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就連路上的車輛都變得少了,喧囂的城市裡還有零星幾個夜貓子在角落裡喝着酒,訴說着心裡話,而在這個城市的每個人都知道但是誰都不想去麻煩的角落裡接了一個電話,非常的急切。
被這串急促的鈴聲叫醒,我在後面的椅子上看着師兄急忙地結過電話。
我知道又來案子了,又沒法睡了。
值夜班最痛苦的就是睡得正好的時候被人叫醒,從來了到現在,值夜班能睡一段時間也算得上是恩賜。
師兄他們那種老油條已經習慣了,但是我還是個新人。局裡的那些老人總會找着各種藉口把值班記錄都推給我,明明還是鍛鍊我,呵。
對了,我叫劉文武,能文又能武,一身的肌肉,在警隊裡都習慣叫我小劉,因爲隊長也姓劉,叫劉明威,是個經驗老練的老警察了,很厲害,是個說隊長破了很大的案子,一直在傳說裡,除了那天報道到的時候,他把我介紹給師哥的時候,這一個多月了,就沒見過他,現在隊裡面的老大就是老周了,老周叫周達,真的師哥老油條,就是那種平常偷懶到了認真工作的時候又能衝到第一線的一個四十多歲兒女雙全的人了,但是他有很多的獎項,我偷偷的打聽過,隊裡的人神神秘秘的說,老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個樣,恩……我以爲……嗨。
哦,對了還沒有說我師哥,那天我剛來報到的時候,隊長就把我領向了那個一坨黑的東西。這個……嘿……當時是早上九點多一點點,辦公室裡面靜悄悄的,韭菜盒子的味道滿天飛,都是吃飽了就攤在了椅子上歇着。我當時就覺得這些人工作不認真,這個時候了怎麼還能睡覺,這就是划水,不負責任。嘿,後來我也跟着熬了幾個案子,才發現能有這樣安靜的時間不睡覺就是暴殄天物。管他天王老子的,誰不能打擾老子睡覺。
當時的隊長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臉上也是困得不行,我以爲他會大發雷霆的,誰知道他只是帶着我都把那輕輕的那人喊醒了。
天知道,那團烏漆麻黑的東西是個人啊,主要是當時師兄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真的就看不出來是個人,唉。
然後我就看見那個東西睜開了眼,哇,那還是我第一次覺得人的眼睛還能這麼亮的。悄悄的把震驚的下巴收回來,但是隊長根本就不放過來,他看到我的驚訝,哈哈哈大笑的拍着我的背:“大樹,這孩子交給你帶了。”
本來,這個叫大樹的男人被喊醒的時候,雙目怒瞪着我,我都很自覺的側了側身子。還把我指給這個人,簡直是死亡啊,我都爲接下來的生活鞠了一把辛酸淚。
後來跟着師兄辦案的工程中才知道,他是剛跟了一個案子回來,整個人被曬得沒有一個好地方,當然這也是他這麼說的,這都快一個月了,他也沒有多白。哼。
聽完指令之後師兄就領着我去拎着安全帽,穿着防彈衣,腰間別着工具,向着那輛最拉跨的警車就衝過去,這是我從來了之後第一次穿上這種的東西,那一瞬間我都有了空手劈大石的勇氣,但是師兄說,自己的東西還的時候都要自己擦完再交上去,……那種在警校裡面坐後勤的恐怖經歷立刻把我的氣概碾壓的一點不剩。那輛警車從外觀上看就是鎮所之物,絕對的神,但聽說實際上它的年紀並不大,只是經過風吹雨打,與逃犯飆車之後,變得更加的強壯了。局裡的這些前輩說局裡的東西都比較的新,但是用的比較的頻繁,遇上那種比較難搞的嫌疑犯,那更新換代的速度就更加的快了。
常見的東西可能不是最被人放在心上的,但確實最不可少的,永遠強悍,永遠順手,也永遠能陪伴在他們左右,給人們帶來安全感。
根據接警電話那邊傳來的消息是:轄區的郊區附近出現了一個猙獰大物,就在周邊徘徊,據目擊者回憶稱這個東西有着長長的獠牙,身高兩米多,身上都是長毛,眼冒綠光的見東西就吃,不僅不怕人還敢跟人對視,目擊者開車過去的時候已經被嚇癱了,現在直接去醫院了。
已經有了兩年工作經驗的大樹明白最有可能的是隻附近可能出現了熊或者野豬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把這放在心上,但是看着那個上躥下跳激動的不行的小劉,隨即想到要帶他過去見見世面。
局裡的人不多,值夜班的就他和小劉兩個,還有裡面的兩個輔警。打聲招呼,大樹就領着小劉出去了。
其實大樹不大待見小劉的,大樹工作兩年了,已經被生活磨鍊出了一些經驗,他也是從警校以高材生的身份畢業進入這裡的,年輕人的激情和熱血,再到進來之後面對的這些事情,大樹是非常的理解小劉的心裡變化。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少年人的朝氣和熱血終究會被家長裡短的事情給磨平棱角。小劉是一個特別能裝乖的一個人,在大樹看來,小劉的心態一直以來是比較的穩,一來這裡就很冷靜的接受了現實,就是少年人令人頭疼的高傲脾氣讓人心煩,當然,如果讓大樹知道小劉心裡的小九九,基本上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這時候,大樹也知道隊長老周當年帶自己的時候有多無語了。只是大樹的脾氣很爆,兩個人一動一靜,有時候大樹發一大通的脾氣之後,小劉就輕飄飄的回一個“哦”。然後自己就更炸了。
