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狠狠的踢他們的屁股,那些火刃獸人活該被惡魔奴役一輩子!”結賬時,獸人氣沖沖的說道,爲了表示對大酋長的支持,他給德茲科打了個狠折,還贈送了一整袋仙人果汁苦酒,好讓他們路上喝。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女獸人商人哈爾迦?血眼的商隊,這個獨眼獸人也敏銳的注意到了剃刀嶺的異常,跟他們一起上路了。按照以往的慣例,她的貨物原本是打算在剃刀嶺脫手的。
“這批貨雖然在奧格瑞瑪可以賣個更好的價錢,但一路上的人吃馬喂,光運費這塊兒就要增加一倍的成本,真是虧大了。”騎在科多獸背上,血眼一邊搬着手指盤算着,一邊不滿的抱怨道。
“你大可以在剃刀嶺等一段時間,等局勢穩定下來再把貨物出手也不遲。”德茲科在一旁建議道。
“得了吧,夥計,”女獸人用一副看外行的眼光鄙視的看着他,“整個剃刀嶺還有一個商人把心思放在生意上嗎?即使是地精們的店鋪都已經關門歇業了,鬼知道那些火刃獸人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除了發發傳單,喊喊口號,那些火刃氏族的傢伙也沒幹什麼啊?”德茲科不解的問道。
“不,這只是表象,誰知道他們已經暗中集會多少次了?有沒有其它的計劃?和平的,還是暴力的?他們不可能沒有經過密謀就進行這一切的,我相信。我們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迪亞戈在一旁解釋道,一提起政治,人們想到的大多是骯髒、醜陋、陰暗、污穢之類的字眼。在這些方面,獸人的手段與人類比起來。也絲毫不遑多讓,要知道,大酋長薩爾的父親,霜狼氏族的族長杜隆坦,就是死於一次政治暗殺。
“說的再正確不過了。”血眼贊同的說道,“如果我繼續停留在剃刀嶺,一旦那裡發生了暴亂,我所有的貨物都會打了水漂。要知道。獸人戰爭期間,火刃氏族可是出了名的能搶,而且六親不認,不管是搶人類,還是搶其他獸人氏族。”
德茲科張大了嘴巴,啞口無言。
……
太陽從遠方的地平面下跳了出來,給這片毫無植被遮蔽的土地帶來了刺眼的陽光與灼熱的高溫,但是這個時候,一行人已經不再擔心這個了,他們正行走在一條狹長的河谷裡。
正如它的名字想要表達的意思。枯水谷是一條古代的河流乾涸之後留下的谷地。準確的說,它並不像一條河谷,更像是一條半封閉的甬道。這條被水流侵蝕出來的谷地非常的狹窄。大概勉強能容得下兩輛馬車並行,兩側的河岸陡峭的近乎直立,很多地方,河岸頂端還會伸出長長的屋檐狀的岩石,遮蔽了大部分天空。陽光從岩石間的縫隙裡照射進來,給這裡帶來了些許光亮。
河牀上很難看到砂礫,只留下了被沖刷的光滑而平整的堅硬岩石,簡直就是一條天生的道路。不過這裡並非一無所有,在靠近巖壁的地方。偶爾可以看到一些破損的馬車和丟棄的雜物,上面刀砍斧劈的痕跡都說明了它們並非被主人主動放棄的。
“小心些。這裡經常會有一些鷹身人強盜,雖然人數不多。但非常麻煩。”血眼提醒道。
“如果她們足夠聰明,看到我們這麼多人就不應該動歪心思。”德茲科滿不在乎的說道。他用的是“她們”這個字眼,這顯示了他對這種生物並非一無所知,因爲幾乎所有的記載都表明了,鷹身人當中沒有男性。
“我們是不是應該派個人爬上去瞧瞧?”迪亞戈擡頭看向兩側的峭壁,低聲問道。行走在這種衚衕般的河道里,迪亞戈總是感覺有些心驚肉跳。他並不擔心有人從上面發起攻擊,因爲那些突出的石檐會爲他們遮擋大部分攻擊的,而且由於光暗的反差,襲擊者們從上面看下來,什麼都不會看到。
他擔心的是如果有人把兩頭一堵,來個甕中捉鱉,他們非得全軍覆沒不可,而且在這種不利於空氣流通擴散的地方,一旦敵人丟下什麼易燃物,然後放一把大火,不要說燒,光嗆都能把人嗆死了。
不過這個擔心在他看到幾條通往其它地方的通道後就煙消雲散了。那是這條河的支流侵蝕出來的河道,這些幽暗深邃的河道把這片高地衝刷的如同迷宮。有了這些岔道,德魯伊們大可用颶風術把把煙霧驅散開來。
他們一點都沒有探索迷宮的**,而是沿着幹流一路往北。似乎真如德茲科所說,鷹身人被他們的數量嚇住了,一直到他們來到河谷的中段,都沒看見一個帶翅膀的生物出現。
就在他們以爲接下來的旅程都會一帆風順的時候,遠處的河谷上空,一個寬一些的岩石縫隙中,一個鷹身人拍擊着翅膀,緩緩的降了下來。
“站住,牛頭人,此路不通!”她盛氣凌人的高聲喊道。
這個奇特的生物有着輕盈而苗條的身體和姣好的容貌,看上去似乎就像一個近乎全裸的暗夜精靈,只有胸部和雙腿之間被幾塊布片遮掩着。但她的手臂和雙腳都已經異化成了類似鳥爪一般的構造,她的頭皮是成束的羽毛,而臀後則拖着長長的尾羽。
在這個鷹身人的胳膊上長着一雙禿鷲一般的翅膀。這翅膀不停的上下扇動着,把她的身體維持在離地面一尺多高的地方——她們類似鳥爪一樣的雙腳已經不適合站立在地面上了。
迪亞戈聽到河谷上空也傳來陣陣鳥翼拍擊的聲響,顯然這個鷹身人不是一個人來的。
“我們可以繳納一部分金幣以作爲通過你們領地的費用。”德茲科大聲說道,這是通過這裡的商隊的慣常做法,除非必要,他們很少會和這些鷹身人死磕,因爲和所有的雌性生物一樣,這些鳥人善變無常,而且非常記仇,幾乎睚眥必報,一旦見血,往往就是全族出動,不死不休的場面。當然,這些繳納的金幣也要被計算到運費成本里面去。
“不,今天任何人都不許通過!”鷹身人斬釘截鐵的喊道,聽起來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這不合規矩,”哈爾迦?血眼驅趕着自己的科多獸坐騎,往前走了兩步,說實話,她走這條商路已經不止一次了,比隊伍裡的任何人都更加熟悉規矩,“我們付錢,然後通過,這個規矩是薩爾和你們的族長定下來的,已經執行很久了,我們必須知道你們今天這麼做的原因,而且會向大酋長提起申訴!”
“沒有原因,你儘管向你的大酋長申訴好了。”那個鷹身人笑着拒絕道,她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詭異,似乎在嘲諷什麼。
“這不正常,”貝恩轉過頭,對着迪亞戈低聲說,“她的目的似乎僅僅是拖延時間,阻撓我們前往奧格瑞瑪。”
“我能猜到她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隔着幾百碼的距離,我都能嗅到陰謀的味道,這肯定是火刃氏族搞的鬼。”迪亞戈低聲說道,他緩緩的把手伸向插在鞍袋裡的火槍,“悄悄的通知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