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峰走之前囑咐了他們兩個不能隨意走動,可是眼看着正午了,也沒有人來招呼他倆,司龍燁和蔚靈川也只能出去覓食了。
小時候生活在這裡的司龍燁,顯然對這裡的記憶還是沒有變,熟門熟路的就來到了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在一處門面不大的麪館前停下。
司龍燁好心情的拉起蔚靈川的手,便走邊說:“我小時候常來這,這裡的面做的不錯。”
“嗯,聞着香味就要流口水了!”蔚靈川沒有想到司龍燁會帶她來這種小麪館,其實,在她的記憶裡,司龍燁一直都是尊貴無雙的。雖然司家對他不好,可是他仍然是家族嫡長子,在聖靈殿也是地位尊崇的聖尊殿殿主。
沒想到,他也會吃大衆小店,瞬間感覺司龍燁接地氣了許多。
“師傅,來兩碗麪。”司龍燁聲音是少有的溫和,跟那位五十歲上下的麪館師傅說話很客氣。
“好咧,兩位客官先坐着,面很快就來!”
麪館店鋪很小,只放了三張桌子,此時也不知是因爲邪毒的原因,還是過了飯點的原因,店裡面沒有人。
面很快就上來了,蔚靈川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果然,能得到司龍燁好評的店鋪真不是吹的,簡直好吃到爆!
“靈川,什麼這麼香啊,快給我們嚐嚐啊!”墨睿安的聲音又在司龍燁的袖口傳來,好在聲音不大,也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墨睿安,如果你能保持安靜的話,說不定還有你的。”司龍燁玄氣傳音到玲瓏居,頓時扒拉在窗戶口的其他幾人也都噤了聲,嘿嘿,只要有吃的就行!
“老闆,再來四碗!”司龍燁對着裡面鍋竈的方向又囑咐了一聲。
不一會,四碗熱騰騰的面就端上來了。將四碗麪不動聲色的遞到了玲瓏居里,四個人如狼似虎,風捲殘涌,很快就吃完了。司龍燁又若無其事,將四隻碗拿了出來。
好在麪館師傅很實誠,給的分量很足,四個大男人吃了一碗就撐了,躺在玲瓏居的草地上消食。
“老闆,給我家小姐做一碗麪!”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出現在店門口,手裡還提着一個食盒,看着麪館裡的狹小空間,一臉的嫌棄。
“誒,姑娘稍等!”麪館師傅看了一眼門外,趕緊應聲道。
“你快點,我們家小姐還等着呢!”丫鬟站在原地,很是不耐煩。
“好好,馬上啊!”
不一會,麪館師傅就將面做好了,裝在了丫鬟帶來的食盒裡面。
“姑娘,您的面。”
丫鬟冷哼一聲,付了錢,提着食盒就走了。老闆搖搖頭,表情很是無奈。
“一個丫鬟也真是夠張狂的。”蔚靈川瞥了一眼丫鬟的背影,跟司龍燁說道。
“姑娘不知道吧,這丫鬟乃是雨潯小姐身邊的,平素裡就張狂的很,可是人家主子厲害,是司家的煉器天才。只是現在聽說中了邪毒,被關在了別院裡面隔離起來了。唉,真是世事無常啊……”
“哦,是嗎?主子那麼囂張,丫鬟也這麼兇,看來這司雨潯並沒有什麼覺悟之心嘛!”蔚靈川訝異,原來是司雨潯的丫鬟啊,看來她現在的處境真是不好,不然怎麼會讓丫鬟出來買面吃呢?
“夫人莫擔心,他們遲早會覺悟的。”司龍燁將俊臉湊過來,吧唧一下子親到了蔚靈川的臉上,一臉的小人得志樣。
蔚靈川嗔了他一眼,在桌子上留下了錢,便準備和他一起回司二爺的府邸。
“我們去看看司雨潯吧。”剛走到麪館門口,蔚靈川帶着一臉的興奮跟司龍燁說道。
“好。”司龍燁滿眼寵溺,痛快的答應。
跟隨着那丫鬟消失的氣息,兩人來到了一處別院外。院子外面有兩隊人把守,蔚靈川和司龍燁對視一眼,一個翻身就跳上了屋頂。向院子裡看去,除了那個買面的丫鬟外,再無別人。而那個丫鬟,此時回了別院,臉上也蒙上了一層白布,大概是擔心被傳染吧。
司龍燁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以爲這樣就能防止毒性傳染嗎?真是天真!”