做父母是一個發現自己完善自己的過程,但也可以不用經過生孩子這個過程也可以實現的事,那就是當老師教學生,這比當父母還輕描淡寫。在隊長大劉把小劉分給自己的時候,大樹明白了,自己已經不是警隊的新人了,在他們眼裡,自己已經老了。這纔是大樹看不上小劉的一個重要原因。
大樹想着當年,哦,不,應該說是前兩年,畢竟他現在二十五歲,沒有女朋友,更沒有男朋友,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只是來了新人小劉,他也成了長輩。大樹他長得白淨的,一米八三的個子,肩寬背闊,瘦削的國字臉,星眉劍目,挺鼻薄脣,一身正氣,看着就給人安全感,只是……被這些保家衛國的事情弄得有些疲憊,神態不大好。男人可以被人說強壯說有層次感,但絕不能被人說是個“老人”,尤其是對大樹這樣的年輕的男孩子還說,很難去接受。尤其是他現在還沒有白回來,黑的小劉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就嚇了一跳。
但是大樹這個人除了脾氣暴不接受別人說他老,有點直男之外別的都好,顧家(……雖然還沒有談戀愛,但是現在還在和父母住在一起)孝敬長輩,會關心別人(譬如會在女同事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送上一杯紅糖水,儘管是燙的不行不行的那種),豪爽(能喝酒,會在和晚輩“小劉”吃飯的時候,都是他自己付錢)。總之做人這方面是真的沒得說的。還長的好看。
這會在開車去往目擊者說的路上,大樹正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正是小劉開着車。
我看着坐在副駕上的師兄,心中有些忐忑,本來自己被交給這個人的時候,看見這個穿着警服一臉睏倦的大樹在被介紹給自己的時候,師兄整個人看到來就是喪到不行的。被師兄瞪了,那兩個字在嘴邊放了許久,終於還是沒有喊出來,而是喊了聲師兄,這時師兄的臉纔好看了一點,感覺我要是真的喊了前輩,可能當場會被這個黑的不行男人打出警局。
我其實就是看着有肌肉的,但是是因爲很精通計算機才被特招進來的,跟不經打的。
和大樹相比,小劉就更加適合當一個警員了,因爲脾氣更沉穩,個子要更高一點一米八八,只是兩個人的腿在外觀上看是差不多的,搞出來的那五釐米也就是在上半身了,這五釐米小劉沒放在心上,畢竟他也不敢。身材和大樹差不多,就多了兩塊腹肌。這還是在警隊洗澡脫衣服的時候看見的。
當時師兄的臉上五顏六色,我趕緊的洗完之後就跑了。我這種用蛋白粉搞出來的虛假肌肉在師兄的那種真實的肌3肉面前就是一個弟弟。
之後在不爲人知的角落裡,大樹拼命的把那兩塊肌肉也要給練出來。
兩個人在夜色中往那個保安的地方趕去,路的兩側是越走植物越多,若是白天的時候肯定是一副美景,但是現在卻是陰森的不行,恰好月亮也沒有那麼的團圓,冷冷的露出半牙,就像天空中掛着一個黃色的監控器一樣看着你,偏偏這個天空中沒有第二個亮的東西了,月黑風高,寂靜無人的郊區正是出事的好時機啊。突然發現,夏日的夜晚好像在進入學校之後就再沒有好好的欣賞過。
師兄是個非常會破壞氣氛的,我剛感慨完這個星空就是一個大的幕布,走在莊稼和野草的路上就像進了一個童話世界,結果他接了句:“那你會後每天值夜班出警吧。”
這麼一說,啥也沒有睡覺好,哼,我轉過身去,看着窗外的景色,再也不理他了。
車子還沒走近,大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駭人的聲音就在這片出現了,我開着車向叫聲那邊靠近。
大樹的臉色大變,手已經靠在了腰間準備隨時戰鬥。本來以爲是夜裡羣衆太過驚訝看錯了報案,想着帶小劉來見見人民羣衆的想象力的大樹這時候也有點慌了。
車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開去。
明晃晃的車燈照過去的地方,引起一陣的響動,我們也看見了那個綠光,和高高的一個長着長毛的腦袋,嘴角是一片可疑的紅色東西,還有外面一圈亮晶晶的東西。那個冒着綠光的大毛腦袋一直盯着兩個人。
師兄的心中防備更加的強了。
我瞧瞧的嚥了口唾沫,這種事還真的沒有見過。
車子開近了之後,車還沒停穩,師兄戴上帽子拿着槍就要下車。
我手疾眼快的把車門鎖住:“師哥,現在車上看看吧。”
在師兄的死亡視線下,我硬撐着依舊沒有把車門打開。
大樹的功夫很好,而且在他的預估中這種東西不足爲懼,所以他這纔敢的。
兩個人車子熄了火之後,兩個人手裡握着配槍,緊緊的盯着裡面,觀察着地形。只見一陣晃動以後,綠光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