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起源之地

“快!快!快!”

全副武裝的,穿着星艦制服的士兵手持武器,在指揮官的大喊中維持着秩序,在他們身邊,是形態各異的阿古斯生命,正在排着長長的隊進入星艦的傳送光柱,那些漂浮在克羅庫恩基地上空的鋼鐵戰艦,就是他們即將開始的星域遠行的運載設備。

薩格利特鑰石打開的傳送門,是不適合凡人進入的,他們羸弱的軀體在進入傳送門的瞬間,就會被那種爆發的能量撕成碎片。

在星艦艙室中,氣氛更加緊張,所有艦長都帶着全副武裝的突擊隊員守在傳送室,避免這些阿古斯土著因爲恐懼和緊張鬧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這可是數十萬人的大撤退,一旦出現一點點混亂,都有可能會釀成一場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大風暴。

“同胞們,不要害怕,以最快的速度過去,所有東西都不要帶!”

哈頓酋長滿頭大汗的站在克羅庫恩基地的內部,讓他的族人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風暴要塞的星艦內部,破碎者們的秩序是最井然的,他們很早就知道了要離開阿古斯的消息,所以在哈頓一聲令下之後,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

婦女和兒童排在隊伍的最前方,青壯年則手持武器,站在最後收尾,他們並不知道阿古斯正在面臨什麼,但他們願意相信哈頓和維倫,而且克羅庫恩破碎者對於聯軍的接納程度也是最高的,在過去近兩個月的並肩作戰當中,他們已經證明了自己是值得信任的。

因此他們被安排在了風暴要塞這旗艦上。

命運是如此奇妙,在2w5千年前,維倫就是用這艘星艦帶着最後的艾瑞達逃離阿古斯,在現在,它又再一次承擔起了運載阿古斯的最後一批生靈逃離這個毀滅地獄的重任。

而相比秩序井然的克羅庫恩部落,來自瑪凱雷的新艾瑞達人就讓人有些頭疼了。

地面上滿是鮮血,還有三具被撕裂的屍體,來自突擊戰甲可怕的彈丸在瞬間就將這些試圖掀起暴亂的隱藏敵人的身體完全撕開,那灼熱的血肉灑在周圍的人身上,幾乎是頃刻間就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混亂。

“快逃啊!”

“他們要殺了我們!”

“別相信他們!”

“救命,救命!”

在一些隱藏在人羣裡的有心人的叫喊之下,更多的不明情況的半惡魔艾瑞達人開始慌亂起來,作爲已經被扭曲的半惡魔,他們在內心深處,對於薩格拉斯的到來,其實是有隱隱感知的,哪怕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那種源自於內心深處的慌亂和膽怯,卻還是讓他們變得比平時更敏感,更神經質。

惡魔這種生物骨子裡帶着的混亂,在這種敏感的壓迫下,已經朝着一種盲目的方向拓展,而那些對於聖光帶着親和的老年艾瑞達人已經在第一批被送上星艦,留在這裡的全是一羣愣頭青,在有心人和剛剛爆發的殺戮之下,他們甚至開始轉身逃跑。

負責維持這一切的突擊隊員和鋼鐵武士自然而然的攔住了他們,面對沉甸甸,黑黝黝的殺戮兵器,他們很自然的變得更加慌張,一些性子比較急的,或者是賊心不死的臥底,已經召喚出了魔法和武器。

更多的艾瑞達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們開始朝這邊聚攏,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流血衝突,眼看着就要出現了!

而負責維持這一切的奈斯特少尉額頭上已經出現了豆大的冷汗,他的好兄弟們圍在他身邊,也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這一切,新艾瑞達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遭遇到了成建制以來的第一次大危機。

“該怎麼辦?奈斯特先生。”

穿着金色盔甲的安度因站在這個聖光化的半惡魔身邊,他出於禮節詢問了一句,但看到奈斯特六神無主的樣子,安度因搖了搖頭,內心裡對於這個快速竄升的半惡魔評價更低了。

現在是指望不上他了。

王子冷漠的看着那些被突擊隊員和鋼鐵軍團包圍起來的艾瑞達惡魔,他的左手高高舉起,所有隊員都握緊了手裡的突擊型步槍,只要那手掌劃下,撕裂一切的金屬風暴就將傾瀉而出。

“不!不要!這樣會引發大規模對抗!”

奈斯特看到這一幕,立刻回過了神,抓住了安度因的手臂,大聲喊到,“這會引發一場戰爭,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引發暴亂!”

“好!那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

安度因扭頭看着他,意思很明顯了,需要他拿個主意,理論上來說,奈斯特少尉纔是新艾瑞達的負責人,而少尉本人也很糾結,在經歷過表面風光的一段旅程之後,他終於也要迎來這種和羣族生死存亡有關的抉擇了。

奈斯特看着眼前越來越糟糕的局勢,感覺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他甚至想要轉身躲到什麼地方去,但就在他大腦一片混亂的時候,雙子的聲音卻在他腦海裡響起。

“你在猶豫什麼?奈斯特!”