蔚靈川歪了歪腦袋,問道:“你到底下的什麼毒啊?連我都看不出來。”
“麻天罌。”司龍燁說的嗜血,這是他多年前偶然得到的一種毒藥,從那時起,他便算計着如何讓司家一步一步走向滅亡了。
“竟然是這個?”蔚靈川心中感到驚奇,麻天罌是一種毒性微弱的慢性毒藥,潛伏期達到十年之久,能使人漸漸迷失心性,變得癲狂。若是與芙香混在一起,那麼便能引發毒性,致人死亡。看來,之前司龍燁就是給司雨潯下的芙香吧。說是傳染,不如說是由司雨潯和三長老引發的毒性漸顯。
也真是難怪司家這麼多年變得如此囂張起來,原來是因爲中了麻天罌的原因,已經接近癲狂了。
蔚靈川看了司龍燁一眼,忍耐與狠絕,在這個男人身上顯露無疑。
司龍燁凝起一道玄氣,“啪”地一聲打在了院子裡丫鬟的身上,丫鬟應聲而倒。
“司姑娘,別來無恙啊!”蔚靈川率先進了房間,之前他們沒有中過麻天罌的毒,自然不用擔心會被傳染。
“蔚靈川,怎麼是你!”司雨潯躺在牀上,面色發白,脣色青紫,看起來中毒頗深的樣子。即便是如此,也仍然改不了她囂張狂妄的樣子。
司雨潯看到來人,臉色頓時變得狠戾,她還以爲是丫鬟送飯來了,沒想到是蔚靈川,心裡的火騰的一下冒了出來。
“當然是我,我是專程來看你笑話的!”蔚靈川在她的牀前踱步,聲音悠悠然,一臉的諷刺。司龍燁跟着站在一邊,不發一言。
“蔚靈川,你這個賤人!你還敢來!都是你們,竟然給我下毒!司家不會放過你們的!”司雨潯眼裡射出毒光,掙扎着要從牀上起來,去殺蔚靈川。她從朧夜閣回來就變成了這副慘樣,這個女人還敢來看她的笑話,她真是該死!
蔚靈川輕笑了一聲,乖乖依偎到司龍燁的懷裡,裝作怕怕的樣子。這個司雨潯
,都淪落到這種境地了,還敢如此囂張,口無遮攔,看來她受到的教訓還是不夠多。
司龍燁摟着蔚靈川,眼神驀地變得犀利,冰冷的看向司雨潯。
“哼,本閣主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爹當年和長老們之間的勾當,別以爲本閣主不知道!”
“司龍燁,你是來複仇的?”司雨潯這次是真的恐懼了,眼裡流露出慌張和驚懼。這怎麼可能,僅憑着他們兩個人的力量就敢向整個司家復仇嗎?他們到底是有病還是真的有實力?
“總算還沒有病糊塗。司小姐,我們是特來告訴你一聲的,提前讓你做個心理準備,怎麼說你曾經也是燁的未婚妻不是?”蔚靈川巧笑嫣然,前提是忽略她眼眸中死神般的冷酷。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惹到了他們夫妻,就要付出代價!
“你們……你們竟敢!我這就告訴家主和長老會,你們休想得逞!”司雨潯薄被一掀,撐着虛弱的身體向門口跑去。
“去吧,看他們是攔着你,還是攔着我們!”蔚靈川看夠了笑話,就和司龍燁離開了,走之前,還聽到司雨潯尖銳的聲音。
“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我要見家主……”
司龍燁一直攬着蔚靈川,從司雨潯別院裡離開,並沒有直接回司二爺的府邸,而是來到了一處沒落的院子裡。
院子里長滿了雜草,到處都是破敗沒落之象,沒來由的讓人心中酸楚。蔚靈川稍稍一定,便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
司龍燁放下蔚靈川,負手站在院子中央,身上漸漸籠上了一層悲傷,自成一個世界。
這裡承載了他七年的記憶,那時候的他,雖然不得父親重視,但卻有一個疼愛他的母親。那麼溫婉賢淑的女子,爲了救他,死於非命。
記憶迴轉,他依稀還能看到桌子旁邊那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還能看到他的父親冷眼看着這一切發生,無動於衷。還能看到自己撲在母親身上,任仇恨和鮮血佈滿雙眼……
“這是孃的院子,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都已經荒廢成這樣了。”
“燁,事情都過去了,孃親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不是嗎?”蔚靈川走到他身邊,握着他冰涼的手,給他溫暖。
“是啊,她用她的命,換了我的命。虎毒不食子,我真的沒想到,他不喜歡我也就算了,可是卻輕信別人的話,要來殺我……”司龍燁把頭埋在蔚靈川的頸窩,聲音有些悶,任誰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要殺自己,都是難以接受的吧,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都放不下。
蔚靈川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無聲的安撫他,直到一抹黑色的身影落在了院子裡。
“屬下參見閣主,參見夫人!”
黑衣人雙手抱拳,對着司龍燁和蔚靈川行禮。他沒有蒙面,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出頭,五官棱角分明,像是個寡言少語之人。
“這是?”蔚靈川上前一步,本來防備的心在聽到黑衣人的話之後放鬆了些,疑惑的問向司龍燁。
(本章完)