在沈逸面前,沈逸看了半天才認出她,他從鞦韆上站起來,心滿意足的笑起來:“你來了。”
許蝶安無奈的看着他:“我這一天就很累了,你能不能別這麼任性,你以前不這樣的……”
沈逸垂着纖長的眼睫毛,許蝶安被他的樣子弄得心軟,她嘆息一聲說:“好了,既然今天是過生日,想玩什麼?”
兩個人去坐了摩天輪,這是許蝶安這輩子第一次坐摩天輪,她驚懼的不敢往外看,沈逸高興的趴在玻璃邊,許蝶安不停地拽他。
下午的時候兩個人去逛了世貿大廈,許蝶安給沈逸買了一隻很大很醜的熊,沈逸嫌棄,許蝶安卻不依不饒,非要他親自揹着。
晚上她陪着他去咖啡店買了很大的蛋糕,沈逸吃得很開心,最讓沈逸高興的是,許蝶安在零點擁抱了他,親口對他說:生日快樂。
他想,這是他二十五年來最開心幸福的日子,爲了讓這一刻留的長一點,他做什麼都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