“你在恐懼什麼?未來的執政官!”

“哪一次國家是依靠不流血的過程就能建立的?”

“哪一個世界存有完全善良的統治者?”

“你已經給他們展示了你的仁慈,你的勢力和你許諾的未來...”

“現在是時候讓他們看看你的殘忍,你的魄力和你的威嚴了!”

“放手去做!讓我們看看你是否有哪個資格坐在最高處俯視一切!”

“一手恩賜,一手屠刀,讓我們看看你能走多遠!”

這聲音讓奈斯特慌張的神色趨於平穩,安度因好奇的看着這個半惡魔的轉變,在他看來,這傢伙似乎在短短几秒鐘之內,就從換亂不堪的醜陋,變成了那種殺伐果斷的兇狠,安度因並不瞭解惡魔化艾瑞達這種生物,雙子只是用語言將奈斯特血脈裡屬於惡魔的那一部分鼓動了起來。

“那就殺吧!”

少尉被幕後黑手激起了豪情壯志,他看向安度因,

“王子殿下,請將您的士兵的控制權暫時移交給我!”

安度因點了點頭,將手裡的識別水晶遞給了奈斯特,後者揚起手指,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擴音術,他的左手高高舉起。

“安靜下來!聽我說!”

這一聲咆哮成功的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但還有些人對於即將出現的衝突躍躍欲試。

“這個世界要毀滅了!我們都知道這一點,我和你們一樣,從內心裡涌起的那股驚悚裡能感覺到,毀滅即將開始!”

“你們想跟着它一起死嗎?”

能站在這裡的艾瑞達,自然不可能願意爲阿古斯陪葬,而奈斯特的喊聲也讓他們感同身受,那種從內心深處爆發出的慌亂,讓他們無所適從,所以更多的人都開始傾聽奈斯特的演講。

他們中或多或少都見過或者聽說過奈斯特的事蹟,就是這個原本不名一文的少尉先生,在阿古斯的軍團勢力即將崩潰的時候,爲衆人打開了一扇通往希望的大門。

所以他們願意給奈斯特一些時間。

“在你們面前的,是足以逃離這個世界,逃離毀滅厄運的最後機會!我不明白爲什麼你們愚蠢的還要相信那些隱藏在你們身邊的惡魔狗腿子們的蠱惑!看看你們周圍,看看它們,找到它們!”

“它們想要拖着我們一起給惡魔陪葬,它們想要把我們獻給它們的惡魔主子來邀功!把我們的腦袋當成它們的進身之階!”

“沒錯!我承認!”

奈斯特的左手在空中揮舞着,他的話充滿了激情,“我承認,我們曾經是依附於惡魔,但那不是我們的本意,我們只是無路可走的可憐人,被迫在死亡和屈服之間做個選擇,但現在,我們有了更好的選擇!”

奈斯特從好兄弟諾蘭手裡接過了一把短刀,他揮舞着將其放在了自己的惡魔長角上,他怒吼着,這一聲就像是從他真正的內心裡涌動出來。

“讓該死的,狂暴的,把我們當成下等生物的,剝奪了我們所有榮耀和高貴的惡魔去死吧!我們要自由!我們要堂堂正正的活下去!而不是給他們當狗!這黑色的角是恥辱的象徵,我的同胞們,新艾瑞達世界的第一批居民們,讓我們去掉這恥辱,開始新的生活吧!”

“砰”

附魔短刀劃過額頭,左邊的長角從中央崩裂,奈斯特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痛苦,他咬着牙,將那長角高高舉起,大吼到,

“我自由了!以我奈斯特·歐瑞斯的名義,我的過去和我的未來在這一刻分離了,我將重歸曾經高貴的艾瑞達,我將尋回父輩的意志!”

“願意和我一起前往新世界的兄弟,放下你們的武器,遠離骯髒的漩渦,讓我們離開這裡,新生活在等我們呢!”

衆目睽睽之下,奈斯特的舉動幾乎是頃刻間就爲他贏得了人心,尤其是當他用藝術性的手法將過去的罪惡推開之後,所有艾瑞達惡魔似乎都找到了真正的理由,他們歡呼着奈斯特的名字,重新在士兵的維持下恢復了秩序,而那些還在叫喊着試圖引發騷亂的傢伙們,則被無情的揪出來,拳打腳踢,然後扔給突擊士兵。

迎接這些惡魔走狗的,將是一顆無情的子彈。

“短刀發給每一個登陸區!把那些斷角收集起來,這將成爲新生的艾瑞達人的大事件,絕對有紀念意義。”

雙子滿意的看着奈斯特的表演,她們下達了新的命令,“去吧,斷角將成爲新艾瑞達的標誌,不願意親手割裂罪惡過去的,就讓他們在阿古斯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